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女冠 第十七章 賣刀

第一卷 女冠 第十七章 賣刀

「開門呀!快開門,錢鏢,裡面好像––沒人啊。」

「那就在等等。」

一聲低沉渾厚附有磁性的迴音,從綉珍的背後慢慢的包旋耳蝸。

有著說不出來的魅惑之感。

綉珍急忙起身,擦了擦長流的口水,也不知道哪來的怎麼多水,下意識的望去窗外。

一個賊溜溜,紮裹著天青色頭巾的腦袋探了過來,擋在綉珍望去的地方,嚇了綉珍一大跳。

「錢鏢,裡面好像有人。」

綉珍被氣得迅速上前推開防門:「你嚇死我了,我難道不是人嘛?」

那個修長的身影對著綉珍,透著斜陽,他那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盯了過來,閃著英煞銳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說服力。

顯的氣勢逼人,卻又和藹可親。

碧穹的頭巾帶著墨青的花紋,墨藍色的衣袍顯得格外的瀟洒。

這人身後跟著三名藍袍。

綉珍看到「錢頭」時就如昨夜一般,酥軟沒了力氣。

不自然的雙手緊忙摸著流有口水的痕迹,與壓臉形成的紅色印記。

帶著怒意的臉突然收斂,臉光潤,紅了一片,她低下小腦袋,顯的有點莫名其妙的拘束。

想必這些年在坤觀待久了,這一天里也沒見過怎麼多帥男人。

錢鏢頭拉著長音問道:「女冠可知這鐵匠在何處?」

綉珍一羞:「你們是?取取貨的?!」

錢鏢政直扣手:「正是。」

青袍之人尖酸甩袍說道:「這是我們壓物的錢頭兒,今天是來取之前訂做的七把刀。」

綉珍看去青袍之人又忘去嬌羞,大聲道:「我是看門的,做不了主,你們還是在等一等吧。」

天青色那位,又大步上前道:「你說你一個小道兒,剛才門都快把敲破了也不開——。」

綉珍青臉的胎記都快變成赤色了,小手扶著滾燙的臉,瞪了天青衣裝的男人,卻不答話。

鏢師在春秋叫押物,也是後期鏢師的鼻祖,「壓物」顧名思義就是壓運物品,收人財保護壓物,刀尖上舔血的工作。

現在還沒有意義上的鏢局,在秦末期間有一段因為戰亂興起的類似鏢局的行業就叫做「壓物」。

天青裝束之人急道:「你這丫頭,快吧訂製的貨拿來,我們還要去壓物去也。」

綉珍又鎮不住自身的羞澀剛要之乎大罵。

眾人身後迴音先道:「壓物的營生,也得一手交錢,才能交貨乎,難道還要進屋搶了不成。」

綉珍抬眼喜叫:「李大哥。」

這李鐵匠帶著兩個徒弟走向錢頭,行了一禮,走到綉珍身旁拍了拍綉珍的散亂衣衫的肩膀。

綉珍本來就嬌羞的臉龐多了幾分扭捏,整理這道服。

錢頭回禮道:「李老闆。」

李鐵匠二徒走進屋子將武器裝進箱子,六把刀就都抬了出來。

李鐵匠也進屋去將昨夜最後一柄利刃裝進隨身帶來的刀鞘。

青裝之人上前點貨。

「一、二...咦?怎麼少了一把,我們不是定了七把刀嗎?錢頭!?」

李鐵匠扶刀而出,遲疑卻又堅決道:這把「鋒悅」寶刀……

綉珍想到了師姐疑笑道:「鋒悅(風月)?」

……我可是費力大把精力,才將其打造出來的,費時、費力、廢材料。」

李老闆遲疑道:「要————五百兩白銀。」

青裝之人上前怒道:「五百兩!你怎麼不去搶啊你,這也太貴了。」

錢頭兒抬了抬手道:「我要先看看貨。」

青袍一直在勸解老大:「錢鏢頭這這這五百兩可是我們所有人一年的口糧啊,這這一趟壓物也就不到百兩,這這——……。」

錢鏢頭不答話,仔細望去李鐵匠手裡的寶刀道:「好鞘兒,二星連珠五棱配,彎曲游龍獅頭須,就看刀鞘與握把也值個五十兩。」

李鐵匠握住魚鱗刀柄,緩慢拔出新鑄寶刀。

刀刃與刀柄連接處,清華磨合連生枝,如同長在一起似的,銜接無痕真是好手藝。

嚶~

李鐵匠一手緊握拳頭背後,單手拔出寶刀。

刀光一閃

即刻拔出

速度急快

持刀之人一看就是有練家功底兒的。

青衣之人

眼睛一閉

刀鋒劃過臉龐,閃著清光的狂刀,削下來一劉兒黑髮,頂嘴之人瞬間輕抖嘴唇,隨後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此刀之上。

