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好處
相比上方寬敞的販賣區間，下方一進入明顯給人變得狹窄，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地磚偏白，燈光更明亮，鐵制小門合上后彷彿與外界斷絕，耳邊迅速安靜，和剛剛那一個個地攤的狀態不同，這裡是連成一片的櫃檯。
來的人更少，空氣卻溫暖不少。櫃檯前的人看著似乎更為輕鬆，有的甚至哈欠連連，不那麼在乎生意。
「南霖，你在這附近轉轉，看哪些需要，嗯，我先去見見老朋友。」丟下這麼一句，沈師陽便快步往裡走去，像是那個老朋友才是這次的目標。
「哦對，結算時用這枚銅幣。」
「你……我走丟了怎麼辦？我哪兒去找你啊？」
接住拋過來的銅幣，一邊無助左右看了看，見叫不住，一邊又原地跺跺腳抱怨了一聲，南霖索性也不去管他，轉身向櫃檯那邊走去，沒過多久便眉頭一跳。
「這些東西居然也有********較於上面的生活必需品，眼前的更偏向於私人，乃至奢侈，擺放在一些櫃檯中的，部分是鑽石，黃金，但讓她詫異的是，除了少數功能還算完好的特殊設備零件，居然有晶能獸肢體，乃至獸晶核！
這玩意，記得好像是被軍方嚴令禁止銷售的吧？難怪隊長說風雲暗涌之類的潛台詞，要是被軍方查到，恐怕就是一頓****了。
但這裡好像也沒怎麼隱蔽，為什麼查不到？
「小姑娘，第一次？不如來我櫃檯看看？」
忽然，略顯寒森的聲音在背後嚇了她一跳，隨即見旁邊櫃檯對面，一個穿著清涼而悠閑的大叔正毫無保留地打量著自己，南霖連退了半步。
「不用這麼緊張，我張玉堂為人優良，放心，在風雲市場吃不了你，當然，要出了這地，一個水靈的你，恐怕就難說了。」
譏諷還伴隨著對獵物審視，他喉嚨甚至產生著不似人類的笑聲，說完，其他櫃檯人員只是安靜看著，那眼神也直盯得人有些發慌。
進化者？
不懷好意……南霖咽了咽，又退了半步，要說不想跑路那肯定是假的，但她腦海轉動卻也不慢，「我買幾樣東西。」
風雲市場還算有序，不如以進為退，說著，手中一枚銅幣便拋了過去，張玉堂接過後一盯，面色微變，翻弄著不斷咋舌，他的確看到了一個男人和她錯身，但沒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居然能拿到這種銅幣。
具備風雲市場擔保資格，其他不說，至少在態度需要改一改，哪怕他自己是一名修鍊者。
「說吧，想買些什麼？我這裡不見得都有。」
總算沒了那詭異壓力，南霖這才上前一步，眼睛一亮，還當真在櫃檯中指了幾樣，「這個磁力穩定計，平衡盤，深壓探測針……還有那兩顆喪屍晶體。」
沈師陽交代的東西不少，原以為不怎麼可能尋齊全，且實際並非是小隊開銷需要，而是那對父女在實驗上的消耗，原因恐怕也就晶能分析師林兵理解，她能跟著來這，或許就因為認識這些特殊設備零件。
至於喪屍晶體這叫法，便是「入鄉隨俗」了。
「呵，小姑娘，想要的還挺多，只是你有這消費能力嗎？別到時候……」
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張玉堂正轉著那枚銅幣，乃至動了一些心思，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將銅幣連帶著他的手一同按下，反應不過來，竟還掙脫不開。
「師陽。」
南霖神色頓時一喜，心底長長鬆了一口氣，這短短几分鐘可比她想象中要漫長得多了。
「質疑別人的時候，最好先審視一下自己，嗯，剛剛要的東西都拿出來。」
「你！」
將銅幣取出，沈師陽才緩緩抬手，嘴角香煙的火光似乎都有些明亮，但最終也只是那張玉堂狠狠瞪著眼，氣哼一聲，將剛才點過的東西一併打包放在櫃檯上。
剛才那勁力，對方明顯也是一名修鍊者，而且比自己強上不少……
「總計九十六斤大米。」
面無表情地將相應款額與銅幣印章對應，記錄在一張賬單上，之後他會交由風雲市場支付，而持有特殊銅幣者則提供等價物品即可。
「南霖，走了。」
「二位留步。」
就在他們帶上包，正轉身打算離開時，背後忽然出聲又叫住了腳步，「看你們出手不凡，不如再看看我這裡另一樣東西？包二位滿意。」
語氣奉承，轉著個眼珠，張玉堂又自顧自說地從櫃檯最下方取出一個黑色鋼製盒子，有些詭秘，笑呵呵介紹道，「這是我在災變前就發現的一種不知名液體，為了得到它可是死了不少人，這位兄弟同樣是修鍊者，相信也能看出裡面物品的不凡，倘若有興趣，我這邊也痛快給個折扣價……」
打開盒子，裡面恰是一種淺藍色粘稠液體，金屬質感，似乎最深處還泛著星辰光，散發著不弱的虛能波動。
