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以嗎

第五章 不可以嗎

雷子震也和師傅、師弟一樣,用的兵器是刀。看到場上地態勢,他不能坐視了。

他把手裡的刀交出,從馬上跳下,「師弟,一路勞頓,你先休息一下,為兄替你一會兒。」

燕來順歷來把師兄的話當做聖旨,也知道自己已無法取勝,聽了師兄地話馬上退了回來。

雷子震正要擺開架勢迎敵,卻見對方也退了回去。

只聽對方說道:「自己再無自知之明,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如何是雷大俠的對手。」

這時,只見對方陣中一人,從馬上高高躍起,身材高大卻體態輕盈,穩穩落在陣前,一出場就吸引了全場人的眼球。

「在下不才,願做雷大俠的手下敗將。」

「兄台的大名可以告訴在下嗎?」雷子震很客氣,並未出口說那些不打無名之輩一類的無聊話。

從情勢看,對方對自己一方了如指掌,而自己一方對對方到現在還一無所知,雷子震心細如髮,他想努力了解一點對方,至少能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

「無名之輩,名字還是不說為好。」看到對方口風很嚴,雷子震身後的燕濤不由得搖了搖頭,知道此番遇到了生平很少遇到過的勁敵。

雷子震從對方出場就知道對方不能小視,雙方交手后他先取守勢,想摸摸對方武功的路數和底細。

對手雖然一出場就先聲奪人,但卻也不是個驕橫之輩。沒有大舉進攻,很明顯也是想試探出雷子震的水有多深?雙方你來我往,節奏很慢,不像是對敵,到像是自己人在切磋武功。打了十幾個回合后,雙方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節奏。

很明顯二人都是當世武林高手,高手對決,不由得讓人眼花繚亂。在一般人看來,雙方是勢均力敵,一時半會兒誰都很難取勝。

但是,燕濤做為頂尖高手,是能看出內中的玄機的。雷子震雖然還沒露敗像,但燕濤心知肚明,這一場要取勝已無可能。

異鄉遠地,鏢局身負重命,燕濤不想時間拖的過久,怕生其它變故。燕濤把七星刀交給身旁的鏢師,「子震,你也休息一下,師傅來替你。」

說著,一縱身也高空躍起,在空中做了個漂亮地空翻,穩穩地落在雷子震身邊。近五十歲的人了,身手竟輕快如猴猿,遠非對手剛才地動作可比。

雷子震馬上退了回去,為師傅掠陣。

對方本來正斗得興起,但見燕濤立身對面,立馬收住身形,對燕濤抱拳說:「在下非燕老英雄對手,恕不奉陪。」說完一縱身退回本陣。

燕濤知道會有人接替,站在陣前等候。看來,輪到雙方的主將上場了。

對方陣中那位首領模樣者,慢慢的從馬上下來,慢慢的走到陣前。不像是到陣前出戰,到像是在街頭漫步。

燕濤想速戰速決,既沒有自恃身份,更沒有託大,一上來就發起攻勢。

武功的要旨在於快,在於猝不及防。燕濤縱橫江湖就是靠一個快字。

和快手博弈應該是更快,但是對手卻以慢對他的快。不止一次眼見一擊必中,但最終還是被對手避開;拿捏地準確無法不讓燕濤心驚。更使燕濤大跌眼鏡是:慢吞吞的對手在自己的疾風暴雨般地進攻中,還能不時地反擊。

反擊仍然是慢吞吞的,看似沒有任何招式卻似乎蘊含著任何招式,因為慢而可以千變萬化。

轉眼之間已經纏鬥了幾十回合,旁觀者看來燕濤是佔盡了主動和先機,打得瀟洒淋漓。而內中的實情和兇險,燕濤自己心知肚明。

從外表看燕濤氣定神閑,但心底正波濤洶湧。

誠信鏢局百年基業,靠的是關係,靠得是人脈,靠的是官場和江湖朋友的捧場;但是,更靠的是實力。

每一代都有領軍人物,遠的不說,就眼前的燕濤。一把七星刀出神入化,一套連環刀法縱橫江湖。算不上是絕頂高手,能與他對敵的這世上也是數得過來的、叫得出名姓的。如武林泰斗少林的方丈慧雲大師和武當掌門雲一鶴道長,其餘也都是名滿天下的武林高手。而眼前這位,年紀小自己近二十歲,從未與之謀面,也不知武林中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這等人物。幾十回合下來,老江湖的燕濤竟看不出對方的師承和來路。

在這一刻,燕濤從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悲涼。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後浪來的這樣的的快、這樣的兇猛嗎?自己真的老了嗎?自己難道已經不屬於這個時代了嗎?

