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身份顯露
司徒以沫看著前面的院子,皺了皺眉,不知道裴鳴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左右她都已經到了,要是有什麼危險,她第一個拉裴鳴津去見閻王。
這別苑曲徑通幽,小闌斜護,鮮花燦美,琴聲美妙,裡外都透著隱世的飄逸,寧靜致遠。
「這你的別苑?」
「正是。」
「裡面擺好了佳肴和美酒,安和郡主裡面請。」
司徒以沫很喜歡這份寧靜,不疑有他,便跟著裴鳴津進去,看到閣里擺放的美酒佳肴,香氣撲鼻,頓時有了胃口。
剛剛憂心霓蕊郡主,一桌子菜她都沒有動筷子,這會兒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還真覺得有點餓了。
「安和郡主嘗嘗這酒。」裴鳴津一打開酒罈,清香隨著花香襲來,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愉悅感,讓司徒以沫眼前一亮,緊緊盯著他手裡的酒罈。
「這是什麼酒?聞著就香!」
「安和郡主嘗嘗。」
司徒以沫也沒有同他客氣,輕輕呡了一口,渾身一怔,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喝酒,也唯有在霓蕊郡主及笄那日,她才痛快大醉一場,喝的還是駙馬爺親自釀的醉紅塵。
醉紅塵不愧是天下第一美酒,那喝得叫一個爽。
自從喝了醉紅塵,其他酒似乎都入不了味,所以她只飲茶,不品酒。
沒有想到今日還能嘗到這麼美的酒,口齒都留著淡淡的玫瑰香,又好像蘭花,讓人回味無窮。
「真是好酒!」
司徒以沫一口喝了,忍不住再來一杯,裴鳴津見她愛喝,得意地笑了笑,但見她喝了好幾杯,面色雖然不改,還是勸著。
「我這酒後勁大,你少喝些。」
「怎麼?你還怕我喝光了不成?你既然請我喝酒,怎麼能讓我不喝盡興?」
司徒以沫呡著酒說,話語有點不悅。
裴鳴津見她生氣的樣子著實可愛,也就不攔著她了,只是擔心她喝醉了,他要怎麼送她回去。
「對了,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
「難不成,只是單純請我喝酒?」
司徒以沫雖遇美酒貪杯,但還是有理智的,她見裴鳴津盯著自己,目光有點奇怪,她不適地轉了個方向,夾了一口鮮嫩的魚肉,挑眉看他。
「的確有事找你。」
裴鳴津早知道司徒以沫不似一般閨閣女子扭捏,反而有男兒的豪爽,也不跟她兜圈子,直言。
「聽說你在陸川手下救下了兩個孩子,那小姑娘大哥十歲左右,那小公子大概六七歲。」
司徒以沫聽裴鳴津提起蘆花姐弟倆,立即警惕起來,放下酒杯,看著他問,「怎麼忽然問起他們?」
「他們還在你府上?」
「怎麼了?」
裴鳴津面色忽然凝重起來對司徒以沫說,「很多勢力盯著他們,你將他們留在府上,很危險。」
「為什麼?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你照顧他們這麼久,就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身份?」
司徒以沫微怔,她是疑心,但兩個孩子很懂事,很討喜歡,而且管家也沒有查到什麼危險,她也放鬆了幾分。
如今見裴鳴津神色凝重,她忽得心下一沉。「很多勢力中,包括你嗎?」
「有裴家。」
「裴家?」
「是,還有天機閣。」
「江湖勢力也在其中!」
「朝廷和江湖勢力都有,看來他們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司徒以沫微驚,見裴鳴津不似玩笑,只是她忽然有點好奇,「你不只是個生意人嗎?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裴鳴津訝然,敬佩司徒以沫的敏感,在這個時候還懷疑他的身份,她的注重點不應該是那兩個孩子的身份嗎?
他無奈一笑,「我對那兩個孩子沒有惡意,只是天機閣的少主親自來長安,勢必要抓走那個小公子,這幾日,你外出小心些。」
「天機閣的少主?」司徒以沫詫異,「你有天機閣的眼線?」
裴鳴津不否認,「嗯,金牡丹做的不是小生意,有人脈很正常。」
司徒以沫緊緊盯著裴鳴津許久,才放鬆下來,喝了一杯酒,心裡想了想,問,「所以,那兩個孩子是什麼身份?」
裴鳴津見司徒以沫可肯相信自己,望著她微醉卻明亮的眼睛,頓了一下,回答,「你可知道手握二十萬黑狼軍的郁親王?」
司徒以沫一怔,「黑狼軍?六年前戰死的郁親王?」
她自然知道,小時候她還見過郁親王和郁王妃,只是那個時候她也不過三四歲,只知道郁親王眉清目善,很溫和。郁王妃也是位人美心善的。
六年前,郁親王和自己的父親一樣戰死沙場,他的王妃當時已經身懷六甲,得知郁親王的死訊,承受不住,難產,生下女兒便撒手人寰。後來郁王府遭遇大火,聽說小郡主也喪生火海,郁親王府無一人生還。
還是上次她聽那些人販子說,郁親王府的女兒還活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桓俞兆這個時候提起郁親王做什麼?
