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機遇

「七比一。來來來，打完打完。」何魁喊著所有人。

黑神和王坤已經在談別的事件，陸瑜廷看著他們，挑眉歪嘴，疑惑不解，陳光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好讓他知道，應該打完這個比賽。

本來，陸瑜廷以為會出現的大事件，構架在黑神的囂張和陳光的冷漠外形上，會引起不可收拾的後果，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多慮，他們不僅沒有激烈的矛盾，甚至可以成為朋友，陸瑜廷暫且不懂。

對於他們來說，籃球是簡單的。

就在黑神和王坤出神的談論自己的事情后，何魁和胖子已經完成了一個配合，比分來到「七比二」，顯然陸瑜廷和陳光對胖子寬容的多，不讓胖子落到到一個球都打不進的地步。

後來，陸瑜廷識破了他們再一次的進攻配合，緊接著就完成了一次進攻，黑神全程沒有參與，他還是在和王坤談論著什麼機密事件。

這次陸瑜廷來了一個酣暢淋漓的扣籃，將自己柔韌的身姿和紮實的技術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格外開心，臉上開始露出輕鬆的表情。

球權還在陸瑜廷一方。

重新整理后，陸瑜廷想要黑神參與到進攻里來，他看不懂黑神和王坤的舉動，只看到兩個人若無其事的兜轉，卻誰也不接球。

於是，他拿到球之後，遠遠地扔給了黑神，附口一聲：「黑哥！」

黑神這才反應過來，幸虧反應靈敏，他抓住了這個迅疾的傳球，這時候王坤防守著他，兩個人也不再說話，都各自擺開架勢。

「要打一個，手都冷了。」黑神心裡想到。這時候，王坤也示意他放馬過來。

黑神還是要單打，這是拿球之後最先想到的事情，甚至那些戰術和技術啊都顯得多餘，就連一個簡單實用的擋拆他也不想要，陳光剛上前一步，黑神就揮手，他隨之退開了。

黑神拉開了他的長臂，左右開弓，胯下運球，瀟洒完美，整齊優雅。王坤嘴上笑著，心裡讚歎，想起自己年輕時候，也是可以任意左右開弓，酷炫的運球，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倒是越想做點簡單的動作了。

大巧不工。

驀然，黑神往左邊一拉，左臂伸長抓著球，右腿做好了衝鋒的準備。王坤小跳步追上前去，黑神加速運球，開始往前沖，右側頂著王坤的身體，王坤伸起右手來干擾。

黑神加速跑兩步之後，突然彎腰起跳，急停投籃，他向後跳起，身體微仰，柔柔的斜刺跳起，這個姿勢舒展，優美如畫，射出去的球也劃出經典的弧線，自然進了網窩。

「八比二了。」黑神說道。

「不錯不錯。」王坤交給黑神球之後，順帶誇讚了黑神一句。

黑神發球。

陳光接球，他在三分線外，踮腳試圖投籃，這時何魁一個箭步就貼到了陳光的身上，他的手壓到了他的肩頭，陳光暗想，幸好沒有跳起，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有一秒鐘，陳光甩手就把球傳給陸瑜廷。

「公子哥」對籃球的熱愛或許沒有兩個哥哥那麼純粹，可是他的心境純粹，沒有過多思慮，打球既是打球，從來不考慮「政治」，在這一點上，黑神自打贏得了城市繆斯賽之後，籃球對他來說就成了生活的另一個「政治」維度。

陳光，心裡大概有一種使命，一種不可對外人道的使命。他很少透露自己的慾望。

小哥似乎對防守陸瑜廷有一種天生的熱愛，也許因為風格相似，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就如同「他鄉遇故知」。陸瑜廷想到第一次和小哥做隊友的情景，那些精彩的配合，還有小哥柔韌的身體給他的深刻印象，以及對籃球運動的相似想法，都讓他打心底欽佩小哥。

因為小哥有長長的雙臂，所以陸瑜廷不敢在身前過分暴露的運球，他必須做全了動作，留著每個動作的後手，護好了球，如不這樣，頃刻間就會被小哥斷掉。

但是他加快了速度，crossover重要的就是節奏感和速度，陸瑜廷明白這點。他猛的一拉，一個巨大的幅度，球從右手換到左手，他隨即跳換著腳步，向左側跨出一大步，隨後接連做了一個相反方向的動作。

