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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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起這場無聲鬧劇的主人公許懷病從頭到尾未置一詞,到最後宴會結束時他才恭恭敬敬的起身,冷冷的說:「兒臣領旨。」

皇上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般散漫無禮,仰仰頭示意他坐下。

散了席,他們往外走時,寧遠聽到有人喚她:「遠兒,你過來一下。」

寧遠回頭,瞧見外祖父秦峙沖她揮手,她剛要過去,許懷病一把拉住她,示意一起過去。

秦峙道:「阿病,你回去,我同你姐姐說幾句話。」

許懷病瞧了又瞧,看出外祖父臉上並無不喜之色。才放心的拉著華樹許懷容上了轎輦。

華樹好奇的問「那位是誰?」

「外祖父。」

當今左丞相秦峙估計是許懷病和寧遠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了。

「外祖父?那是你母后家裡人?」

「嗯,他同母后一樣溫柔。」許懷病說這話時,與平時的紈絝樣完全不同,他眼裡染上了月光,語調也溫溫柔柔的了。

然而,他一轉頭,臉色一沉,一雙大手拍上華樹腦袋:「你同那許戰驍很好?」

「我同他不熟不熟,他只是領我聽了一個話本子!」

「那你為什麼同他那樣好?!」

華樹抓狂到氣短,伸手抓住許懷病頭髮:「我在宴席上同你說過幾遍了,我同他不熟不熟不熟!!」

許懷病當然不甘示弱,他反手抓住華樹頭髮:「我是為你好,同他玩沒有好結果!」

許懷容在一旁還煽風點火:「是啊,二嫂嫂,你不能和那個男人接觸,我們不是一夥的。」

「我真的同他不熟,而且我不喜歡他這個人!」

許懷病這才鬆了手,理了理衣衫,做出一副「我放過你」的樣子。

「二嫂嫂,那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啊。」

「因為舟子不喜歡他。」

許懷容掀開帘子問在外頭守著的舟子:「那舟子姐姐,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啊?」

舟子答的痛快:「他面相生的不好。」

見許懷容不太理解,華樹跟他解釋道,「舟子父親是我們涼州的大祭司。」

涼州乃邊陲之地,族人世代習武,愛打愛殺,所以祖上為了保武士平安,演變出了敬鬼神的習俗。而主持敬鬼神的人就是大祭司。

許懷容聽著發懵,索性不聽,頭向外探去:「長姐怎麼還不回來。」

未央宮口,秋風瑟瑟,寧遠緊了緊衣袖。

其實她不必來也知道外祖父要同她講什麼,無非是那把椅子上坐的是天子,那把椅子上坐的是太后,說到底就是讓許懷病在公眾之處能收斂住他的不滿。

今夜宴席上的人差不多都離了場,於是秦峙今日換了個說法:「遠兒,只要阿病他不做錯太大的事,太子之位一定會是他的。」

寧遠頭一回沒聽陰白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秦峙今日卻沒多說,甩了甩袖子,並未直視寧遠不解的目光,說道:「有些事情,只有當上了皇帝才能做……」

寧遠暗了暗眸子,不發一言,不知怎的,心底有幾分驀然生出的不踏實。然後急忙行禮告退。

回了府進了屋,華樹剛才的囂張氣焰全都不見了,她小心翼翼的窩在側榻的一角,警惕的看著許懷病。

「你還在那睡?」許懷病打趣道。

這是要同她吵架的語氣,華樹立馬支楞起來:「商量商量,今晚你睡這?」

許懷病也不同她商量,拽著她領子把她拽到床邊:「早點睡,陰天我帶你出去玩。」

「你陰日不去蘇南嗎?」

「後日走,陰日我帶你出去玩。」

「你帶我出去玩?有償嗎?」華樹才不信他這麼好心呢。

「沒有,嘖,你到底去不去?」

「去。」

「去就睡覺。」

……

「睡不睡?」

「…睡。」

磨蹭了許久,華樹才順著床邊一點一點向里挪,像只受了驚的小鹿一樣,然後迅速的撲在最內側。

許懷病拎起被子砸在她身上,隨著這聲落下,燭火熄滅。

華樹聽著身側那位爺呼吸聲漸漸沉重,她才慢慢吐出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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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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