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那遺囑,應該是假的
只是在上車前,鞏眠付各誒了鞏玉堂一記眼神,那裡頭,只有他們才會明白的意思。
黑色pagani駛出了鞏宅,江沅從後照鏡中看著越來越遠的宅子,是再也忍不住了。
「鞏眠付,你相信鞏玉堂不是兇手嗎?」
方才一直看他都是保持著沉默,她便以為,他也像鞏子安那樣對鞏玉堂心生懷疑。
其實,這懷疑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鞏老爺子出事當晚,她和鞏眠付是在郊外的,而鞏子安是在臨市,在市區的人也就只有鞏玉堂一個人而已。再加上鞏老爺子的遺囑里,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鞏玉堂,而且律師也說了,在之前有人上過律師樓要求看遺囑內容,這些事聯想起來,真的很難不令人懷疑到鞏玉堂的身上。
更何況,鞏玉堂在楚家的身份還是尷尬的,他只是一個私生子而已。
她看著男人的側臉,他一邊掌著方向盤,一邊懶懶地開口。
「我為什麼不相信?他根本就沒有謀害爸的動機。」
況且,他跟鞏玉堂之間,經過了之前的事後,早就有了了解。
江沅仔細想想,他說得還真沒錯,似乎,鞏玉堂根本就沒有謀害鞏老爺子的動機。
他看著前頭的紅燈,踩下了油門,這才有空扭過頭來望著她。
「不過,就算我相信他沒有謀害爸,但是,那遺囑,應該是假的。」
聞言,她驚得立即便坐起身來。
「你說什麼?遺囑是假的?為什麼?因為那遺囑里遺產全部都留給了鞏玉堂嗎?」
他也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等到綠燈亮起,他踩下油門繼續往前,這才緩慢地給她解惑。
「遺囑有很多疑點,恐怕,還得細查。」
有些事,他並沒有說出口。
他望了眼旁邊的江沅,她的眉頭緊蹙,似是怎麼都想不通事情一樣。
他的薄唇微抿,看著前方的眸底快速地閃過了一抹精光。
有些事,恐怕他得找個機會好好地跟江沅說一說,可他也知道,那樣的結果,對江沅來說,或許會太過可怕了。
而她,斷然是不會相信的。
但往往,自己親眼看到的,都並非是真相,很多時候,真相都是被人蓄意掩埋起來的,一層一又一層,才能讓人看不清。
不多時,黑色pagani到達了御庭門口。
兩人下車,江沅現在懷著孩子,身體自然是比不上以前,這一下午的折騰,早就有些累了。
換了衣服以後,她便打算睡一會兒。
她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剛想問他要不要也休息一下,這才發現他的身上仍然穿著方才外出的衣服。
她疑惑地看著他。
「你還要出去嗎?」
鞏眠付輕聲地「恩」了一句,走過來做在床沿,用手捏了捏她的臉。
「還有些事得去處理,也不是多大的事,很快就會回來了。」
江沅向來都是不會束縛他的,便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他俯下身來,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吻,這才起身走出主卧。
另一邊,鞏玉堂將張娜送到了那巷子口,由於車子是沒有辦法進去的,他便扭過頭看著她,淡淡地道了聲別。
張娜一臉的欲言又止,到底還是禁不住開口了。
「鞏玉堂,媽是相信你的,你肯定不會去做那種事情,是那些人誣衊你……」
鞏玉堂的反應很是平淡。
張娜小心翼翼地瞅了他眼,以為他這是還沒原諒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鞏玉堂,媽……媽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丟下的,我也有跟你解釋過了,我那是迫不得已,如果我知道你還好端端的,說什麼都會把你給搶回來,你可是媽心頭的一塊肉啊……」
她說了很多,到了最後,他也只淡漠地望著巷子的方向。
「快回去吧!你的老公和兒子在等著你。」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此刻的表情,她是尤為的心疼。
過去的二十幾年來,她都沒有在他的身邊,讓他過了那麼久沒有母愛的日子,她對他是愧疚的,而這種愧疚,讓她不由得加倍地對他好。
她隱約感覺得到他在想些什麼,便將自己藏在心裡許久的決定告訴了他。
「鞏玉堂,我……我會選個時間,好好跟我現在的丈夫說一下,我不願意隱瞞他,也不願意委屈了你。如今,我既然知道了你,我自然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對待,媽知道,媽的要求可能是過分了些,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相認,而我,會從現在開始,彌補過去的那二十多年。」
她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鞏玉堂的眸底有一絲絲的波動,但很快的,便又沉了下去。
「你覺得,你的丈夫會願意接受那樣的事嗎?還有接受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
換著是正常的男人,都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在多年前曾經與別的男人有過一個孩子不說,現在,竟然還說要把兒子認回來。
她這是在拿自己的婚姻來賭博。
可對張娜來說,她已經是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垂著頭,看著自己交叉在腿上的手,其實,於她而言,不管是哪一邊,她都是無法割捨的,但她真的沒辦法對鞏玉堂置之不理。
她想認回他,她想盡一下母親的責任,在往後的日子,好好地彌補過去的二十多年沒能呆在他身邊的過錯。
「我不知道,就算他不願意接受,我的心意已決了。」
他的心一緊,嘴邊溢出了苦笑。
「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家庭么?為了你的家庭,當初還說你沒有生過一個兒子。」
張娜猛地抬起頭,車廂內的光線比較昏暗,導使他有一半的臉埋在了黑暗之中。
她的心如同刀割。
她是知道的,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徹底地傷了他的心,這是他的痛,一個母親,竟是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孩子的存在,誰都受不了。
她哽咽著聲音,那個決定,她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對不起,鞏玉堂,我……」
她沒辦法說下去,只低聲地抽泣著。
他沒有去看她,只是注視著前方,然而,那握著方向盤的手是緊攥成了拳頭。
「我只相信你這一回,不過,如果做不到,我不會勉強你。」
聽見他的話,張娜是直接泣不成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