李鐵匠手握狂刀,青袍壓物人的一縷黑髮,緩慢飄落。

所有人都驚白了面,身子生寒,刀刃燒結的磨痕很是不錯,蜿蜒如海浪,不停的有一股股寒意流動在刀身,直至握刀的手掌,好似與手冰凍在了一起。

劈砍之刀,翻刀朝上,一縷被削下來的黑髮飄到刀浪之上,在頭髮重力下自然切斷。

瞬間一縷變兩段兒,刀刃果然是鋒利的很啊。

錢鏢頭不由得驚出了聲來道:「好刀。」

青衣之人半晌才緩過神來,冷汗直冒,退到錢頭兒的身後,捂著脖子摸著腦袋瓜子,氣喘不定,久久不息啊。

李鐵匠望著朝陽的升起,迅速將寶刀收了鞘,確沒有過風,有許這速度,這功底素質確實過硬。

錢鏢頭拍手叫好:「吹毛立斷的好——刀就已經了得,可這柄彎刀還不待吹毛,便斷成兩段,果然是難得的寶刀。」

青袍之人又道:「我頭髮如此軟弱,若此刀碰撞堅硬,豈不是以軟擊石乎。」

一聲清脆,青袍之人的貼身佩玉碎成兩半,斷玉卻還與那連綴相連。卻是塊真玉。

就在剛才刀光閃過之時李鐵匠手裡的刀鋒就將這塊玉劈開了。

青袍之人聽見腰間清脆后扶玉痛嚎啊。

「哎呀!爹!您老傳給我的寶玉碎了~爹呀。」

李鐵匠念念有詞道:「你那塊玉是假的,是以沙物融化獲得,並不是真正的寶玉,而是人為的煉玉。」

綉珍好奇:「何為煉玉?」

鐵匠回身小聲說道:「一會我告訴你。」

青袍之人差異不定,不解道:「怎麼能是假的,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寶玉啊。」

青袍之人說完,就連一同的夥伴都捂嘴憋笑。

「這哪是什麼傳家寶玉啊!這不是你爹盜墓盜的嗎?」

「誰說的,這明明就是––就是我爹我爹在田地里––撿到的,怎麼能是盜的呢?胡說。」

錢鏢頭很是喜歡寶刀,點了點頭道:「我要了。」

錢頭朝著手下點了點頭,隨後身後兩名手下抬來一箱銀子。

:「這裡有一部分銀子,其餘的我這就叫手下人去取。」

李鐵匠抬手道:「不必了,不必了,這一箱子三百兩,其餘的二百兩呢,就當我賠那塊玉吧。」

錢鏢頭多有不解:「為何?你剛才不是說那塊玉是————。」

李鐵匠不答,單手架下腰刀,雙手扶舉寶刀遞給錢頭兒。

綉珍一直在身後朝著碎玉之人招手要玉。

休~

「給你。」

雙方叩首告辭!

綉珍紅臉望去錢鏢頭離去的背影,明晃的照陽使綉珍有所幻想。

李鐵匠鬆弛了手掌,想到剛才看到的公告,又看去綉珍,有話說卻沒有說出口來。

李鐵匠小徒跑到跟前接耳說了什麼,鐵匠點了點頭示意無礙。

「李大哥何為煉玉?」

李鐵匠朝著走遠的錢鏢翹了一下俊眉道:「我看這塊碎玉裡面的流紋,確實是真玉啊,只是外表有些異樣的痕迹沒看出來,在看斷痕,卻也是塊無價玉石啊,剛才我說的煉玉只不過是哄人瞎編的,哪有什麼煉玉啊。」

綉珍在鐵匠鋪里待到了中午都沒能看見對面那鄭老家開門映客,只有一些隨從管家和穿著麻衣戴孝的下人出入俯內。

鐺––鐺~

鐵匠鋪學徒拿著頸部搭著的毛巾抹了一把汗道:「奇了怪了,你說這老爺子今天是怎麼了?都到午時了還不擺桌招賢啊?」

另一個學徒道:「肯定是因為那道姑仙逝才...。」

「噓...。」

……

鄭老爺子好幾天都沒有映客接道了,無聊的綉珍當起了李鐵匠們的老師,教起了道德經。

...

思念對綉珍是一筆巨大的精神財富,因為她的人生中只有坤觀的生活。

雙燕攜伴飛過悶熱的屋檐,一隻只孤雁四處遨遊,綉珍凝聚了相思的哀愁。

深夜嘆明月,殘月楊柳岸,夢裡思坤觀,思念是盛夏如炎的驕陽,又似寒冬寂寞的黑夜,煎熬萬分。

整天只有和鐵匠們論道最為快樂了。

七天就這樣過去了,有些絕望的綉珍在也忍不住,想要去城郊看個究竟。

吱嘎~

對面的老爺子將俯門推開。

從裡面走出了四五個下人,在門前擺起了桌椅板凳,和齋飯。

李鐵匠朝著綉珍一揮手道:「鄭家開門了,你可以先去吃齋,或者要打聽什麼。」

「你先去吧!驢子先放著里不會丟。」

綉珍高興的跑了過去,老遠就看見這鄭老爺子一臉喜悅,綉珍上前行了一道禮:「見過鄭太公。」

鄭老爺子熱情道:「來來來!女冠不必多禮,想吃什麼素食齋飯這裡都有,一會吃完,還請到俯內品茶論道,鄭某還有事請求。」

「這老頭果真像李大哥所說的那樣,白天喜悅如常,夜裡無情冷漠。」

綉珍在府素食過後就進了鄭府內宅~

綉珍沒底的回身看了看背後這個古銅膚色的男人。

鐵匠揮了揮手示意她進去,綉珍興高采烈的隨著下人進入俯內。

李大哥一直盯著綉珍進入俯內,嘆氣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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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道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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