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射的內涵在於射

()老李終究沒有再回來，幾個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安全到達了德籠館。大文學www.bxwx.org

德籠館就跟它的名字一樣樸素，開在幾個大學必經的主幹道上，以環境衛生不過關，各式小籠討人喜歡聞名大學城。凡事在這裡讀過書的孩子，必定在深夜寂寞、k書無聊時，交過這裡的外賣。

當初趙波年少無知，還跟商子喬好那會，也趕著潮流巴巴地給他送過小籠。還記得那黃梅天，空氣里垂滿水滴，偏偏一顆也不落下，排了半小時隊買來了剛出籠的小籠包，跑到點的時候，身上已經粘糊糊地全是汗。那種衝勁，為了對方做盡傻事的美好過往，就跟面前破敗的德籠館一樣，一去不回。

五個人走得很小心，四周打探一番，才發現鋪子里壓根沒人，甚至連地上也沒有血跡。這裡就好像是遠離爭端的室外桃園，要不是來的路上看到了好些個碎屍萬段的殘渣，他們差點要以為自己來錯了時間。

「這裡怎麼什麼也沒有？是不是太乾淨了一點？」齊磊端著他的手機上下翻騰，確定了附近沒有殭屍，就一屁股坐下來。

「乾淨嗎？」趙波瞥了眼牆角的油垢，「走了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大掃除過沒有。」

來這裡的一路上非常順利，幾個人緊繃了許久的神經也都放鬆下來，心道或許白天殭屍真的就都排著隊躲到陰溝里去了，不到點不會公然上班打卡、溜達上街。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於柯君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報紙墊在屁股底下，左看看右看看，一雙小細腿在不高的凳子上晃來晃去，

「你說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那手機上可能是在開玩笑？」

「有這麼開玩笑的嘛，」齊磊鄙視地瞪了她一眼，「急著問怎麼還不到的是你，到了說走錯地方的也是你，你怎麼就這麼能折騰。」

「你！」

於柯君正要翻臉吵架，忽聽得始終沉默的仇鯨開口，

「你們說我們昨晚上碰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幾個人被她這麼一問，頓時一愣，倒真心思考起來。大文學www.bxwx.org

指甲能瞬間長這麼長，還一下子就劈開了餐廳的桌子，肯定不是人，是妖怪。齊磊摸著下巴，豎起食指，念念有詞。

但是殭屍的速度很慢啊，要是個個都來這種百米衝刺的攻擊速度，那他們幾個還是乘早兩腿一蹬等死好了。於柯君撅著嘴抱怨：下一次運氣肯定沒這麼好。

所以……他們是進化過的殭屍嗎？仇鯨低聲地說了一句。瞬間，所有人都看向她，看得她有點慌，忙擺手：

「我，我只是亂猜的，遊戲里不是都有妖怪進化的事情嘛！」

「說的對！」齊磊幾步衝到仇鯨面前握住她雙手，差點跳起來，「我怎麼就沒想到！肯定是進化了！這種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怪病，就算讓變成殭屍的人再進化一次，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激動勁一過去，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說過頭了，齊磊有些悻悻然地坐下，「不過要是真箇個都比人還長得像人，力氣這麼大，又不怕死，還嗜殺成性的。要是讓我看到過去的朋友變成這樣，我可受不了……」話越說越沒底氣，齊磊到底還是個普通人，說到這裡，狠狠嘆了口氣。

「你們幾個過來。」

正當幾人一籌莫展，氣勢低迷之際，偉大的領袖商老師，卻如神祗再臨人間，為大家指出一條光明大道，幾人一抬眼，卻不見商子喬的身影，尋了半天，才發現他正蹲在廚房的角落裡，似乎朝著水斗下的空間研究什麼。

「商老師你怎麼了？」商子喬這麼個青年才俊背對眾人，隱藏在陰暗角落的挖掘姿勢，顯然不甚雅觀，而且很是陰森詭異，於柯君問得有點沒底氣，好似生怕她的商老師轉過頭變殭屍一般。

