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床1
()禾木顏提著褲子,從茅廁里出來的時候,鍾乙忽然有種長舒了一口氣的感覺,她甚至苟且的覺得這個人還有的救,起碼沒讓她現在就搭把手幫他提褲子。
還不算太耍流、氓。
所以,後來等禾木顏認認真真的繫上腰帶的時候,鍾乙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甚至都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於是又一邊鄙視自己的猥瑣,一邊又覺得慶幸。
不過,話說回來,這能怪誰?
誰讓她身邊這個養尊處優的王八羔子,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禍害的她純良的秉性都開始大打折扣了。
晚上的時候,他嫌天太黑。
於是,她就多點了蠟燭,好不容易屋子裡亮騰騰的,他老人家又嫌棄光刺眼,等她一個個把蠟燭上都罩上燈罩,他又嫌朦朧……嫌床板太堅強,枕頭太軟弱,屋子太過無賴,花太賣弄,草又太低調……鍾乙每天都馬不停蹄,她覺得自己都快超脫了。她就納悶了,以前這小子不是沒住過這,怎麼就沒這麼多的事兒,怎麼好賴全都讓她攤上了!
她覺得,這個王八羔子在欺負人。
人家明著欺負,她還沒地可說,只能暗暗反覆個欺騙自己,吃虧是福!尤其是,吃主子的虧,當下人的求都求不來……可是,為毛每次說完,她總覺得自己有種想淚奔的衝動呢!
禾木顏卻為此樂此不疲。
有時候,鍾乙都恨不得直接掀起堅強的床板子,然後就直接朝著禾木顏那張笑呵呵的臉上砸去!可是好幾次,真的好幾次,她手都顫顫巍巍的扒拉上了床沿了,愣是被禾木顏一個嚴肅的眼神被無休止的鎮壓下去了。
「你想幹什麼?」禾木顏單手撐著頭,嘴上還噙著鍾乙剛剝好的瓜子,怒而不威的呵斥道。
「……」鍾乙的手那叫一個死死地掐著床板,真想,她真想,力大無窮的掀起來,然後就是狠狠地砸啊砸!!
可是,下一秒。
鍾乙還是鬆開了,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接著老實的蹲在禾木顏床邊,開始撥瓜子殼。
記得,有一次的時候,她在廚房意外的聽到金管家和下人說,前幾天聽說京都因為在樹下躲雨的時候,意外被雷劈死了。
那個時候,鍾乙震撼的段在手上的夜壺都差點掉了。
那一刻。
她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渴望下雨,渴望打雷。
渴望,雷,準點,在準點,照著禾木顏那個腦袋瓜狠狠地劈去……
每當想到這的時候,鍾乙總是笑了,兩顆小虎牙格外的好看。
可是。
夢還是夢~。
於是,白天的時候,禾木顏接著嫌天太亮……
「鍾乙。」禾木顏還挺注意清潔,上完茅房就指了指不遠處的井,又淡淡的指了指自己的修長的手。
「是,少爺我這就去打水。」鍾乙緊忙打斷了自己已經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妄想,緊忙屁顛屁顛的轉身去打水。有那麼一瞬間,她還抽了個空為自己奴、性,感到無比的同情和落淚。
挽起胳膊,好不容易才提上來水,然後,又往銅盆里倒好不多不少的水,這才畢恭畢敬的端上來。
只見,一邊的禾木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伸了伸自個的小蠻腰,抱怨道:「怎麼這麼慢?」
「那個,井太深。」鍾乙三陪一樣笑著,回答。
「這樣啊,」禾木顏好看的兩條眉毛蹙了蹙,只見他把自己的手浸在水裡,跟小盆友一樣還認認真真的洗了洗。
別說,挺注意衛生,飯前便后嘛……
然後,鍾乙不樂意了。
這倒霉孩子,拿著他那雙爪子渾然天成的在鍾乙的身上蹭了蹭,算是擦乾淨了水。
鍾乙覺得自己個的臉都變色了。
看看,她現在已經超出了丫鬟的範疇,都已經正式走向物件的道路。
還沒等鍾乙腹誹完畢,禾木顏這邊,才緩緩地接著剛才的那茬話,說道:「既然井太深,咱們府上又不缺這一口,吃完飯,你就一個人帶著鐵鍬,封了。」
禾木顏黑色的髮絲迎風舞動著,淡淡的說道。那一臉極淡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吃一樣稀疏平常的廢話。
「封,封井?!」鍾乙覺得自己怎麼手心又開始痒痒了,想,真想打人!
