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戲里戲外
「卧槽!」
當耳珊躺在血泊中時,疤酒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還沒來得上前查看傷勢,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拉開了。拉開疤酒的人是她的隨身護衛,這名護衛較為全能,而且還專精治癒規則。
對方對耳珊開始了救治后,疤酒才得以湊了上去。他得以看清楚了耳珊的傷勢,子彈直接貫穿了她的胸口,擊穿了肋骨、肺部和心臟,對普通人來說,這是瞬間斃命的傷勢。不過還好有護衛在場,無法用科學的原理解釋的治癒規則,直接將她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像耳珊這種人,她可是整箇舊日之約的心頭肉,因為她是普通人,平凡、脆弱,加上這麼多年的光陰磨礪,患難與共,盟里的大佬們才對她格外珍惜。而她的身份也基本上是人盡皆知的,不說變異者,憑藉著這幾年的東線功績,即便是普通人也對她敬重有加。
在規則在作用下,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慢慢變成了皙白的皮膚,耳珊的胸口正常起伏,護衛感知了下耳珊的脈搏,隨後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耳珊小姐她現在沒事吧?」疤酒關切地問道。
不過護衛沒有理會他,他抱起耳珊,一言不發地衝出了屋子。對於疤酒的問題,護衛不想回答,別看疤酒看起來和耳珊走的很近,但是論起關係,疤酒僅僅只能算作一位普通員工,這才過了實習期,而護衛則是常年守護陪伴在她身邊。
不過其實,疤酒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剛才他只是為了表達自己的關切罷了,對於耳珊的情況他無比清楚。普通人在受到巨大創傷之後,在傷勢未被修復的那段時間,大腦會有短時間的缺血,正是由於這種情況才造成了耳珊的昏迷,至於轉醒的時間,也要不了太久!
疤酒一邊細想著,一邊將視線投向窗外。
地板上還殘留著血跡,玻璃碎渣在陽光中反射出赤紅的光芒,外面喧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剛才在槍響把他們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們之前只是在抱怨、謾罵,可誰又敢真正動手,畢竟動起手來之後,比得就不是道理,而是拳頭了。他們只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讓舊日之約的人屈服,因為如果比起拳頭來,誰還比得過他們!
但人群的安靜只是一時的,當人們漸漸明白髮生了什麼之後,他們開始尖叫,開始尋找槍聲的來源,甚至有些更聰明的傢伙已經開始準備逃跑,因為他們知道,在舊日之約臉上開槍是什麼後果!無論那發子彈是否打中的人,他們現在的行為已經構成挑釁了。
人群嘰嘰喳喳地議論一番,他們想退、想散。
可這裡又不是那麼好說話的地方,是那種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茶館。幾秒鐘之後,在人群集會的大街,兩頭街道地面迅速隆起,形成了高牆,斷裂的地基被高高頂到天上,那些人如同螞蟻一樣被困在牢籠中。
他們走不了了。
至於為什麼?疤酒可比下面這些當事人清楚,如果子彈沒有傷到人,或者傷的是其他人那就還好,城主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可是受傷的是耳珊,要是她又了什麼損失,別說下面這些人了,可能科斯市正義之城的一眾幹部,全部都得歇菜。
人群被這樣一關,變得愈發狂暴起來了,就像是有某些做賊心虛的人,在被別人指出了污點之後,便會拼盡所有的力氣為自己辯駁。
可謾罵又有什麼用,光靠罵可是罵不死人的。
對此,科斯市城主沒有出面對這件事情做出解釋,也沒有對這些人進行發落,只是關起來而已。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這事牽扯到了耳珊,那麼這件事情已經超過自己的許可權範圍了。
於是乎,所有去參加集會的人,就被這樣沉默的圍困著。
沉默是比恐懼更加可怕的東西。
因為面對恐懼,你知道自己是在怕什麼;而面對沉默,你連自己將要面對什麼都不知道。
參加集會的人並不是都是那些鐵骨錚錚的硬漢,一個小時之後,有些人開始服軟了,他們開始祈求饒恕、乞求諒解,即便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段時間,耳珊也從昏迷中醒來,她的情況沒有什麼大礙,除了感覺到些許疲憊之外,剛才的槍傷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耳珊看了眼一下面被關起來的人,那些可憐、憤怒、猙獰、沉默的眾生相,思考了片刻之後,她建議城主把他們放了。
不過城主沒有採納她的建議,因為放不放人也不是耳珊能說的算的,具體還是要看陸契給的回復。
所以耳珊對此也只能作罷。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疤酒就在旁側聽,不一會兒,他大致明白了事件的始末。當所有變異者都還在關心下面的普通人該如何處理時,疤酒敏銳的直覺好像察覺到了些許事件的不同。
人群為什麼會有槍?東線其實對於槍支火藥的監管極為嚴格,因為這些東西可以威脅到低等變形者的安全。監管力度在邊境地區極大,但不過這次,在這些人他們經過哨卡時,陸契給這些人放了行,所以有些槍支沒有被排查出。
人群為什麼會如此易怒?為什麼和舊日之約起衝突?因為他們在穿越科斯市時,被那些素質較低的無關人員圍觀、交通出行被阻礙、被迫繞道,種種因素導致他們來到樓下時,肚子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以上兩個因素是巧合嗎?在疤酒看來,並不是。
這些人為什麼要開槍?他們明明知道沒有黑牆粉末,槍支並不能對變異者造成很好的危險,甚至可能連防禦都破不了,開槍泄個憤,不至於吧!
所以在那顆子彈激射而出的一剎那,開槍者的意圖就很明顯,這發子彈是奔著耳珊來的。
那為什麼要打傷耳珊?這個簡單,因為耳珊地位崇高,而自身實力單薄。
至於殺她的具體目的!這些人只開了一槍,目標還不是腦袋,所以他們並不是想要真正的殺死耳珊,他們是為了激怒某些人,激怒舊日之約。
疤酒垂目望著樓下的人群,思緒越想越遠。
如果這個死於哀咳的女孩兒,從一開始就是場故意演出的戲的話,那麼從開始到現在,他、耳珊、下面的人群,就連整個科斯市都應該是這幕戲的一部分了。
等等,疤酒笑了笑,他好像能猜到未來要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