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不正常？

李漁聽到「荒原」兩個字，直嚇得腿一抖：「何老師，不會是那個……那個荒原吧……」

何景龍專心開車，嚴肅外表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似乎沒聽到李漁的問題。

何老師沒說話，李漁也不敢多問，在他的記憶里，荒原是華國九大生命禁地，普通人類嚴禁踏足的地方，就算是一些強大的能量武者也有可能隕落於此。

不過有關「荒原」的事情，李漁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車子里充斥著壓抑的氣氛，李漁望向車窗外，高樓大廈化作光影飛速倒退，只能瞧見模糊的模樣。

「這次我們會在荒原待兩天，我已經和校長報備過了，你妹妹那邊也會有人通知。」何景龍忽然出聲道，「另外，你家的電話號碼是你父親提供給我的。」

「我老爸也知道這件事？」

「是的。」

「他知道你會帶我去荒原嗎？」

「知道。」

「我們去荒原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

「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說不準，基本不會。」

「基本不會的意思就是可能有生命危險咯！」李漁抱怨道，「何老師，我才剛進高一呢，正經修鍊的時間才兩天，您就把我這種修鍊小白帶到那種危險的地方去！」

「我說了，時間緊迫。」何景龍淡淡道。「另外，保持安靜，好好休息，接下來兩天你可能沒法兒睡覺了。」

這算是威脅恐嚇嗎？

李漁心中憤憤不平，有種想奪門而逃的衝動，但是看著窗外高速掠過的風景「線」，跳下車的生存幾率可能比在荒原過夜還低得多。

李漁不禁哀嘆自己命運多舛，好不容易可以安心體驗緊張刺激的學習生涯，卻又攤上這檔子事兒。

一小時后。

車子停在城市的邊緣，兩人一同鑽出車門，李漁抬頭望去，只見一面高聳的城牆從遠方蔓延而來，直深入另一邊的遠方。

城牆高逾十米，表面是常見的土黃色，可以看到一塊塊磚瓦的輪廓，有的地方光溜溜一片，有的地方則長滿了爬山虎和青苔。

何景龍走在前面，說道：「這裡就是【禁忌長城】，用來封印荒原的鎖鏈，因為它的存在，荒原生物才無法侵入城市一步。」

「這城牆就這麼高，擋擋爬行生物沒問題，那些會飛的怎麼辦？」李漁勇敢提問。

「【禁忌長城】的本體是一個概念化的法則鎖鏈，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形狀，在你眼中可能僅僅十米高，但是在你所謂的飛行生物眼中，可能就有近萬米之高，更強大的生物甚至都看不到它的邊界。」何景龍耐心解釋道。

李漁努力觀察前方的城牆，有些難以置信。自從【超感】天賦覺醒后，他的視力遠高於普通人類，整個城牆的細節在他眼中纖毫畢現，甚至連牆縫裡一株野草的葉脈紋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何景龍卻告訴他這樣一個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東西竟然是個「概念物」。

「不可思議。」李漁感嘆道。

沒一會兒，兩人走到城牆腳下，只見前方忽然灰霧縈繞，一個近三米高的圓形通道突兀浮現，門口站著一名身著金屬鎧甲的戰士。

「通行證。」鎧甲戰士的聲音有些生硬。

何景龍從懷裡取出一張黑卡，遞給眼前之人，說道：「帶學生參加歷練。」

鎧甲戰士掃視李漁一眼，而李漁只感覺有道寒光從他全身掠過，他抬頭望去，正好和那人目光相對。

只一剎那，他只覺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徹骨寒意從心頭噴薄而出，迅速布滿全身，如墜冰窟。

而在他心神動搖之際，何景龍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入耳中：「不要和他對視。」

李漁急忙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鎧甲戰士的目光已經落到別處。

他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氣，剛才那一瞬間幾乎讓他的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好可怕的人！」李漁低聲說道。

何景龍解釋道：「剛才他用的是普通的精神震懾手段，沒什麼攻擊性，只要不眼神對視就可以了。」

「普通……」李漁竟無言以對。

而在兩人談話之際，嵌在圓形通道正上方的水晶石由紅轉綠，鎧甲戰士將黑卡還給何景龍，便退到一旁靜候。

何景龍道了聲謝，帶著李漁進入圓形通道。

通道另一側有微風吹來，出口彷彿插進一個光團里，待李漁走出通道時，眼前的景色猶如攤開的畫卷，完整呈現在他的面前。

高山流水，綠林淺溪，映入眼帘的是連綿不絕的夏日色彩，茂密的森林，成群的梅花鹿，鳥兒在河邊嬉戲，犀牛在悠閑地喝水。

「哇！好漂亮！」李漁驚嘆道。

何景龍沉默地走到一處空地，盤腿坐下，並示意李漁坐到他跟前。

「現在我們倆到了荒原，有些事情得和你講清楚，我希望你收起遊玩的心態，不要被荒原恬靜祥和的表象所迷惑。」何景龍表情嚴肅。

「為什麼會突然帶你來荒原，是因為你在solo賽里的驚人表現引起了我們的關注。」

「額……是因為我打得太好了嗎？」李漁自戀了一下。

何景龍沒接他的話：「你仔細回想一下，最後階段，你有沒有對婁向陽使用暗器？」

「沒有！絕對沒有！」李漁立刻矢口否認。

婁向陽自從輸了以後成天罵他贏得不光彩，就是因為懷疑他用暗器戳眼。

「好，我們都知道你沒用暗器，可是婁向陽的眼睛確實受了傷，而且傷的不輕。」

李漁連連搖頭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不對，的確是你傷的人，但不是用的暗器。」何景龍說道。

「那你說說我用的什麼？」李漁不服氣了。

「精神力。」

話音剛落，就見李漁瞪大了眼睛：「不會吧老師，我才修鍊了兩天，怎麼可能用得了精神力？」

「你說的沒錯，以你的微末境界的確不可能用得了精神力，但是有個特例。」何景龍目光落到他身上，「除非你是先天精神力者。」

「先天精神力者？」

李漁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臉上寫滿了問號。

「在當今修鍊世界，武者有兩條修鍊之道，一種是能量法師，一種是能量武士，兩者之間各有優劣，能量法師側重於精神力，而能量武者側重於基礎能量，理論上說，人從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今後的修鍊道路，是否適合修鍊，修習哪一條道路，都已經命中注定。」

「那要是背道而馳呢？」

「武者每一個大階段修行圓滿之後都會面臨破境考驗，背道而馳者，考驗的難度將增加至少十倍，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何景龍淡淡說道。

「那先天精神力者又是什麼？」

「普通人經過努力修鍊，修習正統功法，會進入武者三境，脫胎，換骨，凝神三境。而在凝神境界大圓滿之後，會面臨『人神考驗』，通過考驗的人才算是正式踏入修鍊世界，進入全新的階段，這時候才會出現能量法師和能量武士之別，只有精神能量達到合格線的人才有資格成為能量法師。注意，正常人類只有在經歷了武者三境並且成功破境之後，才會誕生精神能量，而你甚至還沒有進入武者三境。」

「所以說我是天生的能量法師？」李漁有些不明覺厲，想感嘆一句「我真厲害」，但看到何景龍愈發嚴肅的表情，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試探性地問道：「難不成這先天精神力者有什麼貓膩？」

何景龍沉默片刻，才說道：「我剛才說了正常人類四個字。」

「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