禾木顏微微側頭,長長地睫毛忽閃忽閃:「怎麼,你有意見?」
「……沒。」泄了氣的皮球。
「口氣怎麼這麼不愉快啊?」
「我很快樂!」鍾乙有點牙咬切齒。
禾木顏點了點頭,剛走兩步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轉身對著鍾乙說道:「對了,下次洗手我喜歡用溫水,井水太涼了不適合我的風格。」
鍾乙咬著下唇,直勾勾的瞪著禾木顏,恨不得眼珠子都飛出來。
「你幹什麼?」
「沒什麼。」鍾乙默默的低下頭。
「沒什麼你脫鞋幹什麼?」
想揍你!
這話,鍾乙嘴唇猙獰了好久,還是咽下去了。
攢了好半天勁兒,把鞋穿上了,乖乖的跟上,跟連體嬰一樣。
晚上吃飯的時候,鍾乙累的跟只狗一樣,幾乎是癱軟的回來了。一張臉上黑漆馬虎的全是泥,看得出封井的工程挺大。
此時禾木顏正渾身酥若無骨的躺在藤椅上,正在曬月光。
看見鍾乙扛著鐵鍬回來了,懶懶扇著風的羽毛扇,動的頻率都快了好幾下。
等鍾乙洗洗擦擦換好衣服出來,禾木顏已經從藤椅上爬起來了,坐在桌子目光灼灼的等著鍾乙。
鍾乙仰頭凝望著天空,萬里無雲啊,就是星星多。
「我想吃魚了。」禾木顏托著腮,櫻紅的唇淡淡的說道。
「……」鍾乙深吸了一口氣,又是一口,好幾口,這才接腔道:「少爺還想吃什麼?」
禾木顏點了點頭,對鍾乙這個態度還是比較滿意。
然後。
鍾乙看著少爺,竟然也笑了,笑容竟有點那什麼……燦爛。
不過,說來也恨,自打禾木顏嘗過鍾乙做過的飯菜之後,竟然頗為賞識,所以現在索性連廚子都擱置成擺設了,專門找鍾乙做飯。
他覺得,他對鍾乙唯一的改觀就是她燒得一手好菜,甚至有點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雖然,做不來鮑參翅肚,但是青菜豆腐卻是一流。
出奇的,很對他的口味。
所以,吃飯的時候,也是禾木顏難得不逗鍾乙玩的時候。
可是。
禾木顏不知道。
他怎麼都不會知道。
每次,鍾乙做飯的時候,總有兩三道菜她是不吃的。
比如六道菜,她就乖乖的吃一份菜就好了,好幾次都讓禾木顏難得覺得難為情,一看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多知道節儉啊。
但是,要是禾木顏知道其他菜得秘密,估計也不會吃,畢竟哈喇子炒菜是不好吃!
每次炒菜的時候,鍾乙總會泄私憤的吐幾口唾沫星子,否則她覺得自己在這麼高壓下會扭曲了。所以,為了她剛正不阿的靈魂,她覺得默默的在背後使壞才是她唯一的征途,唯一能走向的光明的康庄大道。
看著禾木顏每次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鍾乙總會,會心一笑。笑裡面,藏匿了太多的寵溺……太多的貓膩。
晚上。
是一個JQ萌發的夜晚。
尤其是,夏天汗水津津的夜晚,單薄,清透的衣服,若隱若現的肌膚,還有輾轉反側的難眠,都譜寫了夏夜古代人民古樸的聲、色畫卷的一夜輝煌的篇章。
古樸的大床上,暗紅色的錦緞被褥上,禾木顏側躺著,長長黑色頭髮散落下來,香肩半露,挺翹的鼻翼間喘息著或深或淺的均勻呼吸。
緊挨著大床下,鍾乙四仰八叉的躺在白色的小薄被上,時不時因為蚊子的侵擾,抓抓圓潤的臉。
禾木顏翻轉了下身,蹭了蹭被子,睡得更深了。
鍾乙也翻了個身,一條大腿luo露出來被褥,雖然穿著睡褲,但是因為睡得不老實,再加上本來就寬鬆……那啥,大腿,暴露出來了。
還挺白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