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音絕

第5章 音絕

確實,處理這兩人,她隱香樓有的是人,只是虧欠福伯的終該她來還!

「咳咳,敢問樓主……方才的實力可是一半?」

「一成罷了。」

「隱香樓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組織,為何今日竟會為了一老頭現身至此?」這才是他不能明白的,殺了一個老頭竟惹的著名暗殺組織的樓主來。

月光照在女子身上,黑白仔細打量著那個紅衣女子,面紗下不知是何面孔,只是那雙眼睛絲毫沒有情感,此刻的她才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女子蹲了下去,緩緩摘下面紗「要怪,就怪你們出現在了長安城,要怪就怪你們起了色心!」

「你!你是!」黑白瞳孔一下放大,這女子不就是那日在攤前撞到的女子么!原來他們早就碰了面!

「這下,你也該死的明白了吧。」魅惑一笑,顧非常雙手一個用勁「福伯,常兒這就送他下去給您陪葬!」

而當男子的鮮血溢出時,那本已沉寂的死神鐮刀卻一下飛了過來在男子身上快速閃過,再瞧那屍體,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成了一具乾屍。

巨蛇吐著信子略帶威脅的看著那越發明亮的鐮刀,顧非常卻是安撫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到底是邪物,這吸血程度可不比你小,不過咱們也不是什麼血都要啊。」

手中的鞭子再次甩出一下將死神鐮刀拉了過啦,刀柄之處的裝飾不禁讓顧非常一陣惡寒,竟是些骷髏頭。

「此等邪物於我也沒啥用處,本想帶回隱香樓當做戰利品來的,不過簽訂了死契的兵器,再好我也不要。」雙手一個用勁,那玄鐵打造的兵器竟在空中碎成多截。

冷眸再看向那具乾屍輕道「傳聞訂了死契之人,活著需日日鮮血供著,相貌還會極其醜陋,死後鮮血枯竭,其魂魄還會永生永世困在武器內成為武器的奴隸。黑白,你竟被逼到如此境地么。」

有些嫌惡的將身上的紅衣扯下,還好裡面穿了日常用的一套衣衫。顧非常看向了遠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忽的笑了「既然出來了,那就好好去玩一玩吧。」

遠處似乎有笛聲傳來,顧非常閉上眼靜靜聆聽,笛聲悠揚,卻也是有止不住的憂傷,不知為何,聽到這個笛聲顧非常竟覺得格外安心,卻也有些心疼。

回頭對著暗處道「處理乾淨速回隱香樓,以後不必再跟著我了。」

靜謐的夜色中,再無他人,回答她的也只有那不斷作響的樹葉了。

顧非常尋著笛聲竟來到一個竹屋前,這荒郊……還有這種住處?

不等顧非常細細打量,就已被窗口那道清逸的身形吸引了眸光,這是何等男子?一襲青衫好不素凈,可那臉龐又是何等的蠱惑人心?細細看來,雖不如楚暮雲那般如謫仙,但真的很驚艷。

「姑娘可是聽聞笛聲過來的?」顧非常還沒花痴完,男子便開了口。

夜色正濃,在這荒郊之處卻有這麼一座小屋溫暖著人心。不知道為什麼,顧非常聽到他說話就覺得很安心。

「我這笛聲,尋常人可是聽不出來的。」男子又道,隨後忙走了出來將顧非常拉了進去道「想來姑娘不是尋常人!在下音絕,乃是寒清派掌門,今日與姑娘一見如故,想來是有緣,不如就當在下的關門弟子可好?」

這下顧非常臉色可謂非常精彩了。寒清派……音絕?排行第五的就是這貨?她記得那畫像上的音絕是個老頭子啊!

「哎呀,你不說話為師就當你是默認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寒清派的關門弟子了!」

音絕那叫一個勁的高興,也不管顧非常是否樂意,便開始收拾起了包袱「徒兒啊,咱們連夜啟程去無憂山,哈哈哈哈,我寒清派終於後續有人了!」

「等,等等?我們去無憂山幹嘛?」顧非常懵了,她這是什麼個情況?寒清派關門弟子?她沒記錯的話……寒清派創派至今,就只有音絕一人……

「當然是要去修行啊!還有不到洗月就鑒寶大會了,你這些日子肯定要和我去寒清派學點真功夫的,否則到時你替我去參加不會點本領,豈不是丟了為師的臉?」

她何時答應了?顧非常忽然覺得這江湖錄還真是不靠譜,這音絕真的是江湖錄中的音絕么?不過……有個前五的師傅,倒也不錯,這樣一來,攪亂江湖不是指日可待么!

