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替我報仇

屋裡張春花的神情很是激動，不停地訓斥著陸細細，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任性呢？你說你才上了一年衛校，你才16歲，怎麼就能談戀愛，跟著人家男生回家呢？你怎麼就一點都不珍惜這個機會。我是怎麼叮囑你的。在衛校要好好學習。別再像以前一樣天天玩。你成績差，你是冒名頂替的，萬一要讓人看出來，那可就出大事情了。給我老實在學校呆著，只要呆夠三年畢業了，一有了工作，到時候，你想談戀愛，想玩，想幹什麼都行。小祖宗，你說說你這樣做，能對得起誰。你也不想想，我是費了多少心力才把你弄進衛校的。」

張春花揚起手，想打陸細細，又捨不得，氣得流下淚來。

「媽，你別這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陸天衣，我從小就不是塊學習的料。你說這個陸天衣也真是，她考個什麼不好，非考個什麼衛校。唉，媽你都不知道。衛校上課真是太臟太累了，讓我當護士去伺候那些病人，我哪能做得到啊。你說要是陸天衣考個師範該多好，我就當個小學老師穿著漂漂亮亮地，去上課多好。」

張春花都被陸細細氣笑了，

「你呀你，都這時候了，這些話虧你說得出來。要是當年陸天衣考上的是師範，你去上了，到地方什麼都不會，你怎麼教人家孩子，不早就露餡了嗎？」

「也是啊。媽，你可得答應我，等我再過兩年畢業，你就託人找關係，給我轉個工作崗位，反正我不當護士。」

「好，只要你乖乖聽話，上到畢業，媽什麼都依你。」

陸天衣站在門帘外，聽著這一切，終於明白了根原的所在。原來陸細細這個衛校，是陸天衣考上的。張春花讓陸細細頂了陸天衣去上了。七八十年代，通知書上又沒有相片，頂替這種事也是常有發生的。

「媽，你說陸天衣這丫頭真是個傻瓜，你這麼偏心，她都不懷疑，你不是她媽。」

陸天衣一臉淚，轉身就往外跑，剛跑出屋，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年輕的陸大林，健康的陸大林，兩年前的陸大林。

「天衣，你跑什麼？」

陸大林愣了一下，裡屋的門帘一掀，張春花跑出來，指著跑走的陸天衣，沖著陸大林喊，

「還反了她了。一點也不聽話，快給我把她追回來。」

陸大林向來聽老婆的話，嗯一聲，轉身就跑去追天衣。

「天衣，站住，聽話別跑了。」

川流不息的鬧市，流淚奔跑地天衣，後面追趕呼喚的陸大林。

啊！

淚眼朦朧中，眼看著一輛車直直向她撞來，天衣已經不知道躲了。

吱，嘎，嘩啦……

她被猛地撞開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是醫院的病床上。

「病人醒了。」

隨著護士地呼喊，張春花奔進來，沖著她又哭又罵。天衣聽明白了，車子並沒有撞上她，最後關頭，狂奔過來的陸大林推開了她。陸大林倒在了車輪下，她撞上了後面沒停住的一輛三輪車。她受了傷。陸大林卻永遠站不起來了。

「你這個禍害，這個家被你害地散了吧。我告訴你，你跟你爸回老家，你要一輩子伺候你爸，永遠也不許嫁人。」

陸大林出院后，張春花把她們兩送回了老家。因為車禍傷到了她的手腕神經，她再也幹不了細活重活，更當不成醫生了。

天衣從那以後變得沉默寡言，知道自已並不是陸家的女兒，心裡非常怨恨這一家人。天衣家裡人關係鬧僵，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們家。醫院拿來的葯，她也不給陸大林吃，最終陸大林再也沒有站起來，成了癱子。

她恨，她每天坐在庄頭樹下，望著遠處的路出神。莊裡人都以為她在等張春花回來，她想媽媽。他們都錯了。她恨張春花，卻再也走不出陸家莊。

怪不得原主一個心愿是讓她幫助照顧爸爸，原來陸大林成為瘸子，是原主害的啊。

天衣心裡嘆息。原主既是個可憐之人，也是個可恨之人啊。

一轉眼，天衣又站在了一間屋裡。

這屋子看起來熟悉極了。

天衣驚訝極了，她此時竟然站在她住的那間小屋裡。只是小屋還是原來那樣髒亂，床上凌亂不堪。天衣明白，又雙陷入另一段回憶里了。

這應該是她的第二個回憶片斷了。

她坐在床上，張春花就站在床前。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聽誰說的閑話。這門親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張春花一臉蠻橫宣布著她的決定。

「我不嫁。」

「那男人是衛家莊的，是個大醫院的大醫生。當然他死過兩老婆，留下三孩子。要不然他那樣的條件，也輪不到你這樣的嫁。你若不嫁也行。那就嫁給庄東頭的鐵匠吧。」

庄東頭的獨眼鐵匠，那可是出了名的爆脾氣，娶過一房媳婦被他打跑了。

「我不嫁。你說過要我一輩子不嫁，一輩子伺候我爸。」

「以前的事不算了。如果你不同意嫁到衛家莊去，就得嫁鐵匠。」

「我絕不會嫁。」

「你說這些話沒用，鐵匠會打斷你的腿，讓你一輩子走不出庄。」

「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就因為我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張春花一怔，突然笑了，

「你這丫頭兩年前就知道了嗎？居然忍這麼久嗎？」

「告訴我親生父母是誰？我離開這個家，去找她們，永遠不再回來煩你們，行了吧？」

「要問你的親生父母嗎？你這丫頭傻地可真夠可以。你以為當年你聽到我對細細說的話是真的嗎？我告訴你，那根本就不是真的。」

「我就不信，我如果真是你的親生女兒。為什麼你對細細和小虎那麼好，唯獨對我這麼壞？」

「你說對了。你的確不是我張春花的親生女兒。但你是陸大林的親生女兒。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不好嗎？你知道陸大林為什麼一輩子都聽我的嗎？我告訴你。那是因為當年我懷細細的時候。陸大林他在外面有了一個野女人。你就是那個野女人生的種。可惜那女人是個有夫之婦。她有家有兒子，她離不了婚。陸大林就把剛生下來的你抱了回來。跪在我面前讓我答應，對外就說我生的是雙胞胎。只要我答應收下你。這一輩子他都當我的狗。永遠不忤逆我。」

「不，不是這樣的。」

天衣看到淚流滿面的原主捂著臉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