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發，族牆戰場！
有期限禁錮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年節的歡聲笑語就成為了過去。
當族內廣場上又開始響起那熟悉的呼喝聲時，歐陽霆等族內挑選出前往邊境戰場的人，離去的日子到了。
「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歐陽熙將衣物等收拾好之後，鄭重的將牆上的皮夾取了下來，仔細穿在了弟弟的身上。
那身皮夾穿在歐陽霆身上很是合身，見慣了弟弟穿舊衣衫的模樣，雖然這皮夾同樣不是新的，但穿在弟弟身上，又將他本就俊秀的臉上多映襯出了三分英武。
想必，當初的父親與弟弟現在的身形應該差不多吧。
想到這，歐陽熙的眼眶又濕潤了。這幾天她每夜睡不著覺，一睡著就做噩夢。
她夢到，有人將他弟弟這身原本屬於父親的皮甲送了回來。
「放心吧老姐，在你沒找到好人家嫁出去之前，雷都劈不死我！」歐陽霆嘿嘿笑道。
「你這烏鴉嘴，一天不打你就皮癢！」
好好的離彆氣氛又讓這神經病給破壞了，歐陽熙提起了擀麵杖。
離別的傷感不是他們家獨有，按抽丁比例的慣例，歐陽氏此次依舊需要抽調十人出來。
除歐陽霆之外，還有九人的家裡也同樣被這層別離之愁籠罩。
時辰將至，一個個青年身負行囊，穿著長輩亦或是族親遺留下的皮甲走出家門。
親人們慎而又慎的將一個個護身符掛在他們身上，那護身符裝著的是族地這裡特產的香草，睡覺的時候佩戴可以凝神。
而在那護身符上，寫有歐陽二字！
意思是讓他們記得自己的氏族，就算是死了。也要記得姓什麼，循著歸途回來...
歐陽霆脖子上同樣掛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護身符，那是他姐姐昨夜才做出來的。
前兩日，歐陽坤在年初的祭祖禮上將歐陽霆的事情交代了個透徹，最讓他牽挂的姐姐應當生活是能夠保障了。
這兩天，不斷地有著族人上門噓寒問暖，送來的吃食和用品都堆了半個屋子。
離別在即，最心疼的還是姐姐的那份孤獨。
「小霆，人到齊了。」在氏族牌樓下，一個青年沖歐陽霆喊道。
歐陽霆抬眼一看，除了在牌樓下送行的親人外，不多不少九個人已經到齊。
同在一個族群，這些人年紀都比他要大上兩三歲，但與他都還算熟悉。
不得不說那份屬於人族的大局觀，早已融到了類似於歐陽氏族這樣的淳樸族群當中。
這次挑選出來的九名青年，每一個都是族群之中這一年齡段實力最強的。
他們的每一個，都是氣血體七層之上，更有兩三個是到了八層的強度。
「你們聽著，到了那邊之後，凡事多問問霆兒。」歐陽坤道：「為族群爭得榮光固然重要，但切記，保障自身才是最重要的！活著回來！」
「明白！」九人同時點頭應道。
他們都比歐陽霆年長，但歐陽坤說的聽這個小弟的話卻是沒人反駁，也沒人覺得不服氣。
實力代表一切，歐陽霆能十六歲帶著族群晉陞氏族，這份尊重與敬意是他應得的。
「羅氏和普氏的人來了。」一個族叔遠遠看見兩個馬隊朝著氏族這邊行來，轉身對歐陽坤道。
歐陽氏晉陞氏族是大事，兩個姻親部族自然知曉，也第一時間送來了賀禮。
三個部族本就挨得最近，這次集結選在歐陽氏也是正常。
「見過歐陽族長。」兩個部族的領頭人來到近前翻身下馬，朝著歐陽坤行了一禮。
原來喊上一句姻叔即可，但現在歐陽坤乃氏族族長，自然禮節是要變上一變的。
「無需多禮，來，我跟你們介紹一下。」歐陽坤微微一笑，將歐陽霆拉倒身前道：「這是本族覺醒者，歐陽霆。霆兒，這位你見過，羅氏羅英，這位，是普氏的普雄。」
「兩位姻兄好。」歐陽霆笑著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他詫異的看了一眼羅英，這羅英可是九層氣血體，很有希望突破覺醒，羅氏怎麼可能捨得讓他去邊境戰場？
「好，真好！」那被喚做普雄的男子看著歐陽霆眼中閃過一絲光華。
「又見面了。」羅英沖歐陽霆笑了笑道。
歐陽霆正準備客套兩句，可他敏銳的捕捉到羅英的目光深深的朝著自己身後看了一眼。
恩？他不動神色的側身一瞄。
嘶！！！只見他姐姐歐陽熙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換上了一副詭異的小女兒姿態。
他們，他們早就認識！
怪不得，歐陽霆恍然大悟，我說當時姐姐聽說羅英要覺醒的時候那副模樣，感情還有這麼一出？
嘖，深，藏得太深！
想到這，他看向羅英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幾分，原來，這位就是自己未來大姐夫啊！
