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院帽會夢見稻草羊嗎

「老年人的悲劇，不在於他身體的衰老，而在於他的心依然年輕。」

——奧斯卡·王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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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學生讓分院帽考慮了五分鐘以上的時間，他就會被稱為「帽窘」。霍格沃茨最新出現的帽窘叫米勒娃·麥格，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差一點就分入了拉文克勞。帽窘很稀少，往往半個世紀才能見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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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草地上為蟾蜍舉行了葬禮。

此前納威一路捧著吹寶的屍體，這讓赫敏有些害怕……

先是魯伯·海格瓮聲瓮氣地進行了懺悔，接著由米勒娃·麥格念了一段悼詞，然後用魔咒在地上挖了個洞，納威最後看了一眼他的寵物，把它放進洞里，用土覆蓋了起來。

「他真的很喜歡那隻蟾蜍，對吧。」泰瑞·布特湊到克里斯身邊悄聲說道

克里斯正在思考生命的脆弱性，聽罷不由點了點頭。生命的脆弱性……於是他掏出了一張巧克力蛙卡片……

「膽小的福伯特，這張卡很稀有！我有兩張怪人尤里克——也是稀有卡，可以用一張和你換嗎？」

「emmm……不換。」

……

納威從那個已經填上的土坑旁起身，麥格替他擦乾淨眼淚，順便幫他整理了一下校服——斗篷上的帶子系歪了。

馬爾福在和一個黑頭髮的女生說話，時不時發出陣陣輕笑。身後的兩個跟班也會很配合地跟著笑起來。

「好了，接下來請排成一隊，」米勒娃·麥格拍了拍手，「其他的師生還在等著我們。」

他們站成一隊，穿過橡木大門，門後面是一段走廊，高聳的石牆上是熊熊燃燒的火炬，頭頂的天花板看起來非常遙遠。走廊的另一頭是石質的樓梯，走過樓梯，他們來到了一間空屋裡。屋子另一頭的門開著，高年級學生的喧鬧聲從裡面傳來。

「歡迎來到霍格沃茨。」

克里斯聽見麥格這樣說，隨後是一段長長的說明，關於分院，關於學院生活，關於歷史和榮譽。

「我需要去看看分院的準備工作，分院很快就要開始了，這段時間內，請保持安靜。」她最後這樣說，然後就離開了。

克里斯聽著羅恩和哈利在那猜測分院的方法是什麼，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尖叫。室內空氣一冷，一群慘白色的半透明人影從他們頭頂飄過。

「年輕的新生喲！」一個胖乎乎的修士幽靈朝他們微笑著說，「是準備接受測試吧？」

有些學生默默地點點頭。

「希望你們能分到赫奇帕奇！我以前就讀那個學院。」幽靈一邊說一邊飛進了牆裡。

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子女巫再次走進來，避開幾隻幽靈——麥格教授回來了。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學生的隊形，然後將他們帶到了明亮的大廳里。

幾千根漂浮的蠟燭，金光閃閃的餐具，到處亂竄的幽靈，屋頂上盤桓的星空，銀光閃閃的鄧布利多——還有黑壓壓的斯內普……

四張學院長桌還有教師席上投來無數目光，麥格先搬來一張長凳，然後在上面放了一頂破破爛爛的尖帽子。

分院帽就在大廳最中央張開帽子上的一條裂縫——那是它的嘴巴——高聲歌唱了起來。

它先強調了一下以貌取人（以貌取帽?）的錯誤性，再鼓吹了一下自己的智慧，總結完各學院的特點，最後講明分院規則，於是它的歌聲停下，全場掌聲雷動——給足了面子，接著它就像一隻普通的帽子一樣安分了下來……

然後麥格拿著學生名單，高聲念到:

「克里斯托弗·克羅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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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坐在了長凳上，破舊的帽檐擋住了他的眼睛。然後他忍不住先問了一句。

「這味道……你是有幾百年沒洗過了嗎……」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在把我變成分院帽之前洗過一次……」分院帽有些幽怨地回答道。

「額……（這麼厲害的嗎）……為什麼你不去和學校提議來清潔一下呢?」克里斯熱心地建議。

「自從我成為分院帽后，清潔咒就對我沒有用了……歷任校長都很懶，沒人願意用手洗東西。」

「或許是嫌噁心。」

「我聽見了。」

「抱歉……」

分院帽不說話了。

「Mr.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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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后，大廳里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他們見證了又一個帽窘的出現——這說明這個學生同時具備多個學院的品質——拉文克勞的智慧博學?格蘭芬多的魯莽勇敢?是赫奇帕奇的正直友善?還是斯萊特林的陰險狡詐?

「……喂喂?帽子先生?分院儀式才剛開始……你振作一點……」

「……我提議你可以讓校長叫我來洗！我一定幫你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喂?帽子先生?」

「實際上這味道也沒那麼糟糕啦，充滿了一種歷史的深刻和時光的醇厚感……」

「你住口，再說我哭給你看。」

……

「實際上我覺得你是一頂非常棒的帽子，可惜你是學校的公共財產，不然真想把你帶走天天戴在頭上……」

「這句話居然是真心的?」

「真心的！你可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帽子，戴著你肯定非常有意思！」克里斯趕忙趁熱打鐵。

分院帽又不說話了。

「而且我覺得你的造型也非常有個性……這種破口和補丁在麻瓜當中是一種時尚……」

「戈德里克·格蘭芬多覺得我過時了，才選我當了分院帽——這樣他就可以擺脫我，心安理得地去買一頂新帽子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

