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媒體曝光

馬蘭神色複雜，李琦和董事會的人臉卻黑得跟鍋底一樣，好像他們才背了黑鍋。其實你們不背鍋誰背呢，公司是你們的私產，其他人只是雇傭關係，自己的企業自己不珍惜，最後能怪誰呢？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有什麼解決對策嗎？」李琦黑頭黑臉問道。

唐亮嘆了口氣：「金蘭想要重整旗鼓，首先要刮骨療毒，放低姿態從頭開始。公司的規章制度自上而下都沒人遵守，都在搞破壞，說難聽點這叫法則的腐敗。每個人都有他的價值，任何事都有它的法則，可以不承認一個人的價值，但是不能不遵守法則。」

這次高層會議，在一種烏煙瘴氣的頹喪中結束了，會前許多人還抱有僥倖心理，會後紛紛感覺希望破滅了，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唐亮一個人上了天台，蹲在偏僻的角落裡沉默著抽煙，他忽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算了，就這樣吧，好在自己手頭還掌握了幾個渠道，換一家公司換一種心境，也許這就是死而後生。

對面天台上那個老者又開始打拳，唐亮觀察了一會兒，不自覺跟著他一起練起來。這套形意拳動作幅度很小，但練起來卻讓人心情平靜了許多，腦海里浮現龍爭虎鬥的打鬥場景，精神力很專註，情緒也沒那麼浮躁了。

老者打完拳往唐亮這邊有意無意瞥了一眼，神情有些驚愕，目光里閃現出一抹刀光，似乎很忌諱別人跟自己學拳。但他也僅此而已，打完拳迅速消失了。

「沒看出來，你還懂拳法，唐總真是文武雙全，人中龍鳳呀。」馬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天台上，笑意盈盈看著唐亮。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唐亮扭過頭，看著滿面春風的馬蘭。今天會議她的目的基本達到了，唐亮從側面聲援了她，起到了打擊信心的作用，心情自然大好。

「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你可是大才子，我對你當然要多關注一點。唐亮，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只要玉蘭和金蘭兼并，集團既然有你一席之地。」

「你認為我是在幫襯你嗎？你想多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人不面對現實，總是活在夢裡怎麼行，美夢總是要醒的。」

「雖然說的是實話，但正是我需要的。今天我感覺第一次認識你，其實你是個非常有能力有才華的人，留下來幫我吧，我需要你這樣的實幹家，一定給你施展才華的舞台。」馬蘭發出了邀請，唐亮盯著她的眼睛，有一部分是真實想法，另外一部分還是謀略。

唐亮沒表態，他的確需要施展的舞台，但是在馬蘭手底下卻總感覺不踏實，他的直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跟這個女人合作。這是一個只肯佔便宜不願吃虧的母狼，心機太深，跟她混風險太大了。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我明確告訴你，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不論你跟誰合作，只要有利可圖，你管對方人品幹什麼。大家拼死拼活，無非都是為了賺錢，能賺到錢就是天理，賺不到錢才不道德。」

馬蘭像是看穿了唐亮的心思，繼續攻堅遊說，話雖然不好聽，但道理卻很實際。

「你說的都對，但是我得認真想一想，想清楚了我再回復你。」唐亮不想被別人幾句話就煽動，必要的時候端著點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一個人太好說話不見得全是優點。

馬蘭道：「我不明白，你還需要想什麼呢？我有那麼可怕嗎，你對我的防備心這麼重。」

「不是防備你，而是我這個年齡做什麼決定都需要謹慎。畢業八年多，青春年華幾乎都耗費在了這裡，可是如今我還是這麼被動，經不起一點風浪，我得考慮清楚究竟怎麼做，自己才能不像現在這麼脆弱。」

這是唐亮的心裡話，但不知道馬蘭能不能聽得懂。

「好，我等你的抉擇。」

馬蘭似乎被唐亮的話觸動了，這一刻她猛然也發現，需要重新認識這個人。跟唐亮交過幾次手之後，馬蘭逐漸意識到，這是個強勁的對手，心智和品質以及意志力都超越常人，而且似乎一直在成長，短短几個月時間，這個人已經數次讓她刮目相看了。

這時候馬蘭的手機響了起來，唐亮扭頭看著她，發現在電話接通幾十秒鐘后，馬蘭的臉色陰森得嚇人，眼神里的怒火不斷往外冒，整個人都變得焦躁憤怒起來。

「你們幹什麼吃的，這點事都處理不好，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早都幹什麼去了，媒體都曝光了才亂了陣腳，處理這種事難道你們一點經驗都沒有嗎？讓我出面，我怎麼出面，混賬東西，這事你們要是搞不定就收拾包袱滾蛋吧，養著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馬蘭怒不可遏，氣得恨不得把手機都砸了，掛了電話后在天台上暴走，頭髮都要豎起來了，神情可怕得像是要吃人。

「怎麼了馬總，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憤怒？」

唐亮明知故問，她從馬蘭的眼神和肢體動作里已經看出端倪，一定是玉蘭的產品出事了，被消費者投訴，而且還被主流媒體曝光了。

「你說，是不是你背後搗的鬼？唐亮，我真是看走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我哪裡對不住你啦？」

馬蘭的矛頭一下子指向了唐亮，玉蘭的產品質量問題一直捂著蓋著，就怕別人揭開蓋子，可偏偏這個時候出了紕漏。唐亮這個混蛋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這件事如果沒有人幕後操作，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爆炸，而唐亮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怎麼個情況？到底出了什麼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馬總，這無緣無故，無憑無據的，你給我扣這麼大個屎盆子，我真的比竇娥還冤枉。」

唐亮也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一定是梁天主導的，利用消費者的憤怒情緒，幫忙找來了媒體，將玉蘭的產品質量爆料出去。這個時候引爆炸彈，的確是打了馬蘭一個措手不及。

壞人幹壞事，這才是人間正道！

「裝，繼續裝，不是你乾的，還能是誰？唐亮，你到底怎麼想的，非要跟我對著干！吃錯藥了嗎。」馬蘭幾乎是咆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