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殊死搏鬥戰怪獸
「當然要收集膽汁,不然你的眼睛怎麼辦?」澹臺木齊急道。「無論多危險,我也得治好你的眼睛。」
「是,一定得治好您的眼睛!」程遠也表示同意。
眾人都附和著,只有站在莫言身後的雲煦微微垂下眼瞼,沒說什麼。
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當然沒人不同意。兩國的王爺都拚命的討好眼前這個少年,又有誰敢反對。
莫言感激的抱了抱拳,「謝謝各位,今天是我莫言欠了大家一份人情,以後有用到我莫言的地方,一定儘力而為!」
「小莫先生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程遠趕緊回道,先不說能不能讓莫言承情,就是討好身邊的雲王也是值得的。
「生命對誰都只有一次,沒有誰應該為誰去冒險,這都是一份情義,大家的好意莫言領情!」莫言的話說得情真意切,其實這也是她處世的原則,她從不覺得誰的命比誰尊貴,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她才能交到那麼多不同階層的朋友、兄弟。
這些人都是當兵的出身,對於江湖並不十分了解,對於莫言也只是最近因為雲王的關係知道一些。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聽說了許多關於莫言的事迹,之前還以為只不過是被人誇大其辭,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能做到那些事。
可是如今這個人就在眼前,先不說她的機智如何,單就是這份膽識和見識就讓他們折服。他們一直都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而且軍中的階級觀念更明顯。
士兵以為長官奉獻生命為榮,所以之前願意為了莫言冒險多是為了迎合長官的意願,可聽到莫言的話,他們反而從內心覺得這個人值得他們為之付出生命。
因為她將他們當成朋友、兄弟!士為知己者死!
幾乎是同時,南詔和北荻的士兵恭恭敬敬的對著莫言躬身施禮,「我們願為小莫先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莫言伸出手想扶他們,可是眼睛看不見,手伸偏了,一邊的雲煦扶住她的手,將她的手送到一個士兵的手腕處。
莫言點了點頭,「謝謝!謝謝大家!」彎下腰態度極度謙和,將那個士兵扶起。
這一刻竟讓澹臺木齊和雲煦都同時動容,如此胸襟、意氣哪是一個女人能做到的?就是他們這些男兒又有幾人做得到?能讓這些戰場上的錚錚鐵骨如此心悅誠服。
這時只聽水潭那邊傳出一聲吼聲,聲音如天空中炸開的一道悶雷,敲在在場這些人的心上。
剛剛本就已經有內傷的,被這吼聲一震竟然有兩人吐出一口鮮血。
即使莫言沒有什麼內傷,但因為沒有內力也被震得一時心血翻滾,喉嚨發甜,但她硬是咬牙暗暗地將湧上來的那口血咽了下去。
吼聲還在繼續,又有人被震得吐了血,莫言也要頂不住這陣氣血的翻騰。
這時頭被人拉入懷中,一隻手捂住她的耳朵,另一隻耳朵被按在那人胸口,后心之上覆上一隻手,一股股內力緩緩輸入她的體內。
那種震得她幾欲吐血的吼聲彷彿被擋在了外面,耳邊只有那一下一下平穩的心跳聲,剛剛還翻湧的心血也在漸漸平息。
雖然看不見,但那清冽的淡香,不會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只有一瞬間,吼聲停了,接著感覺地都在一下一下的震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
捂著她耳朵的手鬆開了,但后心上的掌力卻還在。
莫言沖著身後點了點頭,「我沒事了!」
身後的手才撤開。
澹臺木齊把剛才那一幕全都看在眼裡,剛剛雲煦做的都是他想做的,可是他自己的內傷也不輕,抵擋那吼聲都很勉強,根本沒有餘力幫莫言。所以他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雲煦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此時看著雲煦平淡的表情,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心裡也較上了勁。
「看來這個怪物已經等不及了,如果記載是真的,這種怪物是可以短時間上陸地的,它之所以一直隱在水中,要麼是它從未上過陸地,一時之間不敢。
要麼就是它的身體太大,被卡在這個水潭與外面的海水互通的口子上了。
不管是哪種,我們得快,不能讓它上岸,一旦上岸我們會更被動。到時可能連退的地方都沒有了。」
莫言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袋子,從裡面摸出一個帶子,也沒見她怎麼動,一條原本十分寬的帶子被她三弄兩弄變成了一條又細又長的繩子,而且看材質十分堅韌。
