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清香、驚鴻一現
殘月心底清澈如水，凝神運氣。忽然一個恐怖猙獰的臉龐掠過腦海，殘月一震，自身意識漸告模糊，一股陰曆之氣將其環繞。
解語猛然睜開眼睛，凝神盯著殘月，哪裡不對？左看右瞧，極是不解！
一道熱氣逼出。解語向後一躍，嬌嫩的手掌插入冰窟頂部，嬌軀來回飄搖，盯著殘月，目不轉睛。
冰雪開始融化，冰凌紛紛落地，劈啪聲不斷。
殘月睜開雙目，赤紅中夾帶金色。咬牙切齒，溝壑遍布的臉龐不時扭曲，本來古怪粗鄙的臉龐一經扭曲竟形成一幅清俊無比的面容，可一閃而逝。解語看得一呆，暗道：「怪不得一品紅會喜歡他。」
殘月雙臂伸展，身子挺直，大吼一聲：「啊！」渾身真氣迸射而出，火焰四起。
解語凝神看著他，火焰在其身體周圍獵獵作響，燒得旺盛。冰封窟紛紛融化，匯聚成流，向外狂奔而去。
水流攜帶冰塊呼嘯而去，形成一首悅耳絕妙的浪流曲。
殘月身處火焰當中，殘缺不全的十指緊緊嵌入肉中，低沉地喘著氣。火焰越燒越旺，向四處蔓延。解語秀眉微蹙，芳心一顫，不會有意外吧！
「啊！」凄厲如鬼的吼叫聲震天動地，冰窟徹底坍塌。二人被冰流團團包圍，可殘月身上的火焰依然在燃燒，誰說水中不能著火？
滾滾沸水洶湧澎湃，向外擴散。
兩儀山，一半是冰山，一半是火焰。冰山漸漸融化，匯入大江。轟鳴聲從冰山中滾滾傳出，冰塊紛飛，水流滔天，冰山越來越小。
終於冰山之中泛出紅色，三百里冰山紅霞流舞。殘月從冰山中躍出，渾身火焰衝天而起。浩瀚長空，俱已盡赤。漫天紅光，爆射如虹。
解語不知何時業已躍出，站在數百丈之外，凝神看著他。「小殘月有如此慧根？斷不可能！」解語看向殘月，輕輕搖頭。
「哈哈哈哈。」殘月縱聲狂笑，雙目如同火炬，卻隱隱帶有翠色。火焰橫飛怒射，大江開始動蕩，附近江水滾滾炸沸。殘月的狂笑聲直上雲天，縱身向火焰山躍去。
「殘月，殘月。」解語喊道。
火焰山之火來自地底，燒不盡，焚不凈。殘月不顧一切，投身其中。解語芳心劇顫，嬌嫩的小手抖動不止，紅唇緊緊抿著。
火焰洶洶，呼嘯**，殘月身處烈火之中，卻是陷入瘋癲，厲嘯不止。火焰山火勢更盛，一團團火球四處崩飛，怒射八方。
「殘月。」不知從哪裡傳來嬌甜略顯沙啞的聲音。
殘月渾身巨震，從火焰山一躍而出，赤、身、裸、體，渾身焦黑，道：「香香！」
大江之上，有一女子，長身玉立，鵝黃衣衫層巒疊嶂，如雲海起伏，甜美的笑顏遠勝任何花朵，淺淺酒窩，驚世絕艷，正是玉香香。
「香香。」殘月狂奔而去，香香甜甜一笑，卻散成雲煙消失。「香香，香香。」殘月撕心裂肺地喊叫，哪裡還有香香的半個人影。
半年相思，驚鴻一現。嫣然一笑，消失不見。
深深呼吸，玉人清香猶在鼻端，內心絞痛，從天空落下，向大江跌去。解語一閃已將殘月抓住。環視四周，沉吟須臾，搖搖頭，縱橫而去。
「她為什麼不理我，她去了哪裡？」殘月哭聲滔天，聲淚俱下。解語細細一想道：「別再哭了，至少知曉她還好端端地活著，不是嗎？」
殘月使勁點頭，淚水四散。
解語一拋，將殘月扔進一潭溫泉中，俏臉微紅，流霞紛飛，道：「洗洗先。」殘月淚眼朦朧中見自己渾身一絲不掛，焦黑如炭，點點頭，向水中扎去。
片刻之後，殘月開始在溫泉中游弋，笑容滿面。解語瞥一眼道：「洗乾淨，兄台。」殘月招招手，笑道：「就這樣了，洗不幹凈。不如語兒幫我洗？」
解語冷哼一聲，不知從哪裡弄來衣服，扔在地上，緩緩走開。
「小殘月又重歸糊塗。」解語搖搖頭，站在花草之間，怔怔出神：「玉香香果真美艷絕色，難怪她孿生姐姐玉玲瓏和赤蓮清香並稱月華雙絕。一品紅，你要努力，競爭者實力很強。」
殘月躡手躡腳地前來，見解語正在沉思，淫笑一聲，猛撲上來。「啊！」殘月慘叫聲聲，居然撲在石頭上，一躍而起。解語笑吟吟地看著他。
「沒見過俊男嗎？」殘月笑道。「沒見過墨如黑炭的俊男。」解語掩嘴而笑。殘月目光下移，看到自己鼻子，黑如墨鐵，用手捏起麵皮，黑如硯台：「蒼天呀。」
「不要大呼小叫了，檢查一下你的修行，將其融化。」解語素手掃過，抓來一根晶瑩閃亮的冰凌。殘月點點頭，一掌推出。
一團火焰奔騰而去，燒過，冰凌水滴都未滴下。二人大吃一驚。「再試一次。」解語喝道。殘月凝神聚氣，須臾，大喝一聲，一掌斬去。
火焰如刀，氣勢恢弘，划向冰凌。
「啪」地一聲，滴下一滴水珠！第二滴顫顫悠悠，最終凍結在冰凌上，並未滴下。
解語秀眉緊皺，殘月汗顏無比，結舌道：「我、我、我」「你什麼？白讓你抱了，豈有此理。」解語紅唇嘟起。
解語忽然凝神靜聽，急道：「不妙！抱起我，逃。」殘月一愣，隨即將解語抱起，奔跑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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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輕輕拍打，激起無數浪花和泡沫，細緻的沙灘微微有些發燙，遠處海天相接，視野極其開闊。海鳥滑翔，不時扎入水中，啄起活蹦亂跳的魚兒。
