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斬蛟得刀

曹騰跑到了曹小操面前，惶急地用手捏著曹小操的腮道：「丹藥呢？丹藥呢？」

曹小操笑道：「我吃下去了。」

曹騰忐忑地道：「天哪，你怎麼連問也不問，就把它吃了。這葯要是有毒，你說咋整？」

曹小操聽了這話，掙開了爺爺的手，一蹦一跳道：「我沒事呀，你看，我好好的呀！可惜我沒有好好品品那個東西的味道，都怪你。」

說著，他突然感到肚子有些發脹，就道：「咦，爺爺，我的肚子怎麼有些發脹呢？」

曹騰聽了，驀然想到這金丹丹藥方後面還有一句話：「以玄黃膏加厚朴枳實，丸此丹服之。」玄黃膏加上厚朴枳實，就是治療腹脹的。

他趕快喚來僕從，讓他們去藥店配一副玄黃膏，然後回來搗煎成汁，逼著曹小操灌進了肚子里。不一會兒，曹小操的肚子咕咕嚕嚕，放了幾個屁，就不再發脹，曹騰和聞訊而來的曹慫，以及曹小操的母親丁氏，這才放下懸著的心。

可是過了一會兒，曹小操又嚷著「太熱了。」曹騰摸摸他的身上和額頭，果然熱得發燙。曹騰想，肯定是金丹中熱性的藥物太多了。他趕快讓人請大夫，但那些大夫來了，望聞問切了一番，一個個都看不出病症，都束手無策。

曹小操實在忍受不住了，他拔腿就跑，大家就在後邊追。曹小操一溜煙跑到了城外北邊五里處的一條大河前，撲通一聲就跳了進去。

曹騰見了，不覺又是一驚。這條大河名叫通天河，寬闊數十里，西通崑山，東達東海，蜿蜒數萬里。水勢浩大，無風還有三尺浪。並且最近聽說這兒游來了一條蛟龍，吃了好幾個下河打漁的漁民呢！嚇得近處的漁民這幾天都不敢下河打漁了。

那曹小操跳進了水中，他感到身上的熱意頓消，高興地喊道：「好涼快呀！好爽呀！」

曹慫道：「好啦，趕快洗洗出來！」

曹小操道：「不嘛，好舒服，我要多洗一會。」他在那捲著浪花的水中一會兒仰泳，一會兒蝶泳，一會兒狗刨地，竟然自由自在地游起泳來。

他洗著洗著，身上突然閃現金光，金光竟照射數十丈。岸上眾人見了都驚奇不已，曹慫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曹騰道：「想必那金丹雖不能讓人成仙長生，但是卻可以煉成金身不壞吧。

這動靜也驚動了河底蟄伏的那條蛟龍。這蛟龍乃是東海天一國國王龍祖之孫。龍者乃是鱗蟲之長。它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須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升天。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龍祖有九子，乃是：飛龍氏、潛龍氏、居龍氏、降龍氏、青龍氏、赤龍氏、白龍氏、黑龍氏、黃龍氏。這蛟龍就是白龍氏的兒子。

白龍氏有九個兒子，老大囚牛，形似牛，愛好音樂。

老二睚眥，形似豺，好鬥喜殺。老三就是來到這通天河的嘲風，形似龍，無角。他平生愛好冒險，聽說猿始天王有把如意屠龍刀，曾經殺過一條龍，很生氣，就偷偷跑到扶桑島，偷出了此刀。又聽說猿始天王丟了此刀，大為惱怒，就找上天一國龍宮，找龍祖要拿嘲風治罪。嘲風得到宮女的消息，就一個人偷偷溜出龍宮借水遁過了東海，來到了通天河。

白龍氏的老四名叫蒲牢，形似盤曲的龍，平生好鳴好吼。

白龍氏的老五名叫椒圖，形似螺蚌，好沉默寡言。

白龍氏的老六名叫??，形似龜，平生好負重，力大無窮。

白龍氏的老七名叫狴犴，形似虎，平生急公好義,仗義執言，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

白龍氏的老八名叫負?，形似龜，平生好文。

白龍氏的老九名叫螭吻，又名鴟尾，是魚形的龍，能夠滅火。

它游到了水面，見是一隻渾身閃光的小金絲猴正在河中游來游去，就大喝道：「你是誰？竟敢在此打攪本爺休息？」

曹小操看見一條數十丈長的蛟龍，金鱗金甲，長須怒目，朝自己說話。他初生牛犢不怕虎，道：「你這條大泥鰍，這條河又不是你家的，我為什麼不能在這游泳？」

蛟龍聽了曹小操之言，勃然大怒，於是游到曹小操面前，張口就朝他咬去。曹騰和曹慫見了大驚，急忙飛來，欲加阻止，但已是不及。曹小操見蛟龍大嘴朝自己咬來，也想逃走，於是身子往水中潛去，卻被那蛟龍攔頭一下咬到了腦袋。已飛到近前的曹騰曹慫又驚又怒，曹騰雙手一揚，一股烈火朝著那蛟龍撲去。曹慫沒有帶槍，他摘下了帽子上的一塊美玉，也用足了內力，朝著蛟龍狠狠射去。