「這裡下面有地道。」商子喬頭也沒回，一閃身，居然真沒影了。幾人一驚，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猶豫，趙波一看周圍都是些小年輕，這裡除了商子喬，也就自己年紀最大，毅然決然地先走一步，蹲下身探向水斗下的空間。

德籠館裡頭的燈都沒開，廚房又是在背光面，水斗下面的空間常年隱藏在潮濕腐爛的空氣里，移開櫃門，便是股撲鼻的臭氣。大文學www.bxwx.org平日里，趙波就算是打死也不會進這麼個粘糊糊、又潮濕霉爛的地方的，不過如今她自個兒身上的味道也沒好到哪裡去，好歹人都已經在這兒了，不下去也說不過去。

不看不知道，那麼小一個空間里，成年人要貓著腰才能勉強通過，但越過那一米多寬的水斗區，裡頭傳來陰冷卻清新的空氣，居然別有洞天。

「小心梯。」

趙波還沒跨出去，就聽得商子喬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傳過來，帶著他身體的熱量，吹得皮膚髮癢。

顯然他也還沒下梯，黑暗裡，趙波甚至能想象他側著身靠在牆邊，優哉游哉地等著她緊隨其後的閑適表情。好像商子喬這個人，天生就是用來為「假正經」做註釋的：「冷漠」、「嚴肅」、「面不改色」等等等等用來形容一個人處變不驚的詞語，都可以往他身上套；就連當初和趙波交往，甚至後來發生了巨大變故，同她求婚失敗的時候，趙波都沒能從他面上看到太多的起伏陰晴。

倒是昨晚自己出現在新苑餐廳的第一秒，才從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正常人應該有的表情。

趙波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已經被商子喬半扶半抱地下完了梯，要是三年前的性子，她非掙脫了對方的懷抱，遠離商子喬三米遠才舒服；不過事到如今，想通了她倒是真釋然了。覺得商子喬好歹是個青年才俊，關鍵時刻給抱一下什麼的反正也不吃虧，權當請了免費牛郎供她賞玩。

反正兩個人分開也已經很久了，這一次出人意料的再重逢沒有給她帶來想象中的劇烈衝擊，反倒是在見到商子喬后，才發現過去以為不可痊癒的痛，宛若夢魘的傷疤，經年累月的沉澱，會記住，卻不會再惦念。雖然動作上多多少少還有些相處的不自然，不過精神上，她趙波已經是個雷打不動臉皮超厚的四大皆空女青年了！心裡默默地給自己鼓掌的趙波，看著一片漆黑的空間這樣想。

三年的時間，該是兩個人都已經成長了不少罷。

兩人磕磕碰碰地一路走到底，發覺沒路了，趙波眼前一亮，才見商子喬點了打火機東摸西找。心道好啊，有打火機不早開，就知道吃大好女青年豆腐是，還沒想起怎麼酸他兩句，就見他手下一摁。

「啪啪啪」，兩人來時的一路上，都亮起了白熾燈，瞬間將走道照得通亮，兩人這才發現走道的盡頭，是一扇從外面插銷的鐵門，看樣子還挺沉。招呼了上頭的人趕緊下來，就見於柯君第一個湊到商子喬邊上，「商老師」長，「商老師」短，趙波看人小姑娘這麼一死忠粉，頓時酸商子喬的念頭也熄了，跟著一起打量走道那頭的門。

門後會是什麼東西呢。

陳年老殭屍？一籠小籠包？館藏精裝書？

人民群眾充分開動腦筋，說出來的答案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還是趙波實際，「開了不就知道了。」

反正他們來這裡的前提，就已經是相信了電話那頭的大柚子並無惡意，在這種遍地殭屍的地方再挨上毫無保障的一整夜，他們五人可沒這膽也沒這運氣。就當瞎貓碰上死耗子，結果一開便知曉。

