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手握人命官司
「你說他得罪了那兩邊的?不若,我去勸勸他,讓他將那生意轉讓出來,由著那兩家搶破頭去。」微生安心總覺得,鄧金鼓是樹大招風,又加之她哥哥抽了股份,自然,他越發獨木難支了。
府尹一臉的糾結,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告訴微生安心。
她瞧見了,皺眉道:「可還有別的原故?」
府尹沉吟......
「還請府尹大人無需顧慮太多,本縣主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人。」
微生安心的話,讓府尹終做出決定。
「說起來,此事與縣主有很大關係。」
「我?」微生安心頗為驚訝。
「是。」府尹答的很肯定。
這事兒,還得牽扯到當年的微生安心被換親一事。
微生承文同樣挺恨林順河,就因為微生安心和微生青松不是他親生的,他便可以冷漠無情到令人髮指。
他本叫人暗中打探清楚所有事了,隨著下屬送來的密函。
微生承文發現,林順河這人的確夠愚昧無知,如今雖然又討了一房小的,但大兒子不靠,二閨女不管,還要管著一個癱的,一個拎不清的。
好在後來小方氏做的很不錯,這叫微生承文的心裡多少舒坦了點,他曾委婉的跟柳三娘提起過。
柳三娘也不防他,告訴他,兩兄妹特意讓小方氏照看著點,保住林老爺子的命,就是為了還當年挫磨自家三個的那一報。
至於林順河,柳三娘嘆氣,雖說撒手不管,但到底不是血親,也怨不得林順河,至少,他還是讓兩兄妹活了下來,沒有在她肚裡時,就給弄死了。
人心向善,林順河就算愚昧無知,可他到底願意給兩兄妹一條生路。
便是看在這份上,柳三娘也不願意為難他,只不過,從此,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微生承文到是很尊重柳三娘的意思。
只不過,他心裡憋了股子邪火,總要找個地方出氣的。
正巧,叫他下屬查到,鄧家當年做下的那些齷齪事。
季春花這樣暴脾氣的人,說話又口無遮攔,擱在鄉下,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德性,語氣惡劣,動不動就罵娘,眾人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何過分。
然而,微生承文是個讀書人,骨子裡便隱藏著清高,他自是無法接受季春花所罵的那些髒話,更覺得,鄧家就是看不起他的小女兒。
須不知,他的小女兒本就是天之驕女。
在明知是自家四兒子微生青松設的計,讓鄧家和周家都著了他的道,誤以為是蘇家將微生安心給典了回去。
但微生青松出的這筆銀子,是實實在在的落進了鄧家的口袋,更莫要說給微生安心分上半個銅板子,連提都不曾提過。
所以,即便季春花後頭很後悔,很想要回微生安心這個童養媳。
微生承文對鄧家,依舊很厭惡。
微生安心疑惑地問:「你這話,是想說,鄧金鼓之所以被弄進大牢,最大的可能,是因為我爹的意思?」
「縣主,並非可能,而是的確如此。」府尹大人給出明確答案。
微生安心越發想不通了。
「雖說,那的確是鄧家不對,可也不至於欲叫金鼓哥送了性命的?」
「這......」府尹大人遲疑了一下,又答:「那位鄧公子手上,的確握有人命官司。」
「什麼?」微生安心十分驚詫,隨即又道:「怎麼可能,我卻是不信的,你若說旁人,我到還信,金鼓哥做人故然是圓滑了點,但你若說他曾害過人,無論怎樣,我都不會信。」
「是縣主父親派人將證據交到本府尹手上的。」
微生安心不想,事情竟又出新狀況了。
「我怎麼不曉得他害過人,我是不信的,這就回去問我爹爹。」
微生安心去了順天府,無功而返。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郭惠敏的耳中。
「哈哈,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哼,老爺當真瞎了眼,什麼香的臭的都招回來,還把她安寶貝供著,沒準兒,這事兒跟她脫不了干係,說不定是那傻小子替她頂罪呢,到是個痴情種。」
容媽媽忙道:「主子,老夫人剛傳話過來了,讓主子莫要插手這事,她老人家正打盹了,剛好有老爺上趕著遞枕頭呢。」
「那蘆筍生意真有如此賺錢?」郭惠敏問容媽媽。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老夫人身邊的婢子說,老太爺對這事很上心,又聽說,不光京城,現在,許多州城很追捧此物,想來,老太爺也不是相中了京城這塊蠅頭小利。」
