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疑惑

一間別緻的廂房內，凌羽沉沉的躺在古樸的床榻上。暖流順著喉嚨而下，恍惚間，似乎有一女子的臉龐浮現在眼前。雪地里父母把自己托出地面，他們卻被掩埋廢墟的那一幕縈繞腦海，心如刀絞。「媽……媽……」頭痛欲裂，凌羽只覺全身一輕，又昏睡過去。

榻沿上坐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正把一隻空碗輕輕放回案上的托盤內，顯是剛剛給凌羽餵了湯藥。做完一切，少女並沒有離開。兩天來，每次給少年喂葯，她都會留下一陣，好奇的打量這個讓老爺和夫人都十分緊張的孩子。而不管怎麼看，都會得出一個同樣的結論：「真好看，難怪連老爺都對他另眼相待。他真的是個孩子么？何以生得如此俊逸？」一時間，少女嬌嫩的臉龐早已嫣紅，眼中卻滿是憐愛，無奈搖搖頭，暗笑自己居然對著一個七八的歲孩童臉紅。

「他為何總是不停的說『嗎』？嗎是何物？莫非他是啞巴，只會說『嗎』？」怎麼也想不明白，少女嘆息一聲出了房間，徑向前廳知會老爺去了。

從丫環口中得知了少年的情形，老爺面有憂色，旋即吩咐道：「小蠻，這兩日，你便仔細侍候那少年。若有變故，你當速告華郎中。如若轉醒，定要好言相慰，切莫驚嚇於他。待他稍安，再使人來告知與我。」

「是，老爺。」丫環小蠻領命退了出去。老爺呆立半響，坐回幾前，翻閱書簡。

又是一夜過去。清晨時分，東方微亮，雄雞啼鳴。凌羽忽覺靈光一閃，驟然驚醒。但他並未動作，仍是緊閉雙眼，暗自凝神，感受全身狀態。這是每個特工的必備特質之一，在未知的環境下，不可輕舉妄動，應第一時間對自身和周圍的一切進行評估，根據情況做出最有利的應對，確保安全。

從頭到腳內視一遍后，凌羽得出結論：「全身骨骼酸軟，四肢麻癢，力量只能達到巔峰時期三成水平。沒有被繩索束縛的感覺，從癥狀分析，應該是鎮定劑或麻醉劑所致。

看來我是被俘了，難道任務失敗了？不對！」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失敗，恐怖分子成功穿梭時空，自己所處空間便會崩塌消失。」忽然想起昏迷前，聽到一聲劇烈的爆鳴，心下稍安，「看來應該是炸毀了時光穿梭機，只是自己沒能刺殺首領黑格，昏迷后被俘虜到此，並注射了麻醉藥物。敵人沒殺死自己，多半是想套取組織的情報。目前，自己是安全的！」

念及此，凌羽心中大定。小心翼翼的微眯雙眼，閃電掃視了一遍。確定自己在一間20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房間里沒有其他人。估計敵人認為他注射了麻藥，無法逃脫，所以並沒有將他捆綁，房內也沒留人看守。凌羽這才大膽睜開雙眼，仔細研究地形，以便逃生。

這是一間青磚小瓦房，層高不過3米，危急時可攀上橫樑藏身；房間寬4米，長6米，自己所在的床距離木門3。8米，全力一躍可輕鬆閃身門后；窗戶很脆弱，仿古似的木格紙糊，可以輕易破窗而出；房內無任何利器，也沒有電路設施，看布置應該是類似古鎮的旅遊景點。

掌握了環境信息，凌羽心中已有定計，只要有人進來，可以趁其不備，一招制敵，想辦法逃離。而旅遊景點必然不能大張旗鼓派重兵守衛，自己逃生又多了一分把握。

正思索間，心生警覺，門外十米處隱隱有腳步聲傳來，雖然很輕微，卻逃不過凌羽的耳朵。一抹喜色從他臉上閃過，因為從腳步聲判斷，來的是個女性，體重不超過50公斤，根據腳步頻率來看，不像是受過體能訓練。應該是個護士，因為伴隨著腳步聲，還有陶瓷器皿相碰的叮噹輕響，估計是來給自己注射藥劑的。

「機會！」

雖然只能施展三層力道，但要制服門外女子，應是輕而易舉。

說時遲，那時快，在腳步聲離房門不到5米的時候，凌羽「嗖」的騰身而起。按自己的計劃，只需一步即可悄然躍到門后，趁護士進來之際將她一掌擊暈。

然而，事實卻讓凌羽大驚失色。本以為應該已經出現在門邊，卻突然視線一矮，「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在床下，四仰八叉。劇烈的疼痛令他腦海一片空白，不由自主慘叫出聲「啊……」

聽到裡面的動靜，腳步聲陡然急促起來，迅速靠近。「彭！」木門被粗魯的撞開，小蠻緊張急切的出現在門邊。當對上少年那呲牙咧嘴的臉時，兩人都是一呆。

凌羽差點要抓狂，一連串問題衝擊著他本已緊繃的神經：「為什麼？為什麼我變小了？為什麼挨刀子我都不皺眉頭，摔一跤卻叫得那麼大聲？為什麼進來的女人要穿古裝？為什麼我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小孩？我在哪裡？我怎麼了？我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