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覺醒1

正胎的待遇，當然遠勝備胎。

富小明也要了一個干辣椒面碟子。

本地人吃火鍋，除了標配香油碟，許多人會要一個干辣椒面碟子，裡面加了磨碎的花生、芝麻。

富小明也夾了一片嫩牛肉，在干辣椒面碟子里滾一下，一口下去，那滋味真是無法形容。

「哈哈，原來干海椒面碟子這麼帶勁，真是太爽了，以後吃火鍋，我每次都要多要一個這種碟子……」

肖蠻蠻也笑起來。

富小明，真的是一個絕佳的「飯友」，無論什麼，他都可以和你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肖蠻蠻想起自己的父親，父親於吃穿一道從不講究，認為只要吃飽肚子即可，至於到底吃什麼是無所謂的（哪怕天天榨菜麵條果腹即可）。有時候，那冬也會研究一些網上的新菜品，或者新的甜點，但是，無論你做成什麼樣子，肖嘉明總是無動於衷。他甚至不怎麼喝咖啡，認為白開水最好（省錢）。

有什麼網紅餐廳時，那冬也總是興沖沖地要一家三口去吃，肖嘉明還是毫無興趣。認為這既不健康又浪費錢。

久而久之，那冬就不喊他了，直接是母女二人前去。

以前，肖蠻蠻以為這是很正常的，人家不喜歡吃，你就不要喊人家就行了；直到父母離婚，她才發現，吃都吃不到一起的話，基本上，這日子就無存在的必要了。

吃飽喝足，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富小明……你周六有空嗎？」

富小明見她支支吾吾的，有點好奇：「周六你要幹嘛？」

「我媽說……那啥，我媽說你要是有空的話，請你吃個飯……」

富小明嚇一跳：「這……我會不會面試不過關？」

肖蠻蠻噗嗤一聲笑出來。

「那啥……我需要準備一些什麼禮物？」

肖蠻蠻低下頭，拿出手機，找到一張圖片發給他。圖片上，是男方第一次到女方家裡需要準備的禮品清單：茅台一箱、SK2化妝品一套、竹葉青茶葉禮盒七個；其他禮品若干……然後七大姑八大姨每人紅包一個（單個紅包金額不低於800，人數大於20人）……

富小明瞄一眼：「咦，就這些？」

「嗯，就這些！宰肥豬的標配！」

富小明：「……」

肖蠻蠻悠悠然地：「那女士請你吃個便飯而已，什麼禮品都不必帶。準時出席就行了。」

「哈哈，原來這麼簡單。」

回家的路上，富小明問：「肖蠻蠻，你不是要去買車嗎？怎麼還不去？」

「我去看了一下，稍好的車，符合要求的，落地價都要20萬出頭。所以，我打算還是先緩一緩……」

投資十萬做雞樅油之後，要一口氣拿20萬出來，肯定有難度了，而且車子是消耗品，要是辦按揭，或者問那女士要贊助，總覺得有點那啥……

肖蠻蠻決定還是量力而行。

畢竟，她想起同學琴琴（和那些單親媽媽），經濟窘迫的時候，打胎都要借錢！

女人，真的不能吃光用光。

女人沒錢的時候，比男人還狼狽（下賤）。

肖蠻蠻實事求是：「我的工作並不需要鮮衣怒馬裝比的場合，一般客戶都是通過網上直接聯繫我（不用面對面），我十天半月不出門都沒什麼關係，所以，犯不著超前消費。超前消費會上癮的，所以網貸才會那麼興盛……」

「我不是給了你卡嗎？」

肖蠻蠻聽得這話，直接拿出那張卡：「富小明，這卡我還是還你吧……」

富小明默了一下，緩緩地：「這意味著我吃軟飯的好日子已經結束了嗎（從正胎到備胎的意思）？」

肖蠻蠻：「……」

肖蠻蠻老老實實地：「我連卡里的餘額都沒去查過。」

「為什麼？」

「因為我怕知道后，我就忍不住大把大把地花錢，畢竟，人都是貪心的，不勞而獲，人人所願。但是，這些錢畢竟不是我自己的……萬一哪天我倆分手了，我還得考慮填補花掉的窟窿（可要是數目大了又填補不上），那就……」

許多情侶一旦分手，分分鐘算經濟賬，你要是不還錢，被砍死都有可能。

富小明：「……」

肖蠻蠻悠悠然地：「有一種新型的騙局：一個高富帥瘋狂追求你，送你大別墅、豪車、珠寶、花不完的錢財，於是，你就只好整天健身SPA逛街購物買買買，久而久之，你就成了一個廢柴……」

富小明：「所有人都希望遭遇這樣的騙局？」

「哈哈，可不是嗎。」

富小明沒有收卡，一本正經：「肖蠻蠻，你可不要套路我，我感覺我要是拿回這卡，周六根本不用吃（丈母娘的）飯了！直接就會被淘汰！」

肖蠻蠻：「……」

一會兒，她低聲問：「你隨便把卡給別人，難道不怕被人騙了嗎？」

富小明：「什麼叫隨便給別人？我怎麼會隨便給別人？我就只給過一個人而已！」

他笑嘻嘻的：「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很傻，沒有捲款攜逃的能力……所以，我是很放心的！」