不小心又揭開一道疤。

「……這是他的品味有問題！復古永遠不過時。」克里斯被自己感動到了……

「復古永遠不過時……這句話非常有道理。」分院帽贊同地說。

「沒錯，時尚是一種醜陋，醜陋到必須半年就更換一次……這是王爾德的名言。」

「可你剛剛說我的補丁和裂縫是一種時尚……」

「有嗎?」

……

「……這證明了名人名言一樣也是有片面性的！」克里斯強行掰回話題，「醜陋的是那些空有形式的盲目模仿，他們沒有把握到美的本質，在互相模仿中不斷變質，最後連形式的美也失去了……你就不一樣了，你的補丁和裂縫是時光留下的印記……彰顯著古老和不凡的氣質……毫無矯揉造作！和外面的流行完全不一樣……」

「嗯——?」分院帽很受用，克里斯剛一停下來就做出了回應。

「……古樸是你的本色！」

「嗯哼——?」

「神物自晦——我是說——最珍貴的東西往往不會顯得華麗和浮誇——它們的美學樸素而長久——甚至故意蒙上塵土——只等真正理解它們美好品質的人去發現！」

「說下去說下去～」

毫無疑問！你的智慧掩蓋了你原有的美！」克里斯在現實里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所幸談話在腦海中發生，但他的思維已然也到了辭窮的邊緣。

「雖然知道你是在哄我開心但這些話還是很有道理的……時間不多了，你想去哪個學院?」

「啥?（你怎麼恢復得一點預兆都沒有……）」

「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斯萊特林……魯莽，深思熟慮，膽大包天，相當多慮，友善，非常正直……卻又不擇手段……你的性格很矛盾，所以我想聽聽你自己的意見。」

分院帽開始幹活了，但克里斯不太贊同分院帽的部分用詞。

「那個……我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原則的……」

「真正不擇手段的人都很有原則。」

「那也不要斯萊特林，我的父母都是麻瓜，而且我覺得斯萊特林活得太累了……等等，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原則不就是拒絕血統不純的人嗎?」

「薩拉查?四分之一的我是這麼想的，另外四分之三的我一直樂於違反這條原則……你在多種品質之間徘徊，所以你真正的喜好非常重要——這往往會決定你未來的模樣——你可以自己決定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不喜歡平庸……」

「不要赫奇帕奇?多說幾句，你缺少與人相處的能力，赫奇帕奇則會讓你變得更開朗，也更加溫暖。而且，赫奇帕奇也不等於平庸……」

「拉文克勞……如果我能選擇的話——我一開始就是這麼希望的。」

「過人的聰明才智是人類最大的財富。可是你不考慮一下格蘭芬多？我剛剛聽見你說「但勇氣是一個人最基本的美德」?」

「有時候考慮太多就沒法做決定了……」

「最後問你一下。你說願意幫我洗乾淨是真的嗎？」

「真的！」

「拉文克勞——」克里斯聽見分院帽在大喊。

所有人都聽見了。

「我剛才要說是假的會怎麼樣?」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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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隱情的「帽窘」走向拉文克勞的長桌——這張長桌的人掌聲最響，他們的衣襟上別著藍色的徽章。有幾個學生站起來和他握手，還有人鼓勵性地拍著他的肩膀或後背——這讓他想到霍華德……

分院繼續進行，漢娜·艾博和蘇珊·伯恩斯被分到了赫奇帕奇，然後泰瑞·布特坐到了他左邊，拉文克勞的學生特意為新生空出了一排位置。然後是曼蒂·布洛賀，她坐在了泰瑞左邊。

赫敏的分院持續了很長時間，當分院帽喊出「格蘭芬多」時，幾個高年級的女生由興奮轉向失望——她們在對每個人進行計時，而赫敏的分院用了四分多鐘。

紅著眼睛的納威坐在了長凳上，當分院帽喊出格蘭芬多時他有些恍惚，直接戴著分院帽走向了長桌——最後又不得不跑回來把帽子交給莫拉格·麥克道格——後者被分到了拉文克勞。

哈利也進了格蘭芬多……克里斯再次鬆了口氣——他生怕看見哈利被分到別的學院——納威的寵物說死就死，誰知道他帶來的改變到底有多少呢?馬爾福和羅恩種性頑強，毫無意外地分到了各自該去的地方，克拉布，高爾，潘西，迪安，西莫，佩蒂爾姐妹……原著中的人物一個個被叫到，分院情況也都和印象中沒什麼衝突。多出來了幾個毫無印象的新生，斯蒂芬·科恩福特，索菲·羅珀，莎莉安·波克斯……基本都在赫奇帕奇，這些人大概在原著中長期潛水——並未給哈利留下什麼印象——也就沒有給齊諧留下任何印象……

一個叫布雷斯·扎比尼的男孩摘下分院帽，整理著頭髮走向斯萊特林的長桌。他是最後一個新生。

這個人齊諧本來也是沒印象的，但後來讀了很多同人小說，反倒開始印象深刻。克里斯多觀察了他一會兒——看起來挺正常的一個男孩，就是有點傲嬌，字面意義上的。

鄧布利多站了起來。

「歡迎啊！」他說，「歡迎大家來霍格沃茨開始新的學年！在宴會開始前，我想講幾句話。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殘渣！擰！」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謝謝大家。」鄧布利多面不改色地坐了回去。

克里斯試圖分析鄧布利多突然尬聊的心理動機，於是他失敗了。接著被餐桌上突然冒出的各種食物吸引了注意力，將一根煮好的胡蘿蔔叉進面前的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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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壓壓的斯內普惡狠狠地盯著那個詹姆·波特的兒子，隨後莉莉·伊萬斯的兒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正是這雙眼睛——自從他幫莉莉闔上，已經十一年未曾夢見了。

然後詹姆·波特的兒子突然閉上眼睛，用手捂住那個被詛咒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