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驚喜
醒來的時候在醫院,陸墨城在我床邊坐著看文件。給我換藥的護士驚訝道:「你醒了?」
我有些意外:「我睡了很久嗎?」
護士還沒來得及開口,陸墨城就走過來,接過話頭:「睡了一天一夜。以沫他們來看過你,看你睡著,就又走了。喝水。」
我接過陸墨城遞過來的杯子:「陳世彬處理的怎麼樣了?」
「現在還在法醫那裡,劉隊說他們後續都要寫工作報告,說明這件事,所以陳世彬的屍體還不能火化。」
我點點頭,躺回到床上去,覺得空落落的。
所有的事情,開始的突然,結束的更突然。
發了一會兒呆,我想起毛豈來:「毛豈怎麼樣了?」
車禍那天,陳世彬消失的那會兒去做了什麼,我一直不敢想,如今陳世彬也死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由不得我不去想。
陸墨城坐在床邊給我削蘋果,一直在不動聲色的避開我的視線,無論如何就是不回答我。心裡一沉,立刻聯想到了不好的結果,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他還活著嗎?」
「宋如芸,到你做核磁共振的時間了。」護士推門而入,要我快點兒去核磁共振室檢查一下頭部。
陸墨城順勢起身,把我抱進輪椅里,推著我去做檢查。
我的心情無比沉重,一路穿過走廊,來到核磁共振室。
「之前這麼不做檢查?」我在問陸墨城,所以口氣很不好。
醫生以為我在問他,淡淡道:「之前你一直睡,我想讓你睡夠了再來做嘛,免疫力情況也好一點。」
我盯著陸墨城,想用目光壓迫他給我一個回答。
他的反應讓我心裡有了大概的底,現在只是想確認一下。
「進來吧。」醫生調好機器呼喚我。
我沉默地走進來,拍好片子,等待成像。
「你這頭還挺圓的。」醫生瞥了我一眼,又看了陸墨城一眼,把視線挪回片子上,「沒什麼大問題,輕微腦震蕩。你這個情況還是要比那個外國人好得多,他來的時候腦袋開花,差一點就能把腦殼掰開做容器。」
他身邊的護士笑話他:「林醫生你就愛開這種玩笑,什麼外國人,人家有名字的好嘛。」
林醫生翻了個白眼,繼續打量手裡的片子。
懟她的護士捂著嘴笑。
「叫什麼?」
「啊?」護士驚訝地看著我。
我又重複了一遍:「那個有名字的外國人叫什麼?」
護士看了林醫生一眼,狐疑道:「毛豈呀。」
「他還活著是嗎?」
「當然活著啦,你認識他呀?」護士有些激動,站起來說,「那他有沒有女朋友,哎,你哭什麼?」
我主觀上沒想哭,只是如釋重負。可能我的身體比我更了解自己。
「沒什麼,為他高興。」我擦了把不由自主留下來的眼淚,對護士道,「他沒有女朋友,單身狗一隻,喜歡的話把握住機會吧。」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護士高興的直拍手。我看向陸墨城,眼神裡帶了殺氣。只是還沒等我高興起來,護士又道,「雖然他有可能永久癱瘓,但是為了他的臉,我願意。」
我臉上的表情逐漸麻木。
陸墨城推著我的輪椅邊走邊說:「我也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毛豈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已經請了最先進的醫療團隊過來給他看病了,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
他推著我來到樓下的花園裡,此時海棠花已開,滿院子的病人都在樓下拍照留念,生機勃勃的樣子。
我讓陸墨城推著我走進,起身想折了一小段枝條,卻又把手收了回去。
「讓秦安去買束海棠花吧,我想放在毛豈病房裡。」
在毛豈的事上,我已經經歷過一起一落,現在得知他有永遠癱瘓的風險,心情雖然沉重,但是不至於崩潰。
陸墨城應了一聲,給秦安使了個眼色,秦安就離開去買回來一大束海棠。我挑揀之後插瓶,讓陸墨城推著我把花給他送去。
毛豈還沒醒。
我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后離開了。
下午,魏以沫坐在輪椅上,被劉晨昊推過來看我,手裡抱著一大束百合:「阿芸,我親自挑的百合,好看嗎?」
「好看。」我應了兩聲,看向劉晨昊,「她自己都傷的這麼嚴重,你要過來就自己過來,折騰人家幹什麼。」
劉晨昊很委屈:「我也不想讓她過來,這不是拗不過嗎。」
「那當然。」魏以沫眉飛色舞道,「我還把阿芸醒來的消息跟姥爺和小舟舟說了,姥爺說等小舟舟放學了,他們就一起過來看阿芸。」
「對了,我還有一個驚喜給你!」魏以沫的眼睛都亮得嚇人。
「……什麼驚喜?」
以沫每逢大難,恢復過來之後,人的行為都有些脫線,我真的有點怕她給我的驚喜不是真的驚喜,而是包裝過的驚嚇。
魏以沫沒答,想了一會兒后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驚喜到底能不能成功,我們一起等著吧。」
很快,我就知道了她說的驚喜是什麼。
魏以沫和劉晨昊到病房后沒多久,陸母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前。
她維持著自己一貫的趾高氣揚,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讓我們的注意力從眼前的撲克牌中抽離出來,注意到她。
看到陸母的時候,我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的笑容隱去。
陸墨城也有些意外。
我將手中的撲克牌放下,淡淡道:「我累了,睡一會兒。你們接著玩吧。」
「不用。」陸墨城看了陸母一眼,將自己手裡的牌和我放在被子上的牌收起來,「我們出去,你好好休息。」
魏以沫要說什麼,被劉晨昊捂住嘴巴推走了。
一分鐘不到,我房間里又安靜下來,只有床頭的一束百合花告訴我,他們來過。
「你來做什麼?」陸墨城問。
我隱約聽到陸母說什麼「都是一家人」、「親子鑒定」、「你要逼死我嗎」之類的話,陸墨城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句,始終不講話。
病房的隔音效果一般,不多時,我就聽到陸母說:「我去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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