司徒以沫忽然想起蘆花,她身上自帶貴氣,行為舉止都像貴族女子,莫非!
可是蘆花看起來也有八九歲了吧?郁親王的女兒不過才六歲,也不符合啊!
忽然,司徒以沫猛地一驚,手上的杯子沒有拿穩,掉在桌子上,還好裡面的美酒被她喝完了。
「他,…郁王妃當日生下的是,小世子!」
嵇樹是郁親王的兒子!難怪,他身下會有皇族的尊貴氣派!
裴鳴津見司徒以沫臉色大變,目光放在倒在桌子上的杯子,頓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不錯,郁王妃生下的是小世子,傳出生了小郡主,是為了保護郁王唯一的血脈。」
「難道,當年的那場火是人為的?背後有陰謀?」
「為的就是郁王府的二十萬黑狼軍!」
裴鳴津知道司徒以沫的聰慧,她想到這些不足為奇。裴家和天機閣都在找這個孩子,他絕不能讓二十萬黑狼軍落入裴家,亦或是天機閣。
但他的力量還不夠,若是有司徒老將軍的介入,郁親王的血脈才得以保護!
「天機閣少主已經到了長安?」
「明天一早就能到!」
「他莫不是敢闖我司徒王府?」
司徒以沫雙手微握,就怕他們來陰的!
「多謝告知,這酒,日後再喝吧,我先告辭!」
「嗯。」
裴鳴津並未挽留,本來想跟司徒以沫好好喝一杯的,但想著天機閣少主都來了,他也得準備準備!
小廝見司徒以沫走來,惶恐不安還很自責,司徒以沫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回府,一路上司徒以沫撐著醉意在想嵇樹的身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嵇樹竟是郁王的兒子。
這件事,她得飛鴿傳書給爺爺才好。
小叔這個時候,應該在府上。
管家著急地門口徘徊,夜深了也未見司徒以沫回來,他擔心張望,忽見一輛馬車從黑夜裡出現,他一怔,抬頭望去,見一位清秀的姑娘走出來,他急著迎上去。
「郡主!您可回來了。」
「怎麼了?怎麼管家如此著急?」
「太子殿下來了!」
司徒以沫跨入門口的腳一頓,很是震驚,「太子殿下來了?」
「是啊!殿下都等郡主有一個時辰了,三爺出去還沒有回來,這會兒是小世子在陪著太子殿下。」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現在殿下在哪?」司徒以沫邊走邊問。
「在將軍的書房裡。」
「在父親的書房?」司徒以沫一驚,隨後著急地往書房去。
書房內,太子殿下白澤好看的手指翻看書本,唇角漾著一道不易察覺的弧度,清澈溫潤的眸光閃了閃。
對面坐著的司徒希詫異地看了看一旁神色深沉的嵇樹,摸了抹小腦袋,臉上大寫著兩個字困惑。
剛剛他和太子殿下談論父親的詩詞,氣氛還很愉快,怎麼嵇樹來了,他覺得氣氛不對勁呢?
「殿下!」
司徒以沫闖進書房,見司徒希和嵇樹都在,身子一怔,察覺一道溫柔的目光盯著自己,她從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剛打算行禮,就聽太子殿下清澈的聲音響起。
「司徒小姐不必多禮。」
「姐姐!」
司徒以沫走過去,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嵇樹,見他臉色不對,目光又沉了沉。
她不確定太子殿下來這裡的目的很嵇康是不是有關係。
「司徒小姐,聽聞府上有望月樓,今夜月光明媚,不如司徒小姐推我去賞月?」
司徒以沫心思複雜,弄不清太子殿下的意圖,只得先答應。推著太子殿下的輪椅往望月樓走去,見周圍沒有人,司徒以沫忍不住問。
「殿下怎麼這麼晚來府上?」
「賞月。」
「……」
司徒以沫皺眉,她站在太子殿下身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著他的聲音知道他心情不錯。
「這望月樓聽說是老將軍為司徒老夫人特意建設的?」
「是,祖母很喜歡賞月,爺爺特意為祖母建的,望月樓三個字還是祖母親自提筆的。」
司徒以沫心裡雖然著急,但面上沒有表露出來,耐心地回答太子殿下的問題,只是想著嵇樹的身份,太子殿下知不知情呢?
其實太子殿下知情也是好的,畢竟郁親王也是皇室的王爺,說起來還是太子殿下的堂叔,嵇樹也是他的堂弟。
有皇室的人保護,嵇樹或許很安全。只是,就是不知道,皇上會怎麼處理那二十萬黑狼軍,那可是勢力不弱的軍隊啊!
嵇樹若認祖歸宗,只怕朝廷很多人都會盯著他吧?他一個小孩子手握二十萬黑狼軍,能立足長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