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伎
()「哥哥!」佐助一雙黑眼睛里滿滿的都是高興,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見哥哥了!
「哥哥你已經回來了啊!」小傢伙掙開玉鬘的手直直奔到自家哥哥面前。
「啊。」鼬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佐助白嫩的額頭上一彈。
「疼!」兩隻小肉爪捂住紅彤彤的額頭,佐助嘴角彎彎。很顯然他的心情因為哥哥的出現變得相當的愉快。
「佐助,回家。天也快黑了。」鼬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嗯!」小傢伙用力點點腦袋,看的後面的玉鬘一臉鬱悶:有個哥哥就忘了她了,死沒良心的臭小子。
想是這麼想,但是臉上還是不改盈盈的笑意。
「那麼……玉……千夏姐姐再見了!」小手被哥哥握住,圓滾滾的小臉在夕陽的照射下臉上那一層細細的小絨毛也可見。
黑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嗯,佐助路上小心哦。」
說完后,背過身留給兄弟倆一個背影,很多時候都是他們要先走,但是最後把背景留給對方的卻是她。
無論何時她都不喜歡被留在原地的是自己。
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子興高采烈的跑上來,在看見鼬的同時雙頰染上一層嬌羞的緋紅。旁邊的佐助看見那個女孩變得不怎麼高興。
是夜,依舊玉鬘依舊處理完最後的事物,一個看上去有點文弱的身影出現在店門前,這時候店員已經走完了,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劃下最後一筆。
「這個時候店已經打烊了,你想在這個時候來吃丸子嗎?」語氣里含笑,玉鬘把手裡的本子往抽屜里一丟。
店門推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扶在把手上,黑色的眸子靜靜盯著她。那張臉是她熟悉不能再熟悉的。
宇智波鼬
隨著年歲的增加,少年褪去了原本的青澀臉上的線條一日比一日明朗,身高也如雨後春筍般快速的拔高。看著再這麼發展下去『少年』這個名頭鼬也掛不了多久了。少年心理身體都不是發育成熟,但是眼前這個少年的心智絕對比那些成年人不會弱多少,弄不好還會強上幾倍不止。
「再過一兩年你恐怕比我都要高了。」玉鬘感嘆。「吶,現在沒有丸子做你的生意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出去走走嗎?」
現在還不算很晚,不過才晚上八點的樣子。和風習習倒也吹的人感覺很舒服。鼬一聲不發的走在她身邊,原來她走上人多的地方難免會有幾個不小心撞上她什麼的,但是今天晚上好像有些不同。
「人太多了,可以去個人少的地方嗎?」她輕聲詢問身旁的俊秀的少年,語調幾次輕輕上揚帶了一點公家慣有的京都口音,聽著這語氣里倒是含了幾分戲謔的意思在裡面。身子不留痕迹的拉近了一點,這倒是讓她將鼬臉看個真切。
鼬的皮膚光滑白皙,沒有一般青春期少男少女煩惱不已的東西:青春痘。看上去似乎是吹彈可破,似乎比瀞靈庭里那些保養得宜的夫人小姐們的皮膚差不到哪裡去。
視線上移對上那雙漂亮的黑眼,線條優美但沒有帶有絲毫女性的陰柔,眼睫毛纖長,這雙眼睛比她看到的任何一雙眼睛都要美麗優雅,眼睛的主人完美的繼承了宇智波家的血統,一雙眼睛黑的沒有一絲雜質。
美麗而且強大……
完美的幾乎讓人難以忘記。
這雙眼睛凝視對方的時候,往往也能讓人心緒難平。
「美しいの……(很美)」玉鬘靜靜的與鼬對視,表面是說對視還不如講是她對著那一雙不用寫輪眼也能攝人心魄的眼睛發著小呆。
「你在做什麼?」已經完全脫離兒童稚嫩語音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言語里夾雜著淡淡的疑惑和輕微的笑意。