這麼一想,顧非常倒也想開了,馬上臉上染上欣喜神色「哇塞,真的么!徒徒也能去看這鑒寶大會么?」

「嗯。」見那秒變臉色的女子,音絕遲疑了,隨後拿起燭火仔細看了看顧非常的臉,然後很是認真的從鞋底抹了點泥糊顧非常臉上「嗯……這樣就方便了。」

「……」錯愕的眼神,顧非常再次懵了,她沒看錯的話,這個男人將腳底的泥抹在了她臉上?強壓住怒意開口「師傅這是何意?」

「徒弟太美,為師怕路上有危險,故此給你點偽裝!」

音絕很是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平白無故撿回來個大美妞徒弟,真好。等等,這個大美妞徒弟在幹嘛?

還沒反應過來,音絕臉上也多了幾道印子,顧非常滿意的拍了拍手「師傅太美,徒徒怕路上有危險,故此給你點偽裝。」

「……」

一路上顧非常都是在聽音絕叨叨個不停,她真的開始有點懷疑人生了。這師傅是認真的么?聽聞他當年是憑藉那根玉笛名揚天下的,只是這個聒噪的男子當真是那個音絕么?

還不等顧非常想完,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遞給二人兩個饅頭后便跑開了。

敢情這男娃把他兩當成要飯的了!

「對了徒兒,為師還不知你叫什麼呢?」一把抽過顧非常手中的饅頭后揣入懷中,自己倒是停留下來打開包袱取出一盤糕點「我的徒弟,自然要吃好的。」

「顧非常。」眼角抽搐的看著音絕拿出的那盤糕點,顧非常深吸一口氣道「師傅,無憂山莫不是有礦?」

「何出此言?」音絕挑眉,顧非常,倒真的很非常啊。

「這水晶八寶芙蓉糕,價格都已炒到了一兩黃金一個,師傅你這一盤?」說時遲那時快,顧非常一個眼疾手快塞嘴裡一塊「竟然是正品,真香!」

音絕一根玉笛便敲了上去后滿不在意的向前走去「這水晶八寶芙蓉糕正是為師所做。你若喜歡吃,為師回去再做就是。」他還以為什麼大事了,搞半天是為這水晶八寶芙蓉糕而詫異。

「嗷!師傅!」顧非常一下跳躍起來,天大地大唯吃最大!她好不快活的轉了幾個圈,音絕的話她是信的。一個月前醉香樓去了一個絕色廚子,只可惜他所創菜式不外傳,顧非常那些時日愛慘了醉香樓,她本花錢去請廚子回來,手下卻告訴她廚子跑了!以她隱香樓的勢力都不曾探出什麼,左右是一個廚子,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只是那水晶八寶芙蓉糕她倒是心心念念惦記很久,沒想到今日竟還碰到了廚子本人!

「常兒你當真不會武?」音絕納悶了,他探過了,她沒有內力不會武才是,可從昨夜趕路到現在,她竟沒有絲毫疲倦?

顧非常莞爾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徒兒平日吃的多,又做多農活,所以力氣自然是有的。」

這一笑卻反倒是迷了音絕的眼,即使那張臉蛋已經髒了,可是眼眸中的笑意卻很有感染力。

「常兒可會騎馬?」

「額……」開什麼國際玩笑,她不會騎馬?顧非常挑眉,嘴上卻說「徒兒愚笨,這馬自然是不會騎的。」

音絕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隨後又有些心痛棘手般皺著眉「我堂堂寒清派的關門弟子,卻不會騎馬,你讓我這個師傅好生沒面子。」

再次挑眉,顧非常汗顏。不過出了長安后的太陽,為何會如此炙熱呢?有些神遊的看向遠方,除了雜草就還是雜草。顧非常抹了下額頭道「師傅你就可勁裝!我這拜師還不到一日,你又什麼都沒教!」

「為師這不是準備教你了么。」音絕看著那抹汗的小人,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喜意。

華麗麗的吹了個口哨,顧非常好不詫異,可當看到那不遠處奔騰而來的一匹白馬時明了了。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啊。

馬兒好不歡快的圍著音絕轉了幾圈,隨後又低頭蹭了蹭顧非常,可以看出它的心情很是愉悅。

「這是絕塵。」音絕好不愛惜的順著它的鬃毛,隨後一下蹦了老遠「絕塵這才一月不見,你怎變臭了?」

「……」

顧非常再次汗顏,她可是明白了,這個師傅就是逗比吧!嫌棄的看了一眼絕塵,卻是一個翻身上馬「師傅,您是跑過去還是同徒兒共乘一匹呢?」

「你方才不還說不會么?」

「瞎謅的。」邪魅的一笑,有時候裝的久了,釋放一下天性也不是不可以呢,在這個師傅面前,她說不出的安心。

「哦?倒是為師小瞧了常兒呢。」同樣的,音絕也是一笑「這麼遠的路,自然是和愛徒共乘一匹。」

顧非常瞧了下他的笑容,翻了個白眼「師傅還真是只老狐狸。」

覺得他是逗比?這音絕的水倒是挺深。

「哦?那常兒不也是只小狐狸?」桃花眼忍不住輕佻,真是有趣,不給顧非常反駁的機會,韁繩一拉「駕!」

這馬倒也是快,不過半日功夫便到了無憂山。這也是顧非常第一次來到無憂山,據傳聞所說,無憂山是塊寶地,許多稀奇的草藥皆出自無憂山。只是無憂上長年有瘴氣籠罩,若不是高手中的高手,還真進不去無憂山。

