第五章

第五章

李嬤嬤冷哼一聲,冰冷的面容也柔和了幾分,「你不添亂嬤嬤我便謝天謝地了,既然要學琴,便跟著公子好生學習,嬤嬤我便先離開了。」

「是是。」何謹言保證道,攙扶著李嬤嬤,「嬤嬤,謹言送你離開。」

等何謹言回來的時候,許御方才開始授課,許御本將何謹言安排在自己身邊,誰知那廝硬是跑到第一排最左側坐在琴瑟身邊。

一上去便開始搭訕,「姑娘生的好生清秀,不知在下有沒有幸知道姑娘的芳名?」

琴瑟撇其一眼,「我不認識你。」

「認識認識不就認識了嗎?有何難的?」何謹言笑的一臉狡黠。「小爺我叫何謹言。」

「何謹言?」琴瑟輕挑眉,「這個名字取得有深意。」

「有深意?」何謹言微愣,忙問:「有何深意?小爺我怎麼不知道的?」

琴瑟端詳著何謹言,模樣俊俏硬朗,性子卻是大大咧咧。沉吟道:「謹言慎行,公子莫不是不知?如今是上課的期間,公子找我閑聊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的?」何謹言不以為然,他來這便是尋她,既然尋到了,自然是聊天的,不然大眼瞪小眼?

琴瑟語氣稍微有些強硬,「公子打擾我學琴了。」

「哦哦。」何謹言歉意的應著,「那姑娘告訴小爺我芳名,小爺我就不打擾你學琴!」

琴瑟微皺眉,別過臉去,「公子隨意。」

「別介…沉魚姑娘…落雁美人,你就告訴小爺我嘛…」

何謹言哪肯罷休,發揮他那無賴的精神,一遍又一遍的追問,「美人…別老是吊著小爺我的胃口嘛…雖然我們第一次見,可是小爺我其實在夢中都夢見你千百回了,若是按照那個計算的話…我們應該是老相識了!既然是老相識,通報一下姓名又有何妨?」

琴瑟緊鎖眉頭,何謹言一直喋喋不休,怕是要引起猜疑,遂無奈開口道:「琴瑟…」

「琴瑟?」何謹言的眸子瞬間驟亮,「哪個琴?哪個瑟?」

「琴瑟和鳴的琴瑟。」

「琴瑟和鳴…琴瑟,許御…」何謹言獨自一人念叨著,忽然腦海中蹦出一句詩來,「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三個時辰的琴課終於臨近尾聲,琴瑟的臉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倒是嘴唇上卻被咬的殷紅。

都說十指連心,莫說那指腹,單是這手掌,亦是疼痛難耐。

「琴瑟姐姐,你的手掌流血了…」知願一聲驚呼。

頓時引起一旁正在神遊的何謹言的注意。

琴瑟莞爾,安慰道:「無妨,只是一點小傷。」

「怎麼無妨?」知願心疼的捧起琴瑟流血的手,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著,「琴瑟姐姐昨日來晚,被嬤嬤用那麼長的竹板鞭打,這一下一下的,得有多疼,怎麼能說無妨呢?」

「都是過去的事,何必再提?只是沒想到今日的琴課會上這麼長時間。」

許是碰到傷口,琴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知願一驚,「琴瑟姐姐,可是知願弄疼你了?」一瞬間,淚水續滿了眼眶,水汪汪的。

琴瑟不忍責怪,莞爾笑道:「沒有,沒有。」

知願心疼的扁著嘴喃喃自語:「琴瑟姐姐手受傷了為何還要堅持彈琴?要不然我們去同嬤嬤說一聲?若是再這麼彈下去這傷口怕是永遠也好不了。」

琴瑟苦澀笑笑,「昨日剛犯了錯,懲罰也是我自願的,今日如何能夠去找嬤嬤請假?豈不是自討苦吃?我本就不精通琴技,比旁人都已經落後很多,再不抓緊,怕是真的望塵莫及了。」

「可是琴瑟姐姐這手…」

「沒事的,等回去的時候抹一些傷葯還能撐的住。」

「嗯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何謹言可是一刻也不鬆懈,這邊剛探聽完消息,轉身便尋了許御。

次日便傳來消息,琴師感染風寒,休課一日。

「琴瑟姐姐,今日不用上琴課了!」知願歡呼著衝進屋來。

正在抹葯的琴瑟微驚,「你說什麼?」

知願歡喜的說:「剛剛傳來消息,說是今日琴師感染風寒,身體不適,今日不用上琴課,正好,琴瑟姐姐的手掌也可以休養一日了。」

「琴師感染風寒?」琴瑟微微皺起眉頭,「消息可是真的?」

知願想了想道:「嬤嬤派人來說的,應該是不假。」

琴瑟「哦」了一聲,垂眸陷入沉思。

知願好奇的詢問道:「琴瑟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琴瑟堪堪回神,「沒什麼…只是想著這手掌什麼時候才能好。」

「真的?」知願顯然有些不信,「琴瑟姐姐究竟是在想手還是在想哪家的少年郎?」

琴瑟的臉泛紅,嗔怪,「你胡說什麼呢?」

知願撇嘴,「知願才沒有胡說,昨日那個何公子對琴瑟姐姐殷勤的很,特意坐在姐姐身邊不說,還問姐姐的芳名呢!」

琴瑟連忙扯了扯知願的衣袖,「這話可不能亂說,他只是問了我一些關於琴課上的事情,莫不可亂傳。」

知願心神領會的笑道:「知願明白。知願的小嘴一定閉的嚴嚴實實的。」

殘陽如血,潛園的琴聲依舊。

如血的殘陽映照在滿樹的桃花上,像一片火燒雲,風微動,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下了一場胭脂雨。

許御的肩膀、衣衫上落滿了花瓣,最後一聲琴奏罷。方才開口道:「姑娘打算何時出來?」

「見公子撫琴入神,我自是不願打擾。所以便在一旁聽了片刻。」琴瑟信步而出,席地而坐在瑤琴旁。

「姑娘的手可好了一些?」

琴瑟反問道:「那公子的風寒可好了一些?」

許御一噎,嘴角微微上揚,「好了許多,姑娘呢?」

琴瑟瞧著綁著白布的手心,「也好了很多。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

許御莞爾,「那姑娘說,我們可是有緣?」

琴瑟有感而發道:「自是有緣,我受了傷,你染了風寒,同是天涯淪落人。」

隨後揚起一抹笑容,「琴瑟,琴瑟和鳴的琴瑟。」

許御淺笑,「許御,琴瑟在…」說了半句,猛然一驚,連忙改口道:「折衝禦侮的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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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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