「靠牆站好，等下發生什麼事都先不要慌。」商子喬交代完，果見四個人跟山貓似地伸直脖子靠上背牆，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就差豎尾巴了。他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手邊的插銷，拉開門。

鐵門平時維護得很好，該是經常有人照看，竟然在這麼潮濕的地方，也不見門閂銹掉的嘎吱聲，待到門完全打開，也不見有什麼殭屍暗器跑出來，幾人這才收回了脖子放膽探頭看。

不看不知道。

就連平日里不怎麼說話的仇鯨，都忍不住驚叫一聲。

十來平的鐵牆屋子裡，滿滿地堆了一排武器裝備。小到軍用匕首，大到單人火箭炮；更別提防彈背心，夜視鏡，無線通訊器之類的常用玩意了。這裡琳琅滿目，簡直就是個小型軍火庫。

「有了，我們躲在這裡，就能等到有人來救我們了！」於柯君興奮得滿臉通紅，轉了兩圈得到這樣的結論。眼看其餘四人並不搭話，她有點奇怪，「怎麼了，這裡我裝備這麼全，就算晚上來了，我們也不怕啊。」

「前面我找過一圈，」商子喬道，「這裡的食物只夠吃上一兩天，吃得省，大概能撐到四五天，但要等到外面人來救，這點時間根本不夠。」

「而且你沒看到這門是從外面開的？」齊磊推了腿門上的插銷示意，「別說碰到那些進化過的殭屍了，就光一般的殭屍，只要一直堵在門口，我們還不是給他們逼死？誰知道這屋子到底通不通風，或者我們才睡一覺，半夜就給自己憋死了。」

「那怎麼辦？」於柯君有些喪氣地靠在一邊牆上，「這些東西你們會用嗎？」

「你說這種夜視鏡嗎？」齊磊挑起了一邊的頭盔，「這玩意看樣子是外國進口的，帽檐上有個卡槽，平時不用的時候還能放上去，不影響活動，還有這個，」他又提溜邊上一排銀色的子彈，「美國傘式照明彈，就連26mm自動氣手槍也可以用，攜帶方面，晚上在室外戰鬥的時候最適合了；啊！還有國產經典a型軍用匕首，刀鞘里裝了反向彈簧，站在對立面的敵人沒法□，只有自己才能順利拿出來！」眼看齊磊跟進了同人展的腦殘粉似地東摸摸西摸摸，居然每一樣都能給他說出點門道來。一邊興奮地來回摸著軍用匕首的刀身，一邊回頭對於柯君比了下拇指，刀光冰寒，映得他粉紅的小臉蛋尤其滲人，

「沒事，這裡的東西我基本上都認識。」

於柯君的嘴還沒合攏呢，就見得一旁的趙波開保險，檢查彈夾，還順手地往兜里揣了些子彈，找好合適的槍套綁在兩邊大腿外側；見她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清咳兩下，「我只認識這個，」她舉了舉手中的那兩把黑漆漆的手槍，「HKVP70，出國的時候學過點射擊。」

「這個備上肩托的話就能升級成衝鋒槍的！」齊磊興沖沖地遞來一把槍托，一個行軍包，「帶上把，指不定什麼時候要用！備彈也要帶齊！」

於柯君正要向仇鯨求助，卻見她盯著角落裡沒人注意的一排軍刀，東摸摸西摸摸，像是下定了決心，才終於問，「我們真的什麼都可以拿嗎？」看到於柯君一臉詭異地盯著她，頓時有些慌張地擺手，臉色憋得通紅，「我只是小時候學過……我們家習慣用刺刀……不是……誒……」

所謂天旋地轉，於柯君終於要承受不住周圍人各個都是暴利分子的現實，踉蹌兩步，一頭撞上個硬朗而溫暖的胸膛，她星目含淚，抬頭。

「你也挑一樣。」

商子喬扛著把看樣子就攻擊力巨大的槍支，絲毫不覺得己方人人都懂武器，是如何詭異而不正常的場面，淡定地補了句，「挑個趁手的，我們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