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節，徵召令！
年節來臨。
這個本就該舉族歡慶的日子，歐陽氏又因晉陞氏族而更加隆重了幾分。
要照之前，歐陽霆肯定早就玩心大起，加入了那一群半大孩子的隊伍玩鬧去了。
可今年不一樣，他心裡裝了很多東西，很多足以點亮他這年紀無數幻想的火苗。
雖然有些違逆坤叔的意思，但他還是暗自決定，過完年節他就整理行裝出發...
既然上天讓他有機會碰上朱雀，又讓他身在底層的部族之身有了無限的可能，他不應該就此安然待在族群之中停下自己的腳步！
「姐。現在咱可是氏族了，你還不準備給我物色個姐夫？」見著歐陽熙忙前忙后準備年夜飯的東西，他有些心疼的上前幫手。
他這姐姐啥都好，就是不知道怎麼顧惜一下自己。
若說他姐論長相在族中絕對是沒人可比的，就是這手，一翻過來儘是老繭，一點不像一個少女的手掌。
「死一邊兒去，放開我的鴨子。」歐陽熙聞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好吧，還有這脾氣也因為過早當家，稍微潑辣了那麼一點點...歐陽霆無奈的鬆開了鴨脖子。
「姐我說真的，你看這過完年節就虛十九了。差不多了，年紀大了可就不好。。」歐陽霆話還沒說完，突然覺得后心一涼，轉臉就看見了歐陽熙那雙殺人的眸子。
「想說什麼，繼續說...」歐陽熙手裡菜刀一揮，得！家裡僅存的那副菜板兒又報銷了。
「嘶！」歐陽霆嚇得一縮脖子，心說這血脈力量就是玄妙，自己家姐壓根兒不怎麼碰修行，這力氣居然變這麼大了？
「沒，沒啥！我意思是說，過完年節我就出去給你抓洗腳男去，姐你說！要多少斤的！高矮胖瘦包在你弟弟身上。」
「滾去叫坤叔過來吃飯！」歐陽熙一揮菜刀惱了。
「誒，這就去！」歐陽霆拔腿就跑。
「滾回來！」
「啥？」
「帶個菜板兒回來。」
.....
坤叔沒娶親，無兒無女，所以每年他都會到歐陽霆姐弟家裡過年節。
當然，每次過來都會帶上不少吃的。姐弟倆都知道，這是這個看起來嚴肅的長者怕他們家裡柴米不濟。
歐陽霆一路朝著村頭走去，這兒打個招呼那兒捯飭兩下。整個歐陽氏今天都在準備著最高規格的年節飯食，孩子們不用練功早都玩兒瘋了。
還沒到坤叔所住的院落，遠遠的歐陽霆有些疑惑的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怎麼還有外人上門？」就在坤叔院落前的氏族牌樓下，幾個身著鐵甲的武士正穩穩的站在那兒。
而他們身前有個人正在說著什麼，那人是...坤叔？
「這，這不符合規制啊！」坤叔手裡拿著一份皮質文書正焦急的與那為首武士交涉。
「坤叔？您這是，有客人？」歐陽霆走了過來沖那群武士行了一個後輩禮。
那幾個鐵甲武士還蠻和氣，見來的少年行禮他們也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霆兒，你怎麼來了？」
歐陽坤見他來了，連忙把他拉到自己身旁道：「王氏上使您看，我們整個族內只有我們兩個血脈覺醒者，而且我曾經去過邊境戰場，不能算在其內。這，這莫不是哪兒出了岔子？」
「我們也不清楚具體的，這年節檔口，若不是這份公文上面催著我們發出來，我們也不至於此時來到你們歐陽氏。」為首那武士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其中緣由。
「怎麼了坤叔？」歐陽霆接過歐陽坤手中的文書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
邊境徵召文書？
第一次見這種公文類的文書，可這不足以讓他愣神，關鍵是，這文書之上居然有他的名字！
「徵召我去邊境戰場？」歐陽霆緩緩將那上面簡單明了的文字默默看了一遍。
「好了。公文我們已經送達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年節之後你們自己去陳氏問吧。」為首那武士明顯不想在此停留，從腰間取出一份冊子道：「還請在送抵函上留個名。」
歐陽坤還待說些什麼，不過看了一眼那些武士臉上逐漸升起的不耐后，只能嘆了口氣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陳氏...」歐陽霆緩緩念叨著這兩個字，心裡漸漸有了個大概猜測。
好一個陳氏，看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話自己嚼的還是太嫩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坤叔目送那些武士離去之後滿臉愁容的道。
「坤叔您先別著急，咱先回去，我姐正準備年節飯食呢。我們回去再說。」歐陽霆故作輕鬆的上前拉了他一把道。
「你，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你，唉！」
飯桌上，擺著歐陽熙用心做出來的好幾個大菜，都是姐弟倆最愛吃的。今天是年節，若換作平時歐陽霆根本吃不到。
