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立威

榮盛宮寢殿內，傅鸞歌面帶笑意地將手中的吃食喂進白貓口中，目光中閃爍著疼愛。

「公主這冬日裡雪絨越發有惰性了。」檀香笑到。

「是啊，它這性子倒是不知隨了誰，旁的貓都不如它這般。」

突然屋外響起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傅鸞歌抬頭看向來人，溫聲道：「世華。」

世華頓住步子低著頭鞠身道：「那藥粉已經按公主吩咐加入湯藥中。」

傅鸞歌站起身長長的羅裙搖曳在地，一步一步來到他的跟前停住。

「原本壓在太子身上的籌碼，現如今多了個七皇兄倒讓我動搖了不少。」她盯著世華的目光帶著探尋，「世華，你說父皇這些年對哪位皇兄更青睞呢？」

「屬下不敢妄言。」

世華猛地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帶著不解。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傅鸞歌抬步向前與他擦身而過，嘴邊帶了一抹笑意帶著檀香走向屋外。

她乘步攆至德馨長公主的常馨宮外，由檀香扶著她慢慢地走下步攆。

徳馨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妹妹，是她的皇姑姑，也是當今太后最寵愛的幺女，多年來她獨愛菊花今日便是常馨宮中舉辦的賞菊宴。

此時來往入內的臣婦千金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以及她身後跟著的世華。

「昭明公主。」

身側傳來一陣溫婉女聲，傅鸞歌轉過頭看向此刻朝著她走來的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襲白裙上邊縫綉著顆顆粒粒的珍珠流蘇甚是繁複，面上不由一笑。

「原來是李小姐。」傅鸞歌看著她道：「上次宮宴后便許久未見，李小姐依然清麗絕瀲。」

李孀蘭面帶微笑，只是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世華的臉上，那是一張半邊猙獰詭異半邊清秀俊朗的臉，這樣一張臉配上世華冰冷的眼神，令她不由得背脊發涼。

傅鸞歌似乎看出她的害怕，轉頭對著世華低聲道：「退下吧。」

「是。」世華應聲退下，臨走前帶著冷意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李孀蘭。

面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她很快就轉過眼看向傅鸞歌，輕聲道：「昭明公主絕色傾城，孀蘭怎敢相提並論。」

「李小姐說笑了，本宮可是久聞李小姐京中第一才女的名聲，若是李小姐不介意便同本宮一起進去吧。」

李孀蘭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如此和氣，先是一怔，轉而溫婉一笑點點頭道：「公主說笑了。」

兩人並肩同行走進常馨宮中，一同出現之時，眾人的目光皆落在二人身上，若是從前沒有傅鸞歌在李孀蘭的書香溫婉加上清麗的容貌是極受追捧的，可如今傅鸞歌的才色雙絕明艷動人則更為惹眼。

「這冬日裡常馨宮中的菊花卻依然開的如此好，長公主當真是喜愛菊花的。」李孀蘭看向傅鸞歌，她的目光卻落在那一盆盆的墨菊之上，這是前些時日宮宴時南詔奉上的貢品之一，竟是送來了常馨宮。

「皇姑姑自來愛菊，這常馨宮出了菊花便不再栽種其他，這常馨宮也是宮中難得的清凈之地。」傅鸞歌清冷的目光落在這開的極盛的墨菊之上，與徳馨長公主不同她對菊花不甚厭惡。

菊花自來以君子稱之，在她看來不過是道貌岸然。

她的目光一頓，落在了不遠處的蔣如雪身上，不著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身側的李孀蘭順著她的目光看到的是正在賞花的蔣如雪，目光不由得一沉，若說這京中她最為礙眼的便是這蔣家嫡女了。

蔣如雪長得清麗出塵，李孀蘭雖容貌遜色她幾分卻是琴棋書畫皆為上乘，二人並稱為京城雙姝。

此刻傅鸞歌察覺她眼中的不喜，雙眸微眯淡淡地開口道：「這蔣家的嫡女果真不錯，第一美人的美名也非浪得虛傳。」說罷她也不去看李孀蘭的臉色，即使不看也能知道她此刻定然是不悅的。

李孀蘭的目光變得有些陰沉，她雖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當今李貴妃的親侄女，卻依舊處處被蔣如雪壓著一頭，不過是容貌上稍遜幾分便是天差地別。

不過她回眼一看身側的傅鸞歌，那張側顏精緻明艷，此刻帶了幾分慵懶嫵媚之態，哪裡是那蔣如雪能比的，清白的蓮花看久了一塵不變也遲早會有煩膩的一天。

思及至此李孀蘭寬心幾分。

「公主才是北陵絕色。」她笑著說到。

傅鸞歌笑笑不語。

昨夜傅鴻安提及他偶遇蔣如雪的事情，她便心下有了思量。

此時園中突然熱鬧起來，只見太子與八皇子傅崇禮一同走進來，傅泊生的目光在四下搜尋一番，最終落在傅鸞歌的身上，邁著信步向她走來。

傅崇禮也跟來，看著傅鸞歌點點頭：「九皇妹。」

傅鸞歌回應一聲，隨即迎上傅泊生關切的目光。

「鸞兒這幾日身子可還好？」

「這幾日倒是無礙，只是這天越發冷了。」

傅泊生點點頭溫柔的笑笑，只是下一秒笑容一頓，目光瞥向她身側的李孀蘭，問道：「這位是？」

李孀蘭瞧見他注意到自己心中不甚歡喜，她方才主動與傅鸞歌搭話為的就是有機會能遇上太子與他說上幾句話，此刻他注意到自己如何令她能不歡悅。

「回殿下，臣女是丞相府的嫡女李孀蘭。」李孀蘭溫婉一笑道。

傅泊生禮貌地回應道：「原來是李丞相的嫡女。」

傅鸞歌如何不明白李孀蘭的心思，她不過是個閨中女子那點心意在遇見傅泊生的一瞬間便展露無遺，面兒上便浮現一縷紅霞，眼帶羞澀。

傅泊生的目光並未在她的身上多做停留，對著傅鸞歌再次關心道：「接下去只怕會越發天寒，鸞兒還是要注意些，檀香你照顧的也要仔細些。」

「奴婢遵命。」檀香福身應到。

傅崇禮輕笑一聲插話道：「皇兄與九皇妹關係倒是親近。」

「八皇兄此話是說你與鸞兒不親嗎？」傅鸞歌眸光中帶著幾分涼薄，可明面兒上話語間皆是小女兒家的嬌嗔。

瞧著眼前的絕色女子此刻的嬌嗔姿態，傅崇禮是說不出生硬之話的，不由得無奈道：「九皇妹說笑了，我與你血脈相連怎會不親近。」

李孀蘭看著傅泊生對待傅鸞歌的關切，心中羨慕不已，她對傅泊生的心意並非一朝一夕，會不會有一日他也能如此關切的問候關心自己？

傅泊生無奈的對著傅鸞歌搖搖頭，眼中卻是對她的疼愛之情。

四人站在一起，個個身份尊貴氣度不凡自然惹眼，身旁的女子們紛紛議論，方才李孀蘭同傅鸞歌一道來的又能與太子和八皇子說上話，貴女們羨慕嫉妒，知曉都是托傅鸞歌的身份心思也活躍了起來。

此時宴會就要開始了，男女分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