除去這聲音平時的平靜和玉鬘認識的那個十三番隊的隊長浮竹十四郎不止是一分二分的像。
玉鬘從那淺淺的沉迷中清醒過來,直覺得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失禮過頭,當然她之前更失禮的事情都都做過,但是這次卻莫名其妙的感覺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何でもない(沒有什麼)」扭過頭去,臉上微微的有些熱。
美麗的事物總是容易迷人心智。這話實在不假。
玉鬘眼睛定在一旁的小攤子上。小販手裡的米黃風車隨著風飛快的轉動,輪葉快速的轉動著教人看不清輪葉原本的形狀。
看到這種風車很容易使人聯想到江戶時代江戶城裡舉行祭典的時候,綻放於夜空的絢爛花火和各式的夏季和服,女子手中輕搖的團扇還有如雲般的髮髻。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真央將近畢業的學生,立於天空之上腰間掛著斬魄刀,看著腳下的人們:帶刀的武士,挑著擔子的町人,嬌媚的女子。
還有那人如織流的吉原。
自己離去的時候現世里已經沒有這些了,其實人類的世事變遷於她確是沒有一點關係,死了活了……一代又一代人類在時光中交替,戰火紛飛也好太平之世也罷,她只不過是一個旁觀者。
如花美眷變成雞皮老嫗對於人類來說是漫長的幾十年時間,但是幾十年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影響。對於死神來說幾十年也不過轉眼一瞬間。
外表雖還是十**歲的少女模樣,卻也是活過了一個時代的崛起到覆滅的全過程。這要是被幾個尋常人類知道非得驚駭至死不可。
「那風車你喜歡?」鼬看著玉鬘只顧盯著那紙風車發獃,神情倒是像在回想什麼,嘴角掛上一抹微笑,黑色的眼眸里染上點點光亮。
「不是,你不覺得動著的東西很有趣嗎?」玉鬘聞言回過頭來笑道。
「有趣?」
「嗯,對我來說動著的總是要比靜止有趣的多。」
鼬沉默不語,黝黑的眸子依舊平靜無波。上前付了錢買下那隻轉著的風車。
「拿著。」
玉鬘睜大了眼睛,手指點點自己「給我的?」
「嗯」鼬把手裡的風車遞給她。
「謝謝。」接過那隻風車,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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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車嘩啦嘩啦的轉動,河邊的人少了很多,玉鬘手裡拿著個小風車跟在鼬身後。前面的少年雙手自然下垂看著前方一言不發。
快走幾步到他身邊,「你這是打算去那裡?總是在亂晃悠也不是個辦法。」手掌放在少年的肩膀上。
這樣子的亂晃已經差不多一個小時,漫無目的一言不發的亂走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這傢伙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鼬頭微微低下頰邊的長劉海遮住了側臉。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她別開臉,河面上映出圓月的影子,波光粼粼,月亮的影子也一盪一盪的。
鼬和她不同,不是個隨性的人。這晚上和她出來毫無目的的亂走,如果不是腦子高燒壞掉的話那就是有什麼心事了。他的心事一向藏的深就算是她也不能知道個大概。
黑髮少年聽了頭低下頭,嘴唇嚅動一下,眼睛也垂下去。最後還是沒有吐出一個音節。
自從十歲以後,這孩子的話便一日比一日少,性格也一天比一天內斂沉穩。這對宇智波富岳來說或許是好事,但是在她看來這種改變一定是在付出某個代價之後。標誌著宇智波鼬的彆扭小孩時代逝去。
雖然她知道他遲早都會有這麼一日,但是看著他的變化心裡又有些心酸。
如果可以,她倒寧願鼬永遠是那個時不時和她瞪瞪眼睛的彆扭小孩子。
他這種反應在她意料之中,他要是真的說出什麼來那才是要驚訝的呢!
