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狐一笑
呂辰碧同周露月二人策馬揚鞭，不下二日便到了鄭州開封城。
當下城中戒備森嚴，城樓外圍百丈便見到活躍的藍衣弟子在此巡邏，看樣子便是「玉虛門」的人了。
呂辰碧見此停下馬蹄子，眉頭皺了皺，看了看周露月沉思了一會兒。
「你幹嘛？」周露月好奇，「不進城了？」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呂辰碧飲了口酒，「不說本大爺，就說你這小屁孩。玉虛門的人怕是都認得你，我倆貿然前去他們這些人必定警惕行事。」
「那這可如何是好？」周露月聽呂辰碧說的頗為有理。
「來的路上有家客棧，我們可先去那裡歇腳，在那裡打探打探消息也好。」呂辰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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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路客棧』，好名字呀！」呂辰碧望了望眼前略有些年代的客棧牌匾搖著頭嘆道，「風雨同舟路，這名字讓人看了就舒服，就不知道裡面的酒好喝不好喝。」
「呂大哥，你就這麼喜歡酒？」周露月看了看牌匾旁大大的「酒」字，不禁問道。
呂辰碧把他腰間的葫蘆取了下來，在周露月面前晃了晃：「肯能把，對於本大爺這是救命的恩人呢！」說罷便走了進去。
這什麼回答......周露月翻了翻白眼也跟著走進去了。
客棧里不大也不小，客人不多也不少，不知道為什麼，自打他二人進了客棧的第一步起店中的小二就一直注視著他們。
「小二小二，給本大爺來壺酒！」呂辰碧隨門口一張空位子就坐了下來。
「來......來了。」小二慌慌張張跑來有些哆嗦的招待了起來。
「小二。」呂辰碧看了一眼小二這畏畏縮縮的模樣疑惑道，「本大爺臉上有大蟲不是？害你這麼怕我？」
小二被呂辰碧這般一說眼神迷離，又瞅了瞅坐在一旁的周露月，道：「客官大爺，我不是怕你，我可是怕這位小爺背後的大劍。」
「我？劍怎麼了？」周露月好奇道，怎麼就怕到我頭上了？
「今見小爺堂堂正正背著把如此般大的寶劍來，小的是真的怕掌柜怪罪下來丟了這份工作噫！」
「掌柜怕兵器？」呂辰碧問道，「還是怕拿兵器的人？」
小二嘆了口氣：「客官有所不知，這兩天多有玉虛門的弟子前來問東問西，我們這一回答不出來他們就砸東砸西的，掌柜再怪罪下來倒霉的都是些我們小的呀！」
「玉虛門弟子？他們都問些問題？」呂辰碧繼續問道。
小二看了看他們兩眼，有些害怕。
「哈哈，莫怕，天大的事本大爺幫你。」呂辰碧道。
小二還是不信認他們兩。
「你看這個數可不可以說？」周露月從錢囊里掏出了一兩銀子。
「這...這，小的說小的說！」小二欣喜的接過銀子。
啥？有錢真是任性......呂辰碧尷尬了一下。
於是，小二將當天在客棧里拿槍的男人和一位天仙打鬥的事情說於了他們聽。
「隨後就有一大幫玉虛門的人一批又一批的來詢問小的關於那男子的去向。」小二說完訴苦道，「可他兩動手，別說我們，就連我們這練家子的都不敢上去呀！」
「看來這槍客是對玉虛門很重要的人了。」呂辰碧道。
「那請問你知不知道玉虛門少主『千面玉槍』李風搖？」周露月問道。
「這個自然，這一帶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呀！」店小二不禁笑了笑。
看來他也不知道什麼了……周露月見他如此當知除去李風搖之事是門派里的內部操作。
呂辰碧揮了揮手，示意小二離開幹活去。見小二走了，呂辰碧齜牙笑道：「看來李風搖這小子的命不錯。」
「什麼意思？」周露月問道。
「從那小二的描述不難推斷出，能讓玉虛門如此著急尋找逮捕的槍客除了李風搖又是誰？」呂辰碧吃了些酒豆子，「金絲線這種武器也只有扶桑人才搞得出，想必李風搖要逃過追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就這麼確定是風搖哥？」周露月道。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本大爺還要入城打探一下。」呂辰碧朝窗外看了看遠處的城樓，低聲道，「要是可以，我希望你留下來等我。」
「你不相信我？」
「等你輕功能看到我影子我就相信你了。」呂辰碧嘲笑了一波卻又深邃地盯著周露月的眼睛，「一切為了效率，但我相信，幾年後的你也能這麼自信的和我說這句話了吧。」
周露月聽后沒有說話，看著桌上剛上來的高粱紅輕輕抿了一口，久久道出四字：「多加註意。」