每一次變向，小哥都努力搶斷，可惜恰好失敗，因為陸瑜廷盯著他出手做動作，手速正好快半拍，導致小哥恰好措施良機。

三次變向之後，陸瑜廷突然在右手多拍了兩下球，調整了步伐，微微側身，頭昂起。小哥以為他要投籃，翻身跳投，於是他蓄力欠身，腳步上前，左手撐開罩著陸瑜廷出手的上方。

可想不到，陸瑜廷的動作沒有那麼簡單，這只是一個虛晃，他的意圖並不是翻身投籃，而是一系列更加複雜的動作。

只見，他雙腳輕微岔開，右手拉到更大的幅度，猛地朝另一個方向變向，霎時，球飛速跑到他的左手上去，陸瑜廷的雙腳已經撐開。

小哥意識到這個動作對他的威脅性，馬上調整了步伐，雙腳岔開以求最大的防守面積，也防止陸瑜廷從自己的高位腳一個加速衝過去，那樣子的話就再也追不上了。

小哥舉著手，腳下快速變化，竟然也趕上了陸瑜廷的速度，他的防守並沒有失位。

陸瑜廷楞了一下，馬上跳動腳步，同時左手胯下運球到右手，右手往後方一拉，身體右側微微向後轉動，恰好，這時他的身體閃開了小哥半個身位。

小哥馬上雙腳跳定，整個撲上去，如果陸瑜廷站不穩，或者手腕沒有做好準備，這個球一定能造成陸瑜廷停球。

在進攻中停球是一個禁忌，那會大大的影響運球的節奏，影響到隊友的跑位，影響到整個戰術的節奏，相當於給了對方充分時間來調整防守，那麼就很可能失誤，促成對方一次快攻。

可是陸瑜廷嫻熟的技術化解了這個危機。幾乎在小哥上前的同時，陸瑜廷的右手在身後一抖，從背後胯下運球到身前，但是他的左手並沒有接這個球，而是漏過去。

正好，小哥是雙腳跳定，這時再調整方向已經很難很難，陸瑜廷就追著這個球，順勢跳出，整個身體完整的從小哥的包圍圈中跳了出來，隨後他才追上那個球。

「這比後撤步好用多了。」陸瑜廷心想。

他瞬時雙腳蹬地，翻身跳起，在空中掌握身體的平衡，在轉動中瞄準了籃筐，然後等著身體上升到一個最高高度，傾斜著，後仰著，將球投出。

小哥也只有望洋興嘆的份兒了。

「帥！」

「簡直飄逸！」

陸瑜廷吸粉無數。

他看起來也溫潤的多了，比起陳光的冷漠和黑神的囂狂，陸瑜廷簡直是好好先生。

他也是，一直這樣要求自己。

小哥這下有點佩服陸瑜廷的意思，主動上去和陸瑜廷說話，一如既往的笑嘻嘻的。

「九比二了。」黑神說。

隨後，他們發球給那個「帥哥」，和氣生財，他站在這裡很久，除了跑動和防守著並沒有進攻的胖子之外，還沒怎麼拿到球。

陸瑜廷把球傳給他，他羞澀的傳回了球。

陸瑜廷又回傳給他，讓他單打。他說：「我不怎麼會單打。」簡單做了一個姿勢，就是這樣輕微的一個抬手動作，胖子差點被騙起來，胖子過於緊張了，心理上已經放不開。

「帥哥」乘著間隙，對胖子笑一笑，意思是告訴他不要緊張，自己也不是一個高手。

陳光跑過來給帥哥擋拆，並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後方，告訴他往那邊突破，「帥哥」聽話的在陳光擋住胖子的一剎那順勢運球。

「帥哥」也是一個經常玩球的人，要說不自私是不可能的，比起傳球，他骨子裡的進攻慾望更偏向於單打。陳光擋后，迅速拆開下順，馬上伸出手來要「帥哥」回傳，他的面前空空如也人，此時，何魁已經去撲「帥哥」了。