可就是這麼一桌子豐盛的年節菜，卻只有歐陽霆一人抱著碗吃得歡實。
歐陽坤與他姐姐都是滿面愁容的看著他。
「吃啊！你們怎麼不吃？」歐陽霆抬頭看著他們問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歐陽熙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邊境戰場徵召啊！這整個部族每過幾年都去，可除了坤叔之外，誰回來過？
就像牆上那副代表著父親的破舊皮甲一般，在歐陽熙心中，那裡代表的就是訣別。
「實在不行，我去陳氏討個說法！」歐陽坤咬牙道。
雖然過完年節的確是到了又一次的邊境抽丁的時候，熟悉慣例的他早有準備，族中的人歐陽坤早就溝通好了。
但，但剛晉陞的氏族，沒有那個即刻抽調覺醒者的先河。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算了吧坤叔，沒用的。」
到了這個時候，歐陽霆知道瞞不了，只能嘆了口氣把整個事情的原委向坤叔簡單說了一遍。
「什麼？你！氏族文書是這麼拿回來的！」歐陽坤聽完頹然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梁子可就結深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歐陽霆其實對此也很是惱火，那陳氏這一招實在是太過陰損。
並不是說他怕那邊境戰場，在沒聽過族群書院之前，他也曾無數次幻想過那邊境戰場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也不止一次動過長大之後去看一看，那讓自己父親一去不回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念頭。
但這都是之前，現在的他剛剛打定主意要去那族群書院，鬧出這一出，這計劃很定泡湯了。
要知道，人族族群之所以能夠得以繁衍生息，邊境戰場當記首功。
不管是域內安居之地的任何事，都是維繫在邊境戰場穩固的條件下。
抽丁，便是維持穩固的根本。哪怕是地位隱隱站在了古時皇權一般的張氏，也同樣需要遵循這個法則！
這不光是一紙文書，更是代表著所有族群共尊的鐵律。
抗令？這個念頭根本不會從任何人的腦中升起，那將把整個族群拖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姐，你不用哭喪著個臉，去那裡又不是一定會死。」歐陽霆笑道：「這說不準，我運氣好幾棍子打死一大堆靈獸，那不就回來了嘛。」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瞎扯。」歐陽熙真的想給他一巴掌，可手抬起來有捨不得。
「你真的準備去？」歐陽坤聽出了他話語之中的意思。
「嗯。去吧。」歐陽霆點了點頭，既然活在這族群之下，為族群做點什麼也是理所應當。
就是，可惜了那族群書院...
想著張淼那如精靈般的笑聲，歐陽霆暗嘆一聲無緣。
安慰的話他會說，可這一去，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回來。
陳氏啊陳氏！你最好期盼我真的死在那兒，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幸歸來...哼！
「唉！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歐陽坤心中悔恨不已，要不是之前他太過心急，待到年節之後再去求取文書，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算了吧坤叔，別想這麼多。該來的總會來。」歐陽霆寬慰道：「來，我跟您喝一個。往後的日子，我可就不能經常陪您喝酒了。」
「孩子，是坤叔對不起你。」歐陽坤長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去了那個地方，家裡姐姐的事兒，還勞煩您時常掛在心上。」歐陽霆深深的看了他姐姐一眼。
看著她那仍舊顫抖的雙肩，心中不由得一痛。
她早已習慣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日子，自己這一去，往後的空蕩院落怎能填補上在她心中自己的位置。
「放心吧，我會跟族人講明個中緣由。你是為了歐陽氏離家，族人不會虧待熙兒的。」歐陽坤拍了拍歐陽熙那柔弱的肩膀嘆息道。
「姐。今天年節，你不會就這麼讓我吃完這頓飯吧。」歐陽霆輕聲道。
「好，吃，吃吧。多吃點。」歐陽熙直起腰揉了揉自己通紅的雙眼，抬起筷子不住的往弟弟碗中夾菜。
歐陽霆看著碗里的東西越堆越多不由苦笑，這是餵豬呢還是塞斷頭飯啊...
不過他還是低頭可勁兒的吃，也許，這些菜后很長時間自己吃不到了。
邊境戰場？
是吉是凶，還是得走上一趟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