郭惠敏拂掌道:「如此一來,我的兄弟們到是要佔大便宜了,不過也沒關係,只有我娘家越發強大了,我們這些外嫁女的日子,才會越發好過。」
「可不,要不是主子是太師之女,指不定,老爺為了迎娶隔壁院的那個狐媚子,而做出休妻之事。」
郭惠敏不痛快地罵道:「老爺當真是老糊塗了。」
「主子,那......八姑娘那邊。」容媽媽跟她討主意。
郭惠敏揮揮手道:「老爺是什麼性子,這麼些年了,你還不清楚,由著她去碰釘子,即然老爺敢叫人把證據送去順天府,想必是真有那事,真是看不出來,那小傢伙長得一表人材,背地裡,卻是個心狠手辣的。」
微生安心並不知有人盯著自己。
還是乘絮暗中遞了消息給她,她才曉得。
又得知是郭惠敏暗中指使的,一雙保養的極得宜的手,緊緊的捏住那小紙頭。
再等等,要不了些時日,她自要給那人一個好大的下馬威,最好是能將她一把拉下馬。
她回到府裡頭,並不急著找微生承文。
一直等對方從衙門回來,又吃過晚飯去了書房時。
微生安心拿捏住時辰,大抵勃一個時辰了,便問聽泉,小廚房那邊燉的清雞湯可好了。
聽泉答已經好了,微生安心又親自去小廚房裡忙碌了一陣,給炒了一道酸白菜,又備了一小碟子酸辣蘿蔔,再準備了一碟子雞蛋液裹了糯米粑粑,再放鍋里煎得兩面金黃。
吃食不多,卻足夠微生承文添做夜宵的。
她帶著一身煙火氣,由丫頭們端著吃食,便行去了南書房。
小廚房本就設在秋錦堂里,與南書房不過是一牆之隔。
微生安心到南書房時,正好遇到微生承文在同她哥哥說著朝廷里的時事。
兩人見到她過來,不由會心一笑。
微生青松吸了吸鼻子,笑道:「好香啊,你做了何好吃的,今日晚飯吃的有點早,這會子,正好覺得有點肚餓了。」
微生安心示意丫頭們將吃食擺上了。
東西不多,兩人分食勉強夠了。
「不錯,做的如此香,東西太好吃,吃多了難免會積食,正好與你哥哥一起分食。」
微生承文又問:「你親自做的?」
「我小時候就會了,不光會下廚煮東西,還會打豬草,洗衣衫,打掃庭院,什麼事都會。」
這話,又勾出微生承文心裡的那絲不痛快。
他放下手裡的筷子,對她說道:「聽說,你今兒去了順天府一趟。」
微生青松詫異地抬起頭,他並不知鄧金鼓下獄一事。
「是的,爹爹,我去看金鼓哥了,聽說他得罪了大人物,只可惜,跟府尹說了一會子話,又急著回來想見爹爹,到忘了先去看看他了。」
微生承文輕笑,道:「忘了?看來,他在你心中並不重要。」
微生安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自然是不重要的,不過是小時候相熟的人罷了,又是老鄉,僅此而已,我心裡最重要的是爹娘還有哥哥,另外,君揚哥也算。」
微生承文心情愉悅了不少。
拿起筷子夾起外酥脆,內軟香的煎粑粑,輕輕咬了一口,然後細嚼慢咽。
半晌后,他才道:「這東西不錯,哎,我年輕時兩次下江南,都曾聽說過此物,卻不曾吃過,說是煮甜酒吃,也是很好吃的。」
微生安心心裡著急,眼看著微生承文將話題帶偏,她卻不得不順著竿子爬。
「是的,爹爹若喜歡,我往後多做些給您吃。」
說到這兒,她靈機一動。
「說起來,這糯米粑粑的做法,還是當年鄧家嬸子教我的呢。」
微生承文不理她,依舊吃著東西,又讓微生青松再吃了一碗雞湯。
微生安心眼看著吃食都滅掉了,自家便宜爹卻半字都不提,她又不好再開口提,以免惹惱了他。
微生承文撇了她一眼。
瞧她那眼巴巴的小樣兒,哼,還說那個臭小子不重要。
「說吧,你是何打算,想必你已從府尹那裡得知了真相,的確是我叫人將罪狀遞去順天府的,又特意交待了府尹,要對他好生審問才是。」
微生安心想了想,答道:「爹爹,可否饒他一命?」
「人命關天,在你眼裡,你爹像是那稀里糊塗的貪官嗎?」
微生安心氣妥,答:「不是。」
「可是,金鼓哥不可能殺人的。」
微生承文冷哼一聲,答:「他的確殺了人。」
兩兄妹異口同聲地驚呼:「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不過,他殺人的真相被我給掩下來了。」
微生承文瞧把自家小女兒逗急了,忙又道:「那府尹想必已發現,他之所以殺了人,的確與你有關。」
「與我?」微生安心聽后,心裡慌的一批。
「我怎不記得有誰對我很不利,還鬧出人命來的,當年想害我的周又招,你問哥哥,至今,我還留了她一條命呢,雖說,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但我的確沒想過要人命的。」
此事,微生青松主動作證,他妹妹心善,的確不願手中沾血。
周又招當年害人未遂,如今的日子,過的寸步難行,還要天天被那嫡妻挫磨著。
簡直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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