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起去偷東西

小三師兄倒是有些惋惜的樣子，連連拋了幾個媚眼，引得小仙子又紅了半分臉色，走得更快了些，我不禁唏噓，小三師兄真真不愧為月虛鏡三弟子，師傅的魅術竟已被他學到這般純熟了！

「這不是小白子嗎，怎的自己的九殿不好好待著，亦跑到這左偏鏡轉悠了」，小三師兄瞧著我，我正胡想著要給他掰叱掰叱魅術的事兒與紫珍珠的事兒，但經他這一問，我才驟然想起，此時找吃的才是頭等大事！

我捂著極其不老實的肚子，嗓子有點發酸，我瞧著小三師兄的頭，晃眼間竟老瞧成一顆發著香甜氣味的大柿子，若不是定力好，怕是早過去咬上兩口了！

小三師兄雙手環抱，往後退了幾退，「你可莫要這樣瞧我，我落織衡雖喜歡仙子，但亦是位有品味的神！」

我也不懂得他話是何意思，只將我心所想講了出來，道：「小三師兄，我肚子甚餓，你可否帶我尋些吃食？」

「原是這樣啊，早說嘛」，小三師兄這才放下手來，眼神在我身上瞟了兩瞟，「這事兒說難便難，說簡單倒也真簡單，主要還得看你求的是哪一個」。

我隱隱有些怒，我這方都快斷氣了，怎的這樣沒善心，也好在我爹爹是孤白采，這才讓我從爹爹身上學得什麼叫能屈能伸，「求的自然是神通廣大、英氣逼人的小三師兄了」。

「得了得了，我又不是師傅，用不著這些蜜線兒似得話，不過瞧著你小小年紀便如此上道，倒也是個趣人兒，幫幫你也不是難事，不過，你可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這……」滴什麼水，泉什麼報，「我自……然是懂得的」，自然是不懂的，頭次聽過這話！

「果然上道哇」，話說間，小三師兄扯長了脖子往左瞟了瞟，又往右瞟了瞟，我亦學著這模樣，卻並未發現有何異常。

小三師兄朝我招了手，佝僂著背，壓低了聲音，道：「且與我來」。

我瞧了瞧，甚是疑惑，這絕絕不是回去的路，總也不該是去三殿的路吧，倒像是要往左偏鏡深處走呀，「小三師兄的三殿竟如此之偏嗎」？

小三師兄嫌棄地望了我一眼，「去什麼三殿啊，如今這時辰的月虛鏡，除了師傅的濁音殿，就只剩下長須仙翁住的左偏鏡了有吃食了」。

「為何？」我亦學著小三師兄佝僂著腰，左瞧右看走三步。

「月虛鏡沒有仙侍，所以雜事都得自己干，萬般本事，奈何這炊火這事實在有心無力，於是師傅便立下規矩，每日三餐由鏡外的小附屬仙山送來，過時不食」。

「那長須仙翁怎會有呢？」

「你可知師傅為何要留出左右偏鏡供他人居住？」我正要開口，嘴還未張開，小三師兄便又說道：「想你也不知道，話說起那四大名寶，南水鏡的紫珍珠，純狐家的補靈術，靈龍族的感知力，長須翁的仙漿果」

「仙～漿～果！」

小三師兄把我的頭掰到一邊，還不忘在我身上擦擦手，甚是嫌棄，「把你嘴邊的口水擦擦。」

我心急得緊，走得越發快了，小三師兄也未攔著，只是時不時要提醒我兩句『小心些，莫要給人發現，那長須翁可是個火爆脾氣的』。

我遠遠便聞見了香甜甜的味兒，讓人飄忽得很，在我瞧見那一大片紅油油的靈果時，我頓時覺得我從前吃的怕都是泥土。

「等一下」，小三師兄突然扯了我一下，但由於我走得急，竟一下沒扯住，我嘭地一下不知撞到了個啥，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小三師兄無奈地給我揉了揉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瞧你那沒出息樣，這裡有結界，哪能讓你隨便闖的，你等我兩炷香，你三師兄定給你開道口子出來」。

兩炷香，這哪裡等得，「你同我走，我知曉這結界最薄弱之處在哪兒」

「你？」

「你可莫要小瞧我，我好歹也是純正血統靈龍族人」，若不是我此時虛得很，我定是要好好給他掰叱掰叱。

小三師兄一拍大腿，「我倒是忘了，咱們白子也是那四寶之一呀，這感知力可是你與生俱來的強項」。

靈龍族亦是上古神裔，聽爹爹講，在第一次天玄地劫之前，靈龍族還是有許多族人的，後來渡劫術時幾乎滅族，剩幾個族人也是奄奄一息。

光神尊滄華不忍心見多年跟隨他的靈龍族就此滅絕，便使了禁術將純狐一脈與靈龍一族聯繫在了一起，換種說法便是生命共享的意思。

靈龍族的原體本就是與獸體相似的龍，為了報答光神尊，靈龍族分成兩系，一系終生為純狐族人的契約神獸，一系延續靈龍族血脈，但時間越是長久，神族就越是凋零。

到我這一輩，似乎也就剩下我一個小輩了，聽爹爹說我出生時，雲峽來的人里也是有那一系的靈龍族人的，我能蘇醒也是他們幫了不少的忙。

我此時道法雖淺，但感知力可是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其過程雖艱險，但我終究還是飽腹了一頓，並且我承認，長須翁家的靈果的確是我嘗過最好吃的東西。

我與小三師兄都食了許多，但說實話，這靈果除了味道好些，似乎也沒別的特別之處了，我還以為會有些長靈力之類的功效呢，不過能如此我也是滿意的。

我二人連吃帶拿的，那剛來時瞧見的大片紅油油的顏色，如今也只能用星星點點來形容了。

小三師兄想來也是這方面的老手，嘴都忙不過來時都不忘提醒我幾句『打死也不能承認』『萬萬不能讓他人知曉』『被抓到會很慘』之類的話。

我平生也是做過不少壞事的，也沒覺得有哪次能比得上今天這般讓我心驚膽戰，我向來不是個守規矩的神，能讓我有這般感觸，或許也並不是件壞事，保不齊這地方我是要常來的，總要積累些經驗，免得日後真將自己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