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抓住了小尾巴

7、被抓住了小尾巴

姜念菡被他的動作驚在了原地。

一來這個年代,男女大防比她生活的時代嚴苛得多,二來,白亦河竟然知道,她才是害得寶兒險些喪命於此的真兇。

白亦河的指尖在她的發間輕輕摩挲了幾下,而後將抽出手來輕嗅了片刻道:「鉤吻根三錢,番木藤一錢,碾磨成粉,可混合在水或飲食中,但依我所見,二小姐是借沐浴的機會將粉末放在了浴桶中,令那乳娘在清洗身子時中招。」

「因沒有直接服下,乳娘的癥狀輕微,不過是身上隱秘之處發癢,起疹子,噁心作嘔,不會引起警覺。但毒性藉由餵奶時傳到小少爺體內,幼童尚小,自然癥狀猛烈,若不是及時服藥,光是高燒一夜,便足以讓孩子從此痴傻。」

——原來不是摸頭,而是去聞自己無意中留在發間的氣味。姜念菡先是鬆了口氣,而後,一絲失望又掠過了心頭。

她作出平時那副天真又嬌憨的模樣,睜大眼睛道:「白神醫,我不過是要回東廂房去就寢,你卻忽然叫住我說了這一大通有的沒的,我也聽不懂,你可以放我走了嗎?」

「哦?」白亦河卻仍然平靜溫和,嗓音也是不緊不慢,「既然二小姐是要回房,怎麼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

方才,她看見白亦河給那奶娘遞方子,便猜到自己的計策已經被這人識破,只是沒有在芸娘面前明說罷了;為了確認,她才支開了碧桃與劉媽媽,自己一人出了院子,想要看看白亦河究竟是否有心替自己隱瞞。

兩味藥材,一味三錢,一味一錢,碾磨成粉,混合在浴桶的水中,再由不知情的乳娘傳給寶兒,猜得一點不錯,只是,他為何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柔和的笑意,甚至笑意中還帶著一絲......憐愛和寵溺?

「我......」她一時語塞,腦海中再度響起了系統的警報聲:玩家姜念菡,此人極為危險,多加小心。

危險?是指白亦河這個怎麼看都人畜無害,溫柔和順的人,還是指眼下自己毒害堂弟即將被識破的境地?

系統沒有回復,她一面呵呵傻笑著應付場面,一面飛快地思索著計策。

衛國寺之行,她早已猜到不會太平。芸娘為人太過張揚,又不懂收斂心計,就差把想要除掉自己寫在臉上,她自然是早有準備。

她猜到芸娘要讓自己落單下手,必然只有趁夜深人靜之時,於是,她提前將兩味葯準備好,並刻意拖拖拉拉用完晚膳,好拖到最後才去沐浴。

原本主子下人不可能共用一桶,但身在衛國寺,只有一間房可供女眷沐浴更衣,自然不能太過講究。她搶在奶娘之前沐浴,並將混合好的葯末撒在水裡,神不知鬼不覺,便能讓奶娘中毒。

一切都如白亦河所說,奶娘不是服用毒藥,所以癥狀極為輕微,輕到無人發覺,晚上,自然是要給寶兒餵奶哄睡的,寶兒接觸到奶娘的皮膚,又吃了乳汁,一旦發作,便是猛症。

所以,那群匪徒才會聽到離開的信號——芸娘原本打算將姜念菡擄走,可寶兒突發急症,她無暇再去害人,只得匆匆放了信號,饒過姜念菡這一馬。

只是,姜念菡沒想到,自己的沐浴之後頭髮披散著,無意間也沾染到了混合了毒藥的水汽,這氣味原本是極為輕微的,卻沒能瞞過白亦河的嗅覺。

「白神醫,我......我......你不會告訴嬸娘她們吧?」眼下,她只能裝瘋賣傻企圖混過去,畢竟白亦河若是想揭穿,無需撒謊說寶兒是驚風,顯然,這個男子接連兩次出手救她,是對她有些好感的。

白亦河揚起眉,指節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道:「你啊,你分明知道我要說,方才在西廂就說了。好好的一個聰明通透的姑娘,成日里裝傻,日後嫁給晉王殿下,可怎麼得了?」

他收回手的時候,指尖輕輕地掠過了姜念菡的睫毛,一點微癢的觸感令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

這般親昵,透著點無可奈何,又帶著輕快的寵愛,若不是最後那句嫁給晉王,她險些就要陷入這無邊的溫柔當中。

「上回將軍府中,我知曉是你的嬸娘作局害你,今日有賊人闖入衛國寺,因此我才借口找主持喝茶清談,趕來察看,想來,應當也是你嬸娘的計策。」白亦河很快便收回手,正色道,「這些本是將軍府的內務之事,我不便多問,二小姐,為人之道,自保本無錯,但禍及一個嬰孩,著實不該。」

「可是無人護著我,我又沒有別的法子。」

姜念菡道。

她垂下了眼帘,心頭有幾分委屈,又有幾分自責。

寶兒只是個嬰兒,兩歲都不到。和原本有心要害自己的姜柳兒和芸娘相比,說起來,這孩子若是真的被自己毒害,無論是死去,或是從此做個痴傻兒,都是自己的罪孽。

可她又何其無辜?被捲入這個系統,若是學不會狠心,學不會陰毒,學不會枉顧每個無辜的生命,她也會悄無聲息地死去,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

正當她垂頭時,白亦河的手再度覆上了她的發頂,這一回,是真的安撫地輕揉了一下,隨即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收回:「我護著你。」

姜念菡抬起眼來,卻又聽到他說:「晉王殿下是我的主子,為人之臣,忠人之事,既然你是老王爺定下的晉王妃,那我便會儘力幫你。」

原來,只是因為晉王墨殊言的緣故啊。

她說不清自己心頭的那一點失落從何而來,多了一個幫手,而且從白亦河的話里聽得出,晉王妃的位子已是她囊中之物了,完成主線任務有望,這分明是件好事。

可直到白亦河將她送回西廂離開之後,她都依舊被那一丁點惆悵和失落籠罩著。

「二小姐,二小姐?」碧桃已經叫了她三四次,這才讓她回過神來。

姜念菡收回目光,因寶兒那頭還病著,芸娘缺人手,便將月兒要了回去,順便讓姜念薇也住回了東廂房,因此,她的房間裡頭只剩下了碧桃和劉媽媽這兩個下人。

「行了,嬸娘那頭的事了結了,咱們這邊,也得算算總賬了吧?」姜念菡將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白衣男子強行趕了出去,沉聲道,「劉媽媽,你跪下!」

她這一聲,便如驚雷劈在頭頂,劉媽媽只覺得自己雙膝一軟,踉蹌了幾下便跪在了地上。

分明還是個半大小丫頭,她劉媽媽一手帶大的,怎麼忽然就變了個人兒似地?比起宮裡頭那些娘娘公主們的威嚴來,都不差一點?

「劉媽媽,你可知錯?」姜念菡俯視著這個眼中滿是精明的老嫗,提高了聲音。

毒害幼童,是她的不對,但對這種吃裡扒外,賣主求榮的下人,她絕不會有一絲姑息!一來,要在房中樹下威信,震懾其他有非分之想的下人;二來,留著劉媽媽,始終是個隱患,今日若非她賭了一把,匪徒被及時叫退,否則她還不知是個什麼凄慘下場。

「二小姐,老奴......老奴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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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上:王爺您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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