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不定性
「何先生的意思是???」上官震一愣。
「此地離著南江城大約幾百里,此地離著西域也有幾百里的路程,但卻處於一個三不管的地段,如果我的都護府放在此地,會有什麼後果?」何叔度微微一笑。
上官震一驚,他沒想到何叔度竟然要收歸這個地方。
這裡原本可是一處混亂之地啊!
在這裡建造都護府,可不僅僅是一個大膽地想法,還要承受可能付出的巨大代價。
這裡是三不管地段,你強行佔據這個地方,而且代表著青王府的身份,自然而然的就等同於青王府要收歸此地。
從而可能會觸及到南疆以及西域諸多勢力的利益。
有些蛋糕,他可以不吃,但也一定不能讓別人去吃。
大家可以看著一起發霉,皆大歡喜。
但絕不能讓你一個人吃獨食,否則就會感覺自己失去了巨大的利益。
見不得別人好,哪怕自己過得很好,也容不得別人獲取自己所不能觸及到的利益。
這種方式的確令人感覺到十分糾結和憎惡。
何叔度眼神突然暴露出一陣精光,似乎已經決定了此事。
此事未嘗不可,此事也必須謹慎對待。
這樣一處地域,如果選擇得當,即使三面不討好,但同樣也處於一個十分刁難的位置。
三面不討好,同樣三面也管不住。
何叔度可以藉助地勢,完全不理會其他任何人的調遣。
堂而皇之的佔據這個位置,選擇依附於青王府,青王府首先就被自己將口給堵死。
收歸領地之外的地域,朝廷一定是十分歡喜的。
畢竟,無論任何地方,對於疆土的擴張,對於皇室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無論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用。
很多人都清楚這個地方的價值,同樣也明白,佔據這裡,會得到皇帝的讚賞。
可是,依然沒有人敢去佔據這裡。
因為無名之城,意味著兇悍與殘暴。
窺視這個地方,無疑在無形中得罪很多人,他們明面上可能不會對你如何,但從暗處,可能會迸發出更多的陰謀。
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佔領。
你可以佔領這個地方,卻不能征服這個地方。
除了何叔度這種狂人,或許其他人根本難以駕馭這種野心。
一個人的狂妄可以反映出這個人的性格。
一個人的性格同樣也反映出這個人的行為。
何叔度被稱之為惡徒,因為他臭名遠揚。
但他更適合狂徒這個名號,因為他的狂妄與生俱來。
有些人嘴上狂妄,有些人行為上狂妄,有些人卻只能在心底狂妄。
心底狂妄的人,他們沒有實力,否則心底的思維方式就會反映到行為舉止上來。
何叔度是從上到下,從頭到尾,從內心到行為,處處透漏出一種狂妄。
何叔度也知道,這似乎要成為自己身上的一種弊端,因為隨著實力的增長,他甚至都感覺自己快要成了天下第一了。
在任何環境中,他都能獨立生存。
何叔度已經做不到吃一塹長一智了。
比如席伯侯的死。
何叔度可以在任何環境生存,但他卻保不住自己身邊的人,或者說需要身邊的朋友親人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去保住他的無畏。
無知者才無畏。
但何叔度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他明明知道如何去做,而且也知道用什麼方式去做會出現什麼危險。
但他還是選擇不顧一切。
從而,身邊的人會受到牽連。
鋌而走險的情況會出現,天道是公平的,既然必然要有人死,你不死的話,只能別人來替你死。
何叔度的行為近乎瘋狂,但卻已經無法阻止自己了。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已經阻止不了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如同當年的西毒歐陽鋒一般發瘋發癲,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因為這種心魔早已深深的植根於他的內心世界,揮之不去。
「何先生,你真打算將都護府放在這裡?」上官震激動地問道
「未嘗不可!」何叔度淡然一笑。
「這的確是一個驚人的想法!」上官震不禁驚嘆道。
「不過,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單單靠著南江城的五千城防營,根本搞不定這件事情。」何叔度嚴肅地說道。
「五千人馬,的確太少了。」上官震也跟著說道。
五千人馬,其實就是人家嘴邊的一塊肥肉。
如果南疆造反,這五千人馬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
上官震知道何叔度想在南江城之外的南江河以南建立一座城池,這可是連青王都沒有完成的使命,何叔度一句話就能做到?
大家雖然肯定了何叔度的想法,也贊同他的舉動,但內心還是不太相信他能做成。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的範圍太廣了。
現在,一件事情還未完成,另外一件事情又接踵而至。
他又想在無名之城建立都護府。
這簡直異想天開。
而且毫無條理性與選擇性,甚至都沒有斟酌此事。
何叔度到底適不適合成為一名領導者,對於這一點,上官震還是有所疑問的。
江湖上有很多成名的大人物,但他們的下場都很凄慘,就是因為本身的單兵作戰能力太強,忽略了謀略的意義。
這些年在年輕的時候不懂得收攬人心,從而身邊無法留下一些有價值的謀士。
他們剛愎自用,在很多事情上不聽從別人的意見,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會造成整個事件向著不同的趨勢發展。
上官震來自龍城,他見過太多的大人物。
上官震很清楚謀士的重要性,但凡能夠將勢力越做越大之人,他們身邊一定跟著一群智囊。
這些謀士、智囊、門客,無時無刻不為自己的主子盡心儘力的去出謀劃策。
他們的作用很大,其實很多決策都是經過無數人的思考,然後商討,研究出這樣一個最可行的方案。
這樣做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權衡。
權衡利弊,權衡得失,權衡一切可以權衡的點和面。
現在,何叔度幾乎都是一言堂。
上官震想提醒這一點,但感覺自己又不能開口,畢竟二者的關係還不足以說出這種話,而且他還不太了解何叔度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