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覆滅
「你不覺得，這次的陣勢不如以往嗎？對方顯然做了大量的準備才來，而且以前從未有攻至帝都城外的時候。」林媚兒滿臉憂色道。
「得了吧，那個什麼前朝太子，他的國家早覆滅多少年了，這會子想起複國，也不看時機恰不恰當。」林媚兒對此充滿了鄙夷。
正在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了喧嘩聲，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在人群中炸開了似的。
「怎麼回事？」林媚兒隨口叫來一個宮女問道。
「回美人，眉國昨夜慘遭皖羽突襲，國都已經丟了。」宮女急急回道：「據說皖羽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大炮，好像叫什麼『平地驚雷』，威力特別大，把敵人都嚇退了。」
「眉國輸了？」林媚兒這才有點驚慌的樣子，眉國是林氏王朝的附屬，按理說戰鬥力也不是特別低，居然能被皖羽如此輕而易舉地打跑了。
「我就說吧？那個太子絕對是來勢洶洶。」林媚兒嘆了口氣，又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這裡畢竟是皇宮，出不了大亂子的。」
陳昭雪雖然失去了聯絡，但前朝軍隊的攻勢依然很勇猛，說到底想復國的人也不止他一個。
如今開春了，冰凍的河流融化，更使得赫山鐵騎日行千里，所到之處踐踏草木，殺害百姓，林氏王朝的江山猝不及防地成了人間煉獄。
城池失守的消息一封接一封，林氏王朝如夢初醒，趕緊集結驃騎軍等得力隊伍反擊，不過由於失了先機，所以反攻變得有些艱難了。
前方戰線糟心，帝都也開始動蕩了，部分前朝餘孽混入了城中，開始殘殺百姓了。
「白白快回來。」蘇月白剛要出去看看，就被林夜墨拉了回來：「外面危險，不許出去。」王府固然安全，他覺得蘇月白還是躲進密室里比較好。
「你呢？你要去哪裡？」蘇月白焦急問道，她覺得自己之前誤會了林夜墨，現在應該做出些補償來幫幫他。
「我出去看看。」林夜墨說道。
「可是外面危險，你不能讓你的暗衛出去嗎？」蘇月白抓著他問道。
「白白――」林夜墨剛要說話，忽聽轟地一聲，一處屋角隱隱起了火光，火勢漸漸變大了，好像是王府里出了什麼亂子，幾個安插在府里做事的暗衛跑了過來，其中一人的劍上還有鮮血。
原來是有人惡意縱火，那人名為王府的小廝，實則是陳昭雪的走狗。
蘇月白和林夜墨對視一眼，都沒想到陳昭雪居然能把人塞進王府。
「這裡不安全了。」林夜墨當機立斷，剛才縱火的是一個，是不是意味著府里還有其他沒查出來的人？哪怕是密室，也未見得安全吧。
但眼下城裡又亂得不行，出城是不可能的了，林夜墨想了又想，最後道：「我帶你到宮裡去，陳昭雪的人總不至於染指皇宮。」
兩人匆匆登上了前往宮裡的馬車，臨行前蘇月白握著車簾向外看：「明月呢？我好長時間沒見著她了。」
這人好像自從昨天以來，就再也沒見到過，該不會是出城了吧？以明月的性子，她倒是像那種可能會不辭而別的人。
「她不會有事的，」林夜墨安撫她道：「明月武功那麼強，遇上了也不怕，倒是你，還是先去宮裡躲著好。」
其實明月沒出城，這次她來看蘇月白的婚禮，還帶了穆覺等人，後者是來帝都做生意的，昨天生意做完了，兩人便在帝都吃吃逛逛。
「早知道我們昨天就該走了。」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明月無奈道：「也不知道這場動亂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算了，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開吧，這次聽說是前朝太子聯合了赫山、皖羽一起來，怕是不會太早消停。」穆覺拉著明月，四處搜尋附近能夠容身的地方。
很快他們就遇上暴徒了。
這些人除了自己人外，對在帝都的百姓沒有分別地砍殺，當然也不會放過明月和穆覺兩位，這兩人居然敢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而不是慌張逃離，這本身就像是對他們的挑釁。
「給我宰了他們！」暴徒喝道，緊接著便有十來個人像他們撲去了。
明月和穆覺都沒在怕的，不過半炷香時間，這十人全部人頭落地，再無生息。
「想不到我們也算為帝都治安做貢獻了。」明月覺得有點好笑。
暴徒們不僅殺人，還在很多地方放了火，仗著帝都大多數禁軍都在城外對付前朝餘孽，沒功夫修理他們。
兩人不想再撞上暴徒，便沿著屋檐快步走，而被火燒過的屋子，已經出現了搖搖欲墜的趨勢，明月沒有理會，在走過一處屋檐下時，屋頂晃了晃便向她身上砸來。
一切都來得太快，明月沒有躲開的機會，本以為這一砸肯定沒救了時，當重重的聲音傳來，她卻毫髮無傷。
原來是穆覺在最後關頭撲到了她身上，替她擋住了所有的重量。
明月忽而覺得肩上涼涼的，好像有某種液體在緩緩流過，很快她便聞到了血腥的氣味。
她把穆覺從屋頂廢墟下拖了出來。
「穆覺！」她喊了一聲，縱是再心焦，也只能看著穆覺嘔出越來越多的血。
「你再堅持一下，我、我去找郎中。」明月倉皇著要離去，卻被穆覺握住了她的裙擺。
「別……別去……陪陪我。」穆覺懇求道，他眼裡分明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只有一點快要走向黃泉碧落的微弱氣息。
他又咳了好幾聲，沒咳一次，都伴隨著令明月滿心驚駭的吐血，即使她不是郎中，也明白照這個吐血的樣子，人是救不回來了。而且她甚至都不能好好檢查一下穆覺，不知道他的後背是不是被砸斷了，是不是骨頭已經戳進了臟腑里，才這樣不斷吐血的。
「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穆覺！穆覺！」明月近乎絕望地喊叫起來。
穆覺眨了眨眼睛，艱難地動了動嘴唇，握住明月的手道：「從今往後，你……好好活，好好活著，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