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梅竹馬

「凌王，等一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他，雖然我本不欠他什麼，但職責所在，我無法視而不見。

慕凌脫了衣服，傷口果然是裂開了，我取了乾淨的布將他傷口血跡擦去，將自製的止血藥粉灑上去，我所做的止血藥比他們現在的葯更有效果，但我並沒有想著要大量的製作，因為，人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多謝泠王妃！」慕凌系好衣帶，雖然這麼熟了，但客套少不了，我想著多獻殷勤，也許慕凌會大人大量，不與我多計較。

不過看慕凌神情，似乎未想提起方才我偷聽一事，就像沒有發生一般，「天色不早了，泠王妃快些休息吧！」

看著門關上，我拖了椅子抵住門，這慕凌是不是正人君子我不知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不容易忐忑的過了一夜，綠蘿早上過來伺候我梳妝，竟備有好些女子的東西，但我記得慕凌府中並無女眷啊？

「王妃，這是王爺帶來的！」原是慕寒來了，該是來接我的，果真是我的救星，目前而言，我若呆在慕凌府里，怕是有生命危險，還是隨慕寒回去的好，我顧不得冷戰，躲到慕寒身後，但慕寒似乎並未急著走，看向了慕凌，我聽他問慕凌，「昨日可有受傷？」

我愣怔了片刻，慕寒此問代表他知道慕凌就是昨晚行刺的黑衣人？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迫使慕凌在宮外動手？而且慕寒分明也是和慕凌站在同一戰線的，他是知情者？我愕然看著這兩個人，他們果然深藏不露。

「外面天冷，進去喝茶細聊！」慕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感覺他別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

兩人談話毫不避諱我，可是要將我拉入其中？但我於他們而言應該並無價值才對，我竟不由得感覺背後涼颼颼的，還是因為我昨日無意聽了他們的說話，他不能直接殺了我，所以想將我拉下水？慕凌果然深不可測。

我正思忖如何尋了借口出去，門外有一個丫鬟跑進來，我認得她，她是南宮璃兒的陪嫁丫鬟珍珠，珍珠對著慕寒和慕凌行過禮，看到我不情不願的快速行禮之後道：「王爺，璃王妃請王爺回府，有要事相告！」

「有何要事，便在這裡說吧！」慕寒端了茶杯，想是南宮璃兒知道他回來想見他吧，昨日慕寒也未回王府，而是在容妃殿中歇下，一早便匆忙趕來凌王府。

珍珠面露難色，看了我一眼后才道，「我家夫人有了身孕了！」

我在聽到的時候，有一些震驚，又或者，是痛苦，南宮璃兒嫁入王府不過數月，卻已經懷有身孕，而我與慕寒相伴許久卻沒有任何動靜，我自然是知道我的身體狀況的，前些時日大病一場，身體氣血不足，確實不易受孕，但是……

不知不覺，我竟將手裡的糕點捏的稀碎，我慌忙鬆開手，看見慕寒看著我，「恭喜了！」我想再說些什麼，但我又說不出來，只能倉皇逃走，慕寒也是意料之外，只不過是花坊那夜，璃兒竟然有孕，慕寒張了張口，想喊住她，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這錯，本是他一手鑄成，如今竟回不了頭。

慕凌站起身來，「你且先回去吧，她在我府里，我會照看好她的！」

慕凌也只是一路跟著她，如此失魂落魄，絲毫不像平日的你啊，想在昨日，你還是那般意氣風發之態，今日不過是一個消息，就讓你潰不成軍了？

三王府。

「寒哥哥，姐姐怎麼不回府？莫不是在生璃兒的氣？」

「未曾！」慕寒低頭看著這個嬌俏的女子，似乎許久未曾仔細看過南宮璃兒了，如今這心裡，怎的都是那一人的模樣？

外面細雨綿綿，屋內的人也是愁緒萬千，慕寒記得，她嫁入王府，也是連綿的雨季。

「寒哥哥，璃兒求求你，你向皇上拒婚好不好，你說過的，你今生只娶璃兒一人的！」

「已經定了，皇上聖旨已下，我又怎麼回拒？」

「可是璃兒不能沒有你，寒哥哥，你答應璃兒的，你不能食言！」南宮璃兒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我要我父親也去求皇上，讓皇上將我指婚與你！」

「璃兒！」

「璃兒知道，璃兒的父親沒有她的父親在朝中的權勢，只懂帶兵打戰，若璃兒早些知曉，便不會讓慕寒哥哥娶了旁人！」南宮璃兒拽住慕寒的衣袖，苦苦哀求著，慕寒抱了她，「璃兒放心，就算我娶她，也不過是皇命難違，她終究是個外人，待時機成熟，我定然向父皇請求娶你為妻！」

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只不過，沒有等到南宮璃兒去求父親讓她嫁給慕寒，南宮將軍戰死沙場，南宮府中亂做一團。

隔后不足十日，便是慕寒的大婚之期，慕寒如期迎娶了泠月芷。

而南宮家，卻是大喪之期。

然後的事情我便知曉了。

雖然沒有喝酒，但我聽著他們的故事已經肝腸寸斷，好一個你儂我儂，青梅竹馬的山盟海誓，真是可歌可泣！

然我才是罪魁禍首，硬生生在他們之間橫插一刀，致使他們勞燕分飛，如今好不容易慕寒如願娶了南宮璃兒，我是不是該退居一旁，給他們讓位呢？

慕凌不急不慢的倒了茶水，遞給我，「其實你父親之所以被流放，全得了這南宮家所賜，你可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聽著慕凌的話，我心中甚是滋味萬千，父親已然倒台，而南宮家已然得勢，我亦深知父親被流放與南宮家脫不了干係，只是我無依無靠，就算我不想爭，也不得不爭。

我入了這王府與她平起平坐，她怎麼會甘心，南宮璃兒是不會放過我的，而我，同樣不會放過她，但是若她不招惹我，我定然不會理會她。

我看了慕凌，我一直認為他心思縝密，善於揣測人心，而且心狠手辣，不可與之為伍，但世風日下，誰料他不能助我呢？

慕凌看她一直盯著自己，「你變了，變得有些猜不透了！」

我移開目光，「你為何喜歡猜測別人心中所想，莫不是旁人知你這個喜好，所以你府邸才如此冷清？」

除了那日見的管家，伺候的奴僕極少，一來可能是慕凌不喜歡熱鬧，二來可能慕凌怕人多口雜。

「原是這個原因，那我便少猜你的心思！」慕凌倒了茶水，遞給我，「我猜你是聽聞南宮璃兒有了身孕才心神不寧的，不然，你怎會留在我這裡，也不願同慕寒回去！」

「……」我端茶杯的手停下，「你莫不是見不得我好？我來你這你就非得提起來讓我不愉快？」

「看來你是真不悅了，不如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慕凌笑了笑，他站起身，我也站起來，跟著他走，昨日的腳傷仍有些痛。

府門口已經備好了馬車，慕凌拉了我，我跟他上去，我沒有問他要去那裡。

馬車在一處偏僻的院子停了下來，「你且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隱約猜到了裡面住的是誰，可是為何，我有些不安？或者，是害怕？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去見他們，我如何才能將自己偽裝成真正的泠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