「哈哈，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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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晚市雖不如京城那般精彩可也算得上熱鬧，呂辰碧一人穿梭在房樑上，不一會兒便淹沒在黑夜之中。
不一會兒，在東拐西拐之下便到了玉虛門大門前的一棵大樹上，趴在樹里觀察著周圍情況。
說來奇怪，這玉虛門的防備雖然森嚴，可細加查看又顯得頗為疏漏，顯然是人手不足的狀態。
呂辰碧一個飛躍跳入院中，又是一個輕點踹上了房頂，這一系列動作也就正常人的一眨眼。
借著月光照射的方向，房屋完全遮蓋住了他的影子，這樣他就可以站起來一覽玉虛門全景。
他雖是夜行可卻不穿夜行衣，這便是他的風格。
「嗚嗚。」
什麼聲音？呂辰碧綳勁了神經回頭一瞧，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只白狐狸，嚇死本大爺了。
不對！白狐狸怎麼會在房頂上？呂辰碧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他四下張望卻不見一人，只有眼前這隻小白狐。
小白狐瞪大著雙眼，虎視眈眈瞅著呂辰碧，嘴裡依然發著低低的「嗚嗚」聲。
「你好像在忙呢？」突然有個聲音從呂辰碧耳畔飄過，是個男聲，卻異常的好聽。
呂辰碧一身冷汗，他感到一股壓迫感，一股沒有過的強大壓迫感。
可是呢？沒有殺氣……
有壓迫感沒有殺氣這意味著什麼？
深不可測！
呂辰碧的眼前憑空出現了一位白衣男子。
但見這男子，一雙桃花眯眯眼，一滴紅淚痣在右邊，穿一件貂皮毛領衣，手中竄著個裂紅小弓弩。
小白狐狸見到男子出現，熟練地躥到了他的肩膀上，本是豆大的雙眼一下子像笑開了花似的。
白狐，白衣，紅弩，紅淚！
「你可以放聲說話喲！這裡的人都被我下了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哩，不過這玉虛門今晚本來也沒多少人。」男子摸了摸肩上的白狐，「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找到了個最厲害的。」
呂辰碧知道他是在與自己的白狐說話，不過聽到那傢伙嘴裡說到「最厲害」三字還是挺高興的。
「沒想到你也在這。」呂辰碧道。
「我也沒想到你也在呢。」男子打量了一番呂辰碧，「堂堂天下神捕今日做了梁上君子，可嘆。」
呂辰碧笑了笑：「形勢所逼，本大爺若是有仁兄你這般手段也就正大光明地走正門了。」
不出呂辰碧所料，玉虛門大門已經敞開，眼前這男子是從正門正大光明地走進來的。
「捕頭說笑哩，『索魂纏魄』呂辰碧想要找的人、事怕是江湖上沒幾個能逃得了躲得過的吧？」
「可恰巧本大爺搞不過你。」呂辰碧取下腰間葫蘆飲了一口。
「哦？還沒試過。」男子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向呂辰碧手中葫蘆抓去。
呂辰碧早已注意他良久，可當他一出手時才發現是自己低估了他太多！
當即之下，呂辰碧踢出八腿！
「可以喲！」男子側身一一閃過，恰似一塊棉花的柔軟度。
呂辰碧瞬時驚呆，卻又不敢怠慢，將酒壺拋向空中，使出「呂氏十腿」逼得對手節節閃退。
可男子看似從容悠哉，任憑呂辰碧腿再快也踢不中他，更是在如此強烈的踢腿進攻之下進了兩步。
呂辰碧踢出已不下八十腿，可對方絲毫沒有退一步，最多的也就是原地不動。男子已然看穿了他的節奏，呂辰碧當下必須更換新的步伐速度！
可剛想變招，卻見一道紅影朝自身面門射來！
呂辰碧方才只知道變招卻忽視了自己面部的破綻，這道紅影自然是男子發出之矢！
而這支矢也是呂辰碧避無可避的一記，中了自當一命嗚呼！
呂辰碧慌亂中不知所措，可見這矢卻也在離他自己三寸時停了下來。
停了？
它自己自然不會停。
「哈哈，幸好我沒灌輸內力，不然我自己也停不住，那就玩大了。」這矢被男子夾在右手中食指之間一動不再動。
呂辰碧這下終於緩過神來：原來他不是想殺我呀……
「錯，我是來殺你的！」男子突然說道。
「你居然......」
還未等呂辰碧把「知道我心裡」五字說完就聽得男子爽朗的笑聲：「騙你的，嘻，我只是猜了猜你心裡說什麼話，我猜對了不？」
呂辰碧一臉嫌棄：「你就不能正經點？」
「他讓我正經耶？」男子又在對白狐說話，「我難道不正經嗎？」
「除非眼睛瞎了的人會說你正經！」呂辰碧一頓，突然笑了，道：「你不殺我莫非是要幫我？」
「我哪有這實力來幫你呢？」男子抱著臂。
「不，你有，還很大。」呂辰碧過了半晌，微微一笑道，「是不？『白狐一笑』尹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