那蛟龍口中銜著曹小操，見飛來二人都十分厲害，不敢戀戰。頭往河中沉下，潛水而去。

曹騰和曹慫站在半空中，望著下面茫茫滔滔的河水，兩個人水性都不甚好，只能面面相覷。河岸邊曹小操的母親丁氏也趕了過來，一見此情景，不禁五內俱焚，如同萬丈高樓墜下，昏昏慘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家張望著，有人趕緊去喚附近的船家，看能不能打撈出曹小操。可那些船家聽說曹小操是被河中的蛟龍咬住。都膽戰心驚，誰也不敢接活。後來曹慫把賞金出到黃金十兩，如果船家遭遇不幸，包賠黃金百兩，這才有數十個船家貪於賞金豐厚，解纜下河，四下打撈。

大家正慌慌亂亂，忽然就見在河中湧起一股紅浪，然後河面浮起一個蛟龍被斬斷的頭，還有那長長的蛟龍身子，也在近處浮起翻滾不已，在那蛟龍頸脖處，可以看見一片血肉狼藉。在空中，忽然升起一團小小的黃霧，霧中裹著一頭尺把長蛟龍的虛影，那就是蛟龍的元神。

接著，那曹小操也從河底冒了上來，只見他身上的金光已散，奮力往離他最近的船上游去。蛟龍元神朝著曹小操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朝西北陰山飛去。

那船上的船家見了曹小操，急忙划船上前，將曹小操救上船來。

等曹小操上了岸，他的母親丁氏一把將他緊緊抱住，大哭道：「我的兒呀，老天保佑，幸虧你沒事。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辦？」

曹慫見兒子安然無恙回來，手中還拿著一把鑲嵌七寶的金刀。於是問道：「小操，我剛才不是看見你被那蛟龍咬了頭嗎？那蛟龍怎麼死了？」

曹小操道：「蛟龍銜著我，游進了它的洞穴里。它張開嘴，我就掉在了地上。這時我看見地上有一把刀，就順手撿起來，向它砍去。那蛟龍一下就被砍掉了腦袋。我出了洞穴，就浮到了水面。」

曹騰自曹小操的手中接過了那把金刀，仔細觀看。見此刀乃是非金非鐵，烏黑無光的一把大刀，刀掂著沉甸甸的，怕不有近千斤重。刀柄之處，有幾個古篆文字。曹騰認出乃是「如意屠龍刀」五個字，另外刀背上，還有幾句口訣。於是他驚喜地道：「這蛟龍真是大意失荊州，反誤了自己性命！這金刀乃是猿始天王曾經用過的。當年曾經有一條孽龍發洪水禍害百姓，猿始天王就煉製了這把寶刀和它大戰了近百回合，然後一刀殺掉了孽龍。所以這刀叫屠龍刀。它可大可小，又可變化成別的東西，又叫如意屠龍刀。也不知這條蛟龍是怎麼搞到手的。小操，你傷到哪兒沒有？」

曹小操摸摸方才被蛟龍咬過的腦袋道：「別的地方倒沒什麼，就是頭有些疼。」

曹騰暗運法力，在曹小操的周身遊走一番。然後收手嘆了口氣說：「功虧一簣，因為那蛟龍咬了小操的腦袋，正是金丹藥力發作的時候，所以它的不壞金身沒有成功。其他部分倒是堅硬如鐵，只有腦袋，受了龍涎的污穢，是個致命的弱點。」

曹慫笑道：「這就不錯了嘛，能因禍得福，得了把寶刀，還煉成了金鐘罩，真是兩全齊美。腦袋嘛，可以帶個頭盔，不就刀槍不入了嗎？」

曹騰道：「也是。」然後他撫摸著小操的腦袋道：「你今後也得好好地學習武藝，報效國家。」

曹慫道：「是的，你應該以後多學習文化，廣大我曹家的門楣。」

曹小操望了望爺爺，又望了望爹爹。他感到，自己的擔子很重，很重。然後他道：「這把刀要給我。」

曹騰道：「當然要給你，這是你的戰利品嘛！對了，這上面還有口訣，可以把它變大變小，或者變成其他東西，都行。」

曹小操道：「那把它變成冰糖葫蘆，行嗎？」

曹騰道：「當然可以。不過不能吃。」

曹小操失望地道：「那有什麼意思，又不能吃？」

曹騰笑道：「可以騙騙別人呀！」

曹小操笑道：「那給我。我把它變成冰糖葫蘆，去騙曹忍，曹宏，夏侯遠，夏侯盾，卞玉，丁香他們去。」

說著，拎著如意屠龍刀就跑，曹騰一把抓住曹小操的手腕道：「兔崽子，你還沒學會口訣呢，跑那麼快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