看到場上情勢,自己畢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體力有限。一個勁兒的快攻,體力消耗極大。而對手以慢對己之快,以靜對己之動,簡直就是在以逸待勞。

高手對決講的是全神貫注,燕濤這稍一走神卻給了對手機會。

對手適時的抓住了機會,燕濤正準備舉刀化解,才想起自己此刻刀不在手。

情況緊急,已無法用招式化解對方攻勢,只能閃避。一連後退了幾步,雖然躲開了對方的攻擊,但敗像已現

。燕濤知道自己這樣的纏鬥下去,難保不敗,雖然自己這樣的武林名宿,敗在一個無名的後輩之手,會使自己名聲掃地。但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失鏢了,鏢局已經無力承擔失鏢的後果。想到這裡,燕濤回身取過七星刀,回到場中。

拱手對對手說:「對不住了,請取兵器,我們再戰。」

對方不解的問:「燕老英雄,怎麼回事?您這是要悔約嗎?您不怕失信於天下人嗎?」

「兄台錯了,剛才所謂的規矩和約定,都是您一人所說,我說什麼了?我答應您什麼了?約定要雙方願意,我什麼也沒說,談何約定?沒有約定,又何談悔約?何談失信與天下人呢?

對手和在場的人一想,燕濤確實是所言不虛。

但已徒手鬥了幾場,現在又要斗兵器,總還是覺得似乎有些彆扭。特別是對於燕濤這樣的一諾千金的武林名宿,但燕濤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對手搖了搖頭譏諷的說:「沒想到名滿天下的燕老鏢頭,不但武功難有敵手,就是辨術也無人可及,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說著,慢慢的轉身,回到自己的馬前,一聲龍吟從劍鞘中拔出寶劍,打眼看上去就不是俗物。

然後,仍然是慢慢走回場中:「燕老鏢頭,您以為用兵器就一定能贏嗎?」

「兄台的武功大大高於在下的想像,肯定的說,用兵器在下也沒把握勝您,但總要比試才能分出高低。」

「燕老鏢頭,如果在下僥倖勝您一招半式,您不能再失言了吧?」

「兄台又錯了,我答應您什麼了嗎?」燕濤問道。

對方一怔,想了一下,燕濤還真沒答應自己什麼。

「也就是說,這場比試,就是在下勝了,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用處。」

「那還比什麼?」

「本來就沒什麼可比的。」

「燕老鏢頭,能否明示,怎樣才能答應在下的要求嗎?」

「對不起,我們鏢局保的是鏢,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是我們的命,我們能輕易把命交出嗎?」

「我們要是動強呢?」

「那就只能拚死一搏了。」

「燕老鏢頭,我的朋友絕無惡意,請不要逼迫在下。」

「兄台,是您逼我,不是我逼您。」

「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那就看您怎樣決擇了,我們只能客隨主便。」

兩個人沉著臉轉身回本隊,一場拼殺一觸即發。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聲嬌喝:「二位且慢。」

燕濤和對手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在鏢隊的一側,有一少年正越眾而出。看到他身旁的事主隨從,燕濤馬上知道喊話的是誰了。

這些日子,每次看到他時,都帶著斗笠,輕紗掩面。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俊朗少年。不知他們什麼時候來到前隊的。

「你是何人?」對方首領問道。

「你們不是要見我家主人嗎?」

燕濤一愣,不就是他本人嗎?哪來的他家主人?但燕濤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家主人?你是?……」

「一點不錯。我家主人讓我問你,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一定要見她?」

「我只是受人之託,不便相告,你家小姐去了一見便知。」

小姐?燕濤被搞糊塗了,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事主,很快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我家主人說了,如果能直言相告,或可考慮,如不能直言,決無興趣。」

「那我們就刀劍之下見個高低吧!」

「我家主人說,最見不得打打殺殺的,對了,你們不是有個約定嗎?」

「約定不過是我的一相情願,燕老鏢頭並未應允。」

「我家主人說,他可以代燕老鏢頭做主的。」

「此話當真?」

「快馬一鞭。」

「燕老鏢頭您聽到了嗎?」

燕濤沒有回答,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燕老鏢頭沒異議吧?」對方等著燕濤的回答。

「你們要見的不是我家主人嗎?我們這邊輸了,我家主人自然可以跟你們走一趟,我家主人答應了,燕老鏢頭會反對嗎?」少年代燕濤回答。

對方一聽,也覺得有道理,「怎麼個比試法?」聽口氣對方無限欣喜。

「我家主人說了,大家都很忙,就來最簡單的,一方出一個人,一戰定乾坤。可否?」

「求之不得,不知是否徒手。」

「當然,你們最初約定不就是徒手嗎?」

「那好哇!我們這邊出一人自然是在下了,你們那邊是燕老鏢頭嗎?」

「燕老鏢頭這樣的武林泰斗出來,怕很難服眾。」

「那你們這邊派出的人是?」

「現在不是已經站到這裡了。」

「是你?」

「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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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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