可是，「帥哥」在狹小的空間內找到了自己的感覺，一個剎那間的機會出現在擋拆之後，「帥哥」剛好比何魁高一丁點，而胖子被陳光擋掉了半個身位，「帥哥」就迅速干拔。

可是這個干拔沒有進，彈在了籃筐后沿。

「砰！」

「啪！」

小哥斜側殺出，在空中將球攬入懷中。

隨後他，傳給了王坤。

王坤二話不說，一個筆直筆直的跳投，黑神一個沖步起跳，點到了他的手腕，王坤「嘿嘿」一笑。

「九比三。」

還有很多球需要追，胖子似乎突然燃起了鬥志，也許是蓄勢已久，還想報一箭之仇。

他眼看著其他人都是在表演，心裡著急，於是，他主動跑過來朝著王坤要球。

王坤自然看出來他的心思，不想給他，但也盛情難卻。胖子一拿到球，就四處看了看，重點看了黑神一眼，似乎是要黑神前來防守，這時王坤也看了黑神一眼。

黑神無動於衷，在眾人的注視下默默的轉向籃下。

悲劇的事情是，胖子之前輸的太多，已然點不起黑神和他鬥爭的慾望，在多數人眼裡，他已經是黑神的手下敗將，沒有再挑戰的必要。

已經確定了要輸，就不要一次次上前去主動尋求失敗，這不是智慧的表現。

可是胖子還是想在黑神的身上找回一個球。

黑神一直躲避著他。

何魁比王坤多了一點心思，準備給胖子擋人然後指揮著王坤後撤。通過一系列的運作，黑神終於出現在了胖子的面前。

可是胖子不知道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胖子準備認真處理這個球，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自己的身體，做一個背打，然後用勾手結束戰鬥。

勾手，用身體撐開的空間，足以完成投籃了吧。

可是胖子還是低估了黑神的跳躍能力。

此時，小哥從他的身邊兜過，突然一個加速到籃下，瞬時間，籃下出現了一個角度，小哥調整著腳步，指著天空，陸瑜廷並沒有跟著他，或者說，沒有跟上。

胖子應該傳這個球，可是他沒有傳，機會轉瞬即逝，小哥遛過去之後一聲嘆息，隨後，他收起了笑容，後退著朝底角落去。

胖子堅定了他單打的慾望，心想，所有人都在單打，單打就是很好的，憑什麼我不行。黑神靠著他，胖子這次用了更多的力氣，硬生生的扛著黑神進攻，黑神也硬生生的扛著他。

終於鑿到了籃下，胖子覺得差不多，倚穩了黑神之後，兩腿卡住了腳步，然後右手一勾。

出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跳的太矮。

黑神不是一個給人留情面的人，在某些情況下。他雖然被胖子倚著，可是憑藉超強的彈跳和彈速，在胖子出手過後的微小時間裡，他唰的彈起，生生的扇飛這個球。

這個球迅速淹沒在人群中。

好心人害羞的從別處把這個球遞迴來。

而黑神吻過的那個女人，就在那一刻，呵呵笑了。

黑神朝他做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視線迅速從她身上移開。

「不能相信女人對你的愛情，」黑神哼了一聲，捋了捋頭髮，故意低頭走著，心想，「這次再也不會中招。」

胖子獃獃的看著不知道哪裡的人，也沒有人在意他，他陷入一種迷茫和被動中，只剩下在球場兜圈，不知道做什麼好，再也不想摸球了。

這個球之後，這場比賽迅速結束，何魁投進幾個球，小哥來了幾個他最會的「海底撈月」，最後追到九比八。

之後，黑神用一記超遠的三分球結束了這個無聊的比賽。

夜深了，人群散去，他們也相互告別，約好了閑暇之時再相聚比賽。

陸瑜廷，陳光和黑神並沒有一起離開，而是聚在公園的小池塘邊抽煙。這時候，王坤告別了小哥和何魁，獨自朝他們走來。

陳光主動遞給王坤一根煙，向他表達了友好，陸瑜廷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短時間內就散去。

王坤走過去，喊了一句「公子哥」，算是跟他打招呼。

黑神指著石凳，讓王坤坐下，自己則站在那裡。

「你們三個可以組一個隊伍，」王坤猛的吸了一口煙，再說，「還少人的話，我還有幾個，你們也可以自己找。」

「怎麼突然說，組隊的事？」黑神問道。

「再不組隊，可能就要晚了。」王坤意味深長的說。

「為什麼？」陸瑜廷問。

「公子哥難道不知道？」王坤轉頭看著陸瑜廷。

「為什麼我要知道？」

王坤看著懵懂的幾個人，確定他們一無所知，他猛吸了一口煙，準備將所有知道的事件講給他們聽。

這也是他的一次深重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