嘿，姐姐也是，有啥不能跟我明說么？搞得我還三天兩頭的幫她著急來著。
三族之人本就親近，在此聊著聊著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待到天空上日頭隱去，光線變得暗淡幾分的時候，他們停止了閑聊。
因為這代表著正午時分的到來，往年，那來自邊境戰場的引導者都是這個時辰到的。
果然，片刻之後，馬路轉彎的一頭，遠遠的傳來了一陣沉重的馬蹄聲。
歐陽霆仰首張望時，黑壓壓的一片騎兵出現在了視線之內，那陣勢，怕是起碼有兩百之眾。
「哼哧哼哧~~~吁！」跑在最前面的是十餘個黑袍黑甲的騎士，而在他們身後，幾乎都是身著皮甲的騎兵。
「在此等候的可是歐陽氏，羅氏，普氏三族前往邊境之眾？」為首的黑袍武士並未下馬，高坐於馬上直接展開名簿開始清查人數。
「正是。在下歐陽氏族長歐陽坤，三族之人已盡數到齊。」歐陽坤看見他黑袍武士胸前的三道銀色印記瞳孔一縮恭聲應道。
他去過邊境戰場，自然知道那印記代表什麼。
「氏族？哦，想起來了。」那黑袍武士彷彿記起來什麼，往後翻了兩頁，隨即問道：「誰是歐陽霆？」
「見過將軍前輩。」歐陽霆聞聲應道。
「恩，的確年輕。」那黑袍武士看著他臉上現出一絲笑容，道：「不要心裡沒底，我們邊境戰場沒有那些彎彎繞，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新晉氏族，年紀又小，在徵召前夕被強行排入徵召名冊。
黑袍武士不是第一次接兵了，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陰暗點。
「謝前輩指點。」歐陽霆感激的行了一禮。雖然他是不怎麼怕，可這黑袍武士的一句話卻讓他心裡安然了不少。
「時間緊迫，還有不少族群正在等待，話不多說，上馬出發吧！」黑袍武士沖歐陽坤以及他身後的眾親屬道：「感謝族群對邊境戰場的支持，為了人族！」
「為了人族！」所有人紅著眼齊聲應喝。
簡單的四個字，代表著一個信念和一道曙光。
也就在這一刻，歐陽霆第一次心間心裡湧起了一股異樣熱流。原來，族群是這樣的...
「駕！」那黑袍武士轉身策馬而去，身後的騎兵同樣揚起了馬鞭。
「走了！」歐陽霆深深看了一眼眼眶濕潤的姐姐后翻身上馬。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駕！」
「出發！」
在親人們的目送下，歐陽氏養育了十多年的雛鳥們展翅飛翔。
前路與歸期，無人知...
....
人族族群之地環形分佈，分為東西南北四域，以聖族張氏為中心並按照族群等階向外輻射。
歐陽氏便是世代紮根於南域之中的部族，類似於歐陽氏這等部族族地，自然是屬於最為偏遠的。
但反之，他們距離邊境戰場的那堵人族之牆卻是最近的。
當然，說是最近，可真要到達那裡，還是有上千里的路程。
而且這一路山嶺蜿蜒不甚好走，所需花費的時日就更甚。
在那黑袍將軍的帶領下，歐陽霆等人在一天之內，又與他一起在十餘個部族氏族之中接引新兵。
很快，那兩百多人的隊伍就匯聚成了六七百餘騎的大隊。
到此，黑袍將軍名簿上的族群已經接引完畢，其他的地方自然有其他的隊伍去帶領。
在他的呼喝下，隊伍開始返程趕往邊境戰場所在。
一路急行無話！
在這群人之中，有一小撮人看向歐陽霆的目光有些躲閃，甚至於幾乎不與他打照面。
歐陽霆一看之下笑了，人他不認識，但他看清楚了那些人脖子上掛的護身符上的字...陳！
還真是冤家路窄喔！歐陽霆若有深意的掃了他們領頭之人一眼。
這次黑袍武士徵召的族群里，就數陳氏之人最多，足有百人！
但陳氏此次徵召的並無覺醒者，應當是他們的覺醒者在那裡安然無恙無需補充。
這個數百騎的大隊中，只有五個覺醒者，那五個覺醒者都來自氏族，一個個年紀比歐陽霆大了一輪還有多。
由此可見，當時因為歐陽霆的年輕，給陳氏族長帶來了多大的忌諱。
「既然離開了族群，以前的事，還是放一放吧。」不知什麼時候，那走在隊伍之前的黑袍武士竟然出現在了歐陽霆身旁。
「恩？」歐陽霆看了他一眼並未接話。
「族群之事從來都與邊境戰場無關，這一點，以後你自然知曉。」那黑袍武士看著歐陽霆笑道。
「在那裡，有陳氏覺醒者。你能確保他們不找我麻煩？」歐陽霆不置可否的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陳氏的虧，這次他吃得不可謂不大。
「呵呵，這一點你同樣可以放心，人族之牆上，只有袍澤沒有敵人！」黑袍武士目光中現出一股讓歐陽霆心驚的虔誠與炙熱。
「記住我的話，不要觸碰邊境的唯一斬首鐵律！違者，殺無赦！」
「永遠，永遠，不要將你的拳頭伸向人族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