「吶,如果心裡真的不怎麼舒暢的話,你可以去茶屋放鬆一下哦~」想逗逗那個沉默的少年,玉鬘乾脆又用起京都腔調來。
「茶屋……?」她可以看見鼬略帶疑惑的黑色眸子。
「男人們可是很喜歡去那裡的哦……」嘴角帶著一抹促狹的笑眼裡也帶著不懷好意的光芒「藝伎就是在茶屋裡通過老闆見客的……」少女臉向側面微微一揚,美麗華服舉止優雅的女性是每個男人心裡的願望。
香衣雲鬢,嬌音柔轉,肌膚勝雪。三味線的悠揚聲中身著華麗和服的美貌女子翩翩起舞。
試問有幾個男人可以抵抗,哪怕眼前這個少年她也認為不會例外。男人無論年紀大小心裏面可都住著一個色鬼,只看困住色鬼的牢籠牢固是否了。
她可從來不信那些男人受得了什麼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戀!要知道男人和女人那是不一樣的。
指望他只是想著你的心不是想著你的身,那還不如去相信太陽打西邊出來。這樣更來的真實。
「若是心情真的煩悶的話,大可去那裡對著美人訴說一二。」瞧著鼬對著自己那未婚妻也不怎麼熱絡,那就去別人那裡就是。這事情她見得不能再多了。
婚姻只是家族利益所趨,所謂的情婦才是心之所系,這種男人她早就習以為常了。瀞靈庭里的貴族從不缺這種傢伙。
有錢的男人也很喜歡找藝伎聊天喝酒放鬆心情,花費那也不菲。藝伎也是賣藝不賣身。如果是哪個被藝伎看上的客人的話,那就很難說了。
嘛……去哪裡聽聽歌看看舞,美人壞繞的感覺想必也不錯。
「你……」好像明白了玉鬘口裡所說,俊顏上彷彿掛了一層寒霜。身側的手握成拳。鼬轉身離去。
「生氣了?」玉鬘見狀趕緊追上去,何必生氣……真是清純的孩子……「啊呀,只是個玩笑而已啊!」她笑著向冷著臉的鼬解釋。
太正經了啦,就算真的要他去茶屋那又如何,最多不過是和藝伎聊聊天看看歌舞,是不會有什麼很特別的事情的,
就算他真想,十三歲的男孩子…真的能實在做些什麼嗎?
只怕是有心無力。老妖怪捂住嘴吃吃的笑。
『你又不能做什麼。』這句話在舌頭尖上打了一個轉最後還是吞進自己肚子里去。這種話真要是說出來就不是他掉頭就走的結果了。
「你心裡有事又不會說出來,我也知道你也不可能說出來。但是就個樣子……」陪著他出來吹晚風?可能有那麼一點的風雅,但是也很無聊。
既沒有美酒也沒有彼此間互贈和歌,能不無聊嗎?
「不……」鼬靜靜的看著河面說道。幾個音節引來身邊少女的一瞥。「這樣就很好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看的她老臉都感覺有些掛不住。
「雖然不知道你是被什麼事情困擾著,但是我不希望看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輕嘆一口氣,那些他困擾的事情弄不好都是不能對她說的,或許對任何人都不能說。
暗部就是如此。只要是機密再怎麼樣也只能爛在自己肚子里。
兩人相對無言,烏黑的眼睛看的她渾身不自在,最後把視線轉向河后的樹林。在銀白的月光下莫名的這片森林顯得陰森森怪寒磣人的。
當夜色漸濃她必須的回去的時候,手被少年猛的抓住。抓的很緊,兩隻手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痛楚,
她手背的肌膚能明確的能感受到他手心的老繭。
他的手掌已經能包容下她的,一股溫暖從被握住那隻手傳來。
周圍靜悄悄的,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
鼬的眼睛深黑不見底,玉鬘抬首回望,眼裡帶著一絲絲的疑惑。少年的眸子深處隱隱約約閃動些什麼。
「以前……謝謝你。」
鼬的聲音里似乎夾雜著什麼情緒,但是卻和清晨的霧靄似地,她能感覺到,想去抓住時,但是卻發現她根本抓不住。
說完這一句話,抓住她的手慢慢鬆開。以極慢的速度,像是在不舍,又像是在做永遠的別離,皮膚相互摩擦間,她甚至能感覺那淡淡的觸感。
心裡似乎是顫動了一下。
當指尖相觸的時候,玉鬘的指尖一顫。
默默的看著他幾秒,終於壓住心底的疑問。
她緩緩轉身離去,留給他一個背影。
當她已經轉身離去的時候,他還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一天她出門購買一些日用品的時候,看見許多宇智波族人朝一個方向趕過去,他們衣服背後的團扇家徽看的玉鬘輕輕的皺起眉頭。
難的看見宇智波家直屬的警務部隊如此大規模出動。
不久她得知了一個消息:宇智波止水死於南賀川,懷疑是他遺書的書信也被警務部隊取走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