笙歌落等人行走在海邊，眺望不遠處的起死回生山。
浪頭打來又退去，幾隻擱淺的小螃蟹橫著身子慢慢挪動，海藻滯留在沙灘上，海風中傳來淡淡的咸澀味道。
一道白影劃過藍空，一名白衣男子翩然落地，手握紙扇，眉清目秀，文雅俊逸，望向玲瓏。玲瓏眉開眼笑，款款走近，笙歌落一晃已攔在其身前。
「媚蠱！天香神姬為何這樣不小心？」白衣男子紙扇輕搖，極是優雅，繼而面向月仙，道：「月仙子許久不見。」「李神仙風采更勝往昔。」月仙微微一笑。
笙歌落走近，一拜道：「還請李公子施以援手。」
「可以。北方三萬里乃玄冥山，山上有龜，萬年玄冥，幫我取來。煉製靈藥，豈可少此佳物！」白衣男子正色道。
「公子稍帶，我等去去就回。」笙歌落沒有料到此人一口答應，心下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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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你沒找到殘月嗎？他要幫邊立涯的妹妹碧霞洗澡。」紫雪笑道。「不曉得。」一品紅微波不驚。紫雪咬牙切齒，粉拳緊握，冷哼一聲。
夜幕漸降，紫雪瞥一眼受傷的眾人，提議道：「休息一夜再上路。」轎子里沒有動靜。「八位老兄，休息一晚再說。拿去喝茶逛妓、逛著玩。」紫雪遞上一張銀票。
「仙子，小少爺受傷過重，勞駕您」李煙兒將飯菜和筷子遞給紫雪。「我喂他？」紫雪瞪大眼睛。
李煙兒將碗筷放下便去伺候東方胭脂。東方胭脂俏臉煞白，秀髮凌亂，木然而坐。
東方小撂眼巴巴地看著紫雪。
「娘親，我也身受重傷。」君山銀針裝模作樣地趴在桌子上，嘴角一歪。「少來，再裝把你丟這，沒人理你。」紫雪喝道。君山銀針雙目睜大，急忙爬起來。
朦朧中，殘月緩緩走來，淫笑聲聲，大小不一的雙目射出幽碧的光芒，十指屈伸，張大嘴巴，向自己撲來。「啊！」紫雪大喝一聲，清醒過來。
洞中昏暗無光，略顯潮濕，紫雪雲眉緊蹙，暗道：「方才眾人在吃飯，被暗算了，且手段極其高明，大事不妙。」
心頭一涼，下意識伸手，貞潔猶在，放下心來。「一品紅整日里裝模作樣，顯得極為高深莫測，如此不濟？一波三折！殘月趕緊給仙子滾出來。」紫雪嘀咕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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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月抱著解語躥得飛快，一躍進入茶館，道：「又熱又累，小二趕緊給大爺來壺茶。」「好嘞。」小二前來招呼，瞧一眼，瞠目結舌，不知所措。眾人也紛紛圍觀，低頭議論。
「發什麼呆，速速準備。」殘月喝道。小二連連點頭，離去準備。「我是不是很威風？」殘月趾高氣揚地看向解語。解語紅唇輕抿，莞爾一笑。
「官爺，正是這墨硯拐賣兒童。」小二領來一伙人。看裝束打扮，應是官府中人，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殘月。「你小子居然敢告狀，她是我娘子，拐賣什麼兒童。」殘月恨恨地盯著小二。
「她是你娘子？」整間茶座都在歡笑，笑得前仰後合，更有甚者趴在桌上笑得幾乎岔氣。
「懶得和你們解釋。」殘月抱起解語撒腿而去。
「語兒，長相這樣重要嗎？」殘月的聲音略顯低啞。「人應越挫越勇！受個小小的打擊如此氣餒？」解語輕撫殘月的臉龐一把。
「其實我不醜，只是美得不明顯。」殘月唉聲嘆氣，唏噓不已。「小子，哪裡跑？」眾人居然追了上來，白菜雞蛋滿天飛。殘月苦澀一笑，電閃而去。
「山不轉水轉，殘月公子，又見面了。」嬌媚輕靈的聲音傳來，如同清泉流淌。殘月一喜，循聲望去：「醉月，果真是你。」赫然正是獄城忘憂樓撫琴唱歌的美艷女子醉月。
解語瞥一眼，笑道：「殘月如今這幅樣子，仙子尚能認出，真可謂慧眼識珠。」「無論身處何地，是金子總會發光。我已經盡量掩飾自己的鋒芒了，哈哈。」殘月得意一笑，方才的不愉快怕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醉月回望解語，二人對視。
「你倆相互愛慕嗎？」殘月笑道。醉月將目光移開，看向殘月，柔聲道：「公子請。」「仙子請。」殘月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