莫言說著將繩子向一邊遞了出去,「澹臺王爺,這個給你,一會兒岸上以您為主,您負責套住怪物的脖子,到時大家一起拉,將它拖住。」
澹臺木齊伸手接過,「你是讓雲二公子下水?」
莫言點點頭,側過頭對著雲煦,「一會兒我們吸引住它的注意,你找機會下水,我知道你內力高,在水下能堅持的時間長,再有能刺穿怪物皮的只有你的墨淵和我的雪藏,但雪藏太短對它的傷害太小,所以……」
「明白!」雲煦伸手按在她的肩頭,沒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莫言臉上浮現出擔心,伸手反握住他按在肩頭上的手,「一切小心,膽汁如果收集不到就不要了,還可以想別的辦法,千萬以安全為主。」
「放心!」
澹臺木齊看了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扭過頭不再看他們。
莫言讓重傷的兩人躲在一邊休息,又將剩下的人分成兩組,一邊迷惑怪物,一邊等澹臺木齊將怪物套住時再一起拉動繩子,給雲煦爭取時間。
一切都布置好了,反而莫言自己沒了什麼安排。澹臺木齊讓她和兩個重傷的士兵躲在一旁,莫言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一切都在按照莫言的計劃進行,澹臺木齊帶著六個人從正面接近怪物,一邊走一邊喊,還一邊用刀或者劍敲擊地上的石頭,吸引怪物的注意。
果然怪物的注意完全被他們吸引,這時雲煦從怪物身後的一個角落悄悄的潛入水中。
先是慢慢的靠近,在離它不遠的地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完全潛了下去。
而岸上澹臺木齊一邊帶著眾人躲開怪物的攻擊,一邊飛身而起,身形在空中猶如一隻大鳥直直的向怪物飛去,怪物發現時想張嘴咬他,但他幾個身翻,硬是險險的從怪物嘴邊躲開。
身形一扭,在怪物脖子處繞了一圈,自己拉住繩子的一頭,將另一頭扔給岸邊站著的程遠。
程遠接過繩子,立時向後拉,這時一邊有兩個士兵也過來跟他一起拉繩子。
與他們幾乎同時,澹臺木齊也一個千斤墜,急速落於地上,另一邊也跑過來三個人與他一起拉動繩子。
怪物開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當他們都拉動繩子時,感覺到脖子上被拉住,頭被拉得向下低,很難受,這時才開始向頭向後仰,向後扯動繩子。
怪物的力氣十分大,七個人同時用力才勉強拉住,兩方形成對峙之勢,一時之間竟然形成了短暫的平衡。
正在雙方都互相角力的時候,怪物突然怒吼了一聲,同時頭用力向後仰,剛剛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七個人被怪物一拉幾乎就要被拖到水裡。
莫言在一邊聽著動靜,知道應該是雲煦在水下得手了。
眾人也明白,都知道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於是都拼了命的向後扯著繩子。
但怪物的力氣十分之大,儘管大家已經盡了力,但還是被一點點的拖向水裡。最前面的手已經進到水裡,如果人一旦被拖入水中,顯然後拉的力道就會更弱,到時便完全被怪物牽著走。
這些被拖進水中的人可能都沒命,此時要想讓這些人活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鬆手。但那樣,怪物一定會進入水中,而水中的雲煦就會危險。
就在這千鈞一髮這機,眾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一隻輕靈的燕子一般從一邊飛身躍到繩子上。足尖幾點,飛掠到怪物的頭上。
雙腿一盤緊緊的勾住怪物的脖子,手中寒光一閃,直向怪物的頭上刺去。
眾人抬頭一看,不由得一驚,只見怪物頭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莫言。
而她此時正舉著匕首向怪物的頭上猛刺。
只是因為她眼睛看不見,雖然刺到怪物的頭上,卻並未刺中要害。
但即使如此也將怪物疼得又是一陣怒吼,而水面下也漸漸地湧出紅色的血水,其中還夾雜著墨綠色的膽汁。
怪物的頭猛甩,想把莫言從頭上甩下去,而地面上的幾個人看莫言竟然躍到怪物的頭上,原本已經力竭之勢,立時如同注入了力量一般死死地向後扯著繩,一時間怪物竟然被拉住動彈不得。
莫言借著這個機會穩住身形,左手將八寶玲瓏扇尾的鋼刺猛的刺入怪獸的頭部,做一個把手。因為看不見,只能憑藉著感覺用匕首猛刺怪獸的頭部。終於有一下刺正了,正好刺中了怪獸的眼睛。
怪獸疼得又是一聲怒吼,外加猛烈的甩著頭,下面拉繩子的人被扯得東倒西歪,有幾個都被扯到了水裡,但都沒有放棄咬著牙拉著繩子。
可坐在怪獸頭上的莫言卻受不了了,本就沒有內力,現在被這一聲巨吼一震,還離得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