不過是到了山腳下,顧非常就發現了不尋常之處。這傳聞,倒也不假,只是這瘴氣……

「師傅……」顧非常抿嘴,饒是她醫術過人,但這瘴氣她也是害怕,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屍氣才對。那獨屬屍體才有的氣息,她怎會不知?

音絕拿出一顆藥丸遞給她,眼底卻浮現出一絲疑惑「常兒怎麼了?」

「沒事,徒兒只是覺得這偌大的山,要爬上去徒兒怕是半條命都沒了吧?」藥丸湊鼻尖聞了聞,顧非常這才吃下,可下一秒就眉頭緊皺「師傅,這糖真苦,聞著香甜怎麼這麼難以下咽。」

「常兒,已到了這裡,又何須跟我偽裝呢?」音絕一下笑了起來,只是笑意卻沒之前那麼溫暖。這完全就是換了個人的樣子。

顧非常盯了他半晌,倒也痛快的承認了「音絕師傅還真是厲害,這都被看出來了。」

「既已猜到我是誰,又為何跟著我來無憂山?」音絕不知她是什麼時候猜出來的,但他肯定,眼前的顧非常才是真的顧非常,先前那笑的人畜無害的她才是最可怕的。

笑不及眼底,顧非常反手摸了摸絕塵的鬃毛「我也沒想那麼多,起先覺得有個江湖前五的人當師傅,自然是好的。更何況還能去那傳聞中的無憂山,只是方才與你共乘一匹馬時,我嗅到了你身上的草藥味,只是這草藥味中還夾雜著一絲危險的氣息……音絕師傅,你那笛聲,其實是趕屍的吧?又或者說,你是煉血門的門主?」

「不愧是隱香樓樓主,我倒是小看了你。」音絕拍了拍手,隨後一下湊近了顧非常,後者下意識的躲了開來,音絕聳肩「起初我也是不信的,有人能聽懂我的笛聲,我是極高興的。這麼些年來,從未有人能夠懂我的曲調。我還納悶那大晚上怎會有一姑娘去了荒郊,難道是天賜給我一個徒徒?今日一想,昨夜那荒郊強烈的殺氣來的是那麼強烈,而你一個身無內力之人竟內尋著我的笛聲找了過來,想來你的功力,早已到了能隱息的境界吧。在這個年紀能有如此造詣的女子,我只記得有一人,這麼說來,我倒是收了個不得了的徒弟啊。」

「我也是多了個不得了的師傅啊。當真是只老狐狸。」顧非常一下斂了氣息,方才二人攤牌之時雙方都沒有隱藏,那即將突破至靈王的氣息再熟悉不過,她也敢肯定,在這音絕的手下,她對付起來也並不輕鬆。江湖日報說煉血門門主赤情已是六階八星,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不過對音絕的能力描述,卻只是六階三星。

不過想想也是,能當煉血門的門主,又怎會是區區第五?煉血門可是唯一能和隱香樓媲美的殺手閣,而真正令人可怕的是隱香樓已成立百年之久,是原主師傅的師傅的師傅所創,而這煉血門不過十餘載,竟和隱香樓比肩。

見她斂了氣息,音絕哂笑「我怎麼覺得方才常兒想將我殺了呢?」

「是想。不過,沒那個本事。」顧非常翻了個白眼,浪費體力可不是她想乾的事,更何況得罪這個音絕那可是很不划算的。

「好了,我既已收你為徒,以後你就是我煉血門罩著了。」

好不歡快的語氣,能在她面前卸下偽裝,又有何不可呢?

「……」嘴角抽搐許久,過非常這才跟著上了山。

逍遙山。

清一色的白衣在谷中忙碌著,炎炎夏季卻又這麼一處讓人冷的可怕。

「大師兄,師傅叫你過去一趟。」傳話的弟子站在十米開外處,可饒是如此,眼前的地上也多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可在他手中卻顯得那麼與眾不同。劍氣所到之處無一不倖免,而那開的好好的花樹也是落了一地。

楚暮雲心中有股氣,他隱忍這麼多年卻敗給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他的醫術在整個靈陽大陸敢稱第一還沒人稱第二,可就是這樣他竟著了那個女人的道!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親了他還跑路了?好,好的很!

劍氣再次閃過,不過這次卻是入了鞘。楚暮雲踱步過去,卻道「無人告訴你我這雪廬不得靠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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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舞歌盡長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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