「沒興趣。南霖，走了。」
沈師陽只看了半眼，不耐煩地抬腳直接走人，南霖在後也只能跟了上去，一直等兩人轉過拐角上樓梯走遠了，僵在原地的張玉堂眼中才迸發出極力壓制的怒火，倘若不是在風雲市場，他定要這兩沒名的死無葬身之地！
心裡將兩人「回敬」了個遍，鬆了氣，他才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鋼製黑盒子，一臉謹慎地放回櫃檯沒那麼被人注意的角落，一時眼中變得相當複雜，像尋找著獵物，又患得患失。
「唉……你們就多活幾天唄。」
等划算了餘額，從後門出了風雲市場，走在回正東大街臨時的落腳點的路上，南霖才小聲在沈師陽旁邊詢問道，「師陽，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晶能材料？」
對於未知，除了恐懼，也還有好奇與賭注。
「不知道。」
只可惜，令她失望的是，沈師陽壓了壓帽沿攤開了手，隨即面色變得嚴肅，「但那傢伙用心不淺，如果對進化者有利，恐怕他早就用過了，或許他也早早拿別人試過，嗯，結果都不會太好。」
「而就算那東西真對進化者有利，恐怕也不是我們能消受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否則會死得很慘，嗯，尤其是我們這行。」
南霖縮了縮脖子，「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看看那對父女，嗯，只希望別又出差錯了，然後待一陣子。」
……
虛能在經脈中徐徐流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憑著靈識對虛旋掌控得愈加熟練，適應了諸多信息流，翡翠血的生命力就已被煉化過半，速度幾乎是一開始的兩倍，每有一絲生命力融入肉身，便得到一分強化，而隨著虛能品質的不斷提升，流淌經脈時也在緩緩淬鍊每一個細胞。
現在，王越只覺心中十足輕盈與夯實，源自靈識的變化，源自對肉身的感知。尤其體現在掌控力上，如果說不久前他只能做到勉強運轉虛旋，那麼如今就可以說是游刃有一些餘地，針對每時每刻體內不同位置翡翠血的強度與濃度，調用虛能隨之增強或減少，針對被帶入虛旋內翡翠血的量，調整煉化速度，不多一分力，也不會少半點功。
換言之，往後若是能將其靈活運用到戰技消耗以及精神力控制上，自身實力必然踏上一個新的台階。
試想，同階對戰中，一樣的虛能海，一樣的招式，卻比對手消耗更少，到關鍵時刻，勢必力挽狂瀾。
三元虛理論，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但真要論述，這算是功法？還是戰技？似乎更像是一條路？
模糊看不清。
以現在的境界，要想探知恐怕也只是說笑了，嘆息了之，王越便沉下心催動虛旋煉化著翡翠血，一邊「看」著它在自己體內不斷磨滅后強化肉身，一邊開始嘗試著靈識脫離虛旋后又掌控，發現即便如此，虛旋也能按某種既定「模式」運轉，不過效率明顯不如他現在親手控制。
不過，話轉回來，靈識掌控虛旋雖然可行，但佔據心力未免太多，戰鬥中如果想要達到實效，就還得進一步提升。
直到最後一絲翡翠血的生命力墜入虛旋，煉化成純粹的生命能量，融入肉身，王越便將靈識從虛旋內脫離，細細感受著體內每一寸變化，隨即「嘴角」一咧。
不愧為翡翠血，恐怕品質也有玄階上品。肉身強度勉足堪比九階戰師，這次虛旋也幾乎快到了突破臨界，等踏入八階戰師，所有手段全出，就足夠與具備靈壓的九階戰師一戰，即便是面對強大的戰尊，也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狼狽。
呼……該醒過來了……最後「掃」一眼龐大虛旋，他帶著收穫的滿足感，一邊心繫若雪，靈識一邊跨入腦海，溝通靈魂體，一瞬間，四肢觸及的真實感就得到快速反饋，但又不放心地以靈識掌控虛旋，確認了依舊可行，才緩緩睜開了眼。
但就在這時，他只是一個念頭，靈識竟瞬間覆蓋方圓十公里範圍，林木，鳥獸，人……無數畫面閃過，遠超七階戰師！
「主人……主人……」
就連聽覺也擴大了數倍，每一道風聲，每一片落葉飄下，每一處流水溪淌……五官是那樣的清晰，猶如新生，這感覺他只在覺醒為修鍊者時才經歷過，彷彿能看透一切物質本源。
如果說有所相似的，王越現在就只能想到一種——修鍊者極限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