肖蠻蠻：「……」

二人說笑幾句，富小明還是有點緊張：「肖蠻蠻，你說周六，我會不會真的面試不過關？」

肖蠻蠻哈哈大笑：「你放心吧，不是鴻門宴。」

事實證明，和兒媳婦關係不和睦的老人，晚年的生活質量真的會大打折扣。

肖老頭出院之後，病情雖無大礙了，但是，腦梗後遺症非常明顯：喪失了方向感，脾氣更加暴躁，幾乎也不能獨立行走，外出需要被人攙扶，甚至坐輪椅。

肖老太自己年紀也大了，也一身是病，照顧起病人自然就倍感吃力，而且，肖老頭性格暴躁，動輒對她破口大罵，她不勝其煩，便多次提出要讓子女們分擔照顧肖老頭。

可怎麼個分攤卻是大難題。

最理想的，當然是住到肖嘉河家裡去，畢竟，肖嘉河的房子是他們湊錢買的，而且他們也曾經住在肖嘉河家裡十幾年幫著帶大兩個孩子。

二老每個月合計有近萬退休金，要是以前，劉娜自然是熱烈歡迎的，可現在，她覺得老頭子行動不便，老太太也滿身是病，再住到自己家裡，那自己可能就得伺候他們到死，所以，堅決不同意了。

劉娜當然也有自己的理由：以前二老雖然幫著帶了孫子，可一來孫子是你們老肖家的，提你們老肖家傳宗接代，你們帶是天經地義的；二來，二老年富力強的時候，對她這個兒媳婦的確不怎麼樣，經常呼來喝去，嫌棄她沒有工作不賺錢，她也忍讓了十幾年，現在，當然就不忍了；

肖嘉水倒是同意讓父母去自己家裡住一段時間，但是，也有條件：兩老每個月的一萬退休金必須交給她統一安排。這一下，劉娜不幹了，劉娜說，每個月給你三千元伙食費已經不錯了，剩下的，必須存起來作為二老的（治病）備用金。

肖嘉水直接就開罵了：誰不知道存起來也是給你兒子？你倒想得美，我來照顧，你得利益，好處全是你們的，把別人都當傻子？再說，我一個嫁出去的女，當年老爺子一分錢嫁妝沒給我，也從沒幫我帶過一天孩子，以後拆遷宅基地也說了不會分我一毛錢，你們現在還這個態度，那就別怪我不聞不理了。

肖嘉水最初還三幾天就上門給老兩口洗洗涮涮做做飯買買菜什麼的，後來和劉娜撕比，見老兩口表面上雖然不說什麼但還是陰悄悄地向著劉娜一家人（一直不肯答應把退休金全部拿出來），就徹底寒了心，也就不怎麼上門了。

肖老太見無人問津，只好又死命盯著大兒子，整天死命打電話催促大兒子回去拿個主意。

這天傍晚，肖嘉明早早趕到了父母租住的小屋。

套一老破小，很是寒磣，老兩口又捨不得開燈，屋子裡黑黢黢的。

肖老頭躺在床上看新聞，一邊看，一邊呸地一口濃痰。

肖嘉明叫一聲「爸」，肖老頭：「你還曉得回來看我？我還以為等我死了你才回來的……」

其實，肖嘉明也就三四天沒來而已。

肖老太顧不得和兒子寒暄，直奔主題：「嘉明，你看怎麼辦？我一個人可照顧不了你爸，你是老大，你得拿個主意……」

肖嘉明自己住的是單位宿舍，也就一個一居室，根本沒法接父母去住，沉默了一下，「要不，一家三個月，先從我開始輪候吧……」

肖老太急忙搖頭：「你那個小宿舍，我們也沒法去住啊……」

肖嘉明心想，那你說怎麼辦？

老頭側身坐起來：「嘉明，你是老大，養兒防老，我們只好住你家裡了！但是，你那個單身宿舍不行，住不下！」

「我可以租一個小套二……」

「不行！我們這麼大年紀了，老是住老破小也太倒霉了，我們也想住大房子……」

肖嘉明：「那我租個套三吧。」

肖老頭勃然大怒：「租房哪能有自己家裡舒服？你又不是沒有大房子……」

肖嘉明：「……」

肖老太：「嘉明啊，我們都了解過了，你那套房子地段好，學區好，戶型什麼的都好，現在已經價值幾百萬了……」

說來說去，就是非要搬到那冬母女的房子里去不可！

老兩口固執地認為，那房子是大兒子的，絕對不能這麼便宜了外人。

肖嘉明沉默了一下：「我和那冬已經離婚了，財產已經完成了法律分割！再說，那房子本來就是那冬出大頭買的，我根本沒出什麼錢……」

「放屁！你多年公積金全被那冬一把提取，你至少出了一半的錢！再說，當時你們可沒離婚，那冬的錢也是夫妻共同財產，怎麼就不是你的了？」

肖老太立即道：「對對對，這房子怎麼都該是你得大頭。嘉明，你看人家日本，皇位都要留給兒子，那個什麼天皇只有一個女兒，這不，皇位就留給侄子了，是不是？你這房子給肖蠻蠻，明顯不合理，你得問她們要回來，畢竟，妻子如衣服，父母才是血濃於水，現在，我們無路可走，你必須要回房子安置父母啊……」

肖老頭強調：「嘉明，我們可是你的親生父母！你自己看著辦！」

肖嘉明居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

「別說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就算你們是玉皇大帝，這房子也要不回來了！因為，已經徹底過戶給蠻蠻了！既不屬於那冬，也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