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一品居無意聽「鬼案」
皇上看魏君皓跪在地上垂著頭不回答,滿臉暴怒之色,之前那個身穿龍袍扮成他模樣的官員也在旁邊,之前他被那個叛變的禁軍首領打暈之後,好久才醒過來。
皇上向魏君皓大聲喝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逆子,如果今日朕不把你斬首示眾,實在難平滿腔怒火!你還真是想把你的父皇殺掉啊!你的算盤打得還真是不錯。之前寒兒叮囑我,要對你多加小心,我還嫌他多事。」
「這一次多虧他讓人稍信回來,說查探出你的謀反之心,不日將謀權篡位,否則朕真的會被你害了!」
皇上看魏君皓一副任你如何說都一聲不吭的模樣,他也懶得再跟他說了:「余安,傳聯的諭旨,太子魏君皓失德,反叛之心早已有之,廢除太子之位,貶為庶人,斬首示眾,以靜效尤!」
魏君皓一聽他這樣的話,立時便感覺天昏地暗,整個人差一點暈過去,兩個武將好容易拖起來,他整個人又重新癱倒在地上。
「我要見母后,母后……父皇,求求您饒過我吧!求求您讓我見母后,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給兒臣一條活路!」
魏君皓哭哭啼啼地求他皇上饒了他,可是皇上又怎麼能饒了他?
這大逆不道的弒父篡位的事他都做出來了,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如果不把他殺掉斬首示眾,又怎麼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又怎麼會讓其他皇子心服口服,殺了他也實在是有殺雞儆猴的意味。
皇上也是萬分心痛,之前他已經原諒孫皇后與太子一次,可是他們竟然還有第二次,但是這一次似乎孫皇后並沒有參與其中,拷問了幾個叛變的將領,也都是這樣說的。
皇家威嚴不可侵犯,太子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皇上的心情十分沉重,雖然太子在諸多皇子中並不優秀,而且還有很多缺點。可是,他畢竟是他的兒子,他又怎麼能不心痛!
涉及到他的皇位,謀權篡位這種事情太過大逆不道,他作為皇上又怎麼會不對這件事敏感?
太子被帶回慕城之後,還是被拖出去斬首示眾了。孫皇后聽到這個消息,急忙從寺廟趕回到皇上的御書房內。然而,待她看到皇上的時候,太子已經死了有半個時辰了……
這讓皇上也心生感慨,畢竟她失去的是她唯一的兒子。太子一死,她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讓人不由得同情。因此,皇上並沒有把他打入冷宮,依然讓她住在原來的宮殿中。
此時也沒有合適的皇後人選,因而皇上也沒有狠心地削了她的皇后之位,這段時間便由他去了,皇上也不想再刺激她。
如今前線的戰事十分膠著,大夏國的軍隊並沒有吃太大的虧,但是也免不了損兵折將。
魏寒與四國對峙,鬥智斗勇,難免會有許多次的正面兒交戰,打打殺殺的事損耗財務、糧草。長期的之持久戰中,各個方面都耗費了很多,可見戰爭真的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
大夏國內暫時算穩定了下來,皇上指派司徒太尉父子兩個人肅清朝政,把太子與孫皇后之前的那些餘孽等一一誅殺。
一時間朝廷內外人人自危,那些原本還蠢蠢欲動的皇子全部安靜了下來。
以前跟太子關係特別好的五皇子魏煜箐心裡萬分害怕,怕太子哥哥叛亂這件事越鬧越大,最後波及到他的身上,還好沒人刻意把牽扯,因此他才躲過一劫。
這件事讓朝廷內外的人都警醒了一些,像太子魏君皓這樣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最後把自己的命都搭上的事,他們誰還敢做!
這一次的抗擊反叛事件,太尉司徒瀾為與他的兒子司徒玹功不可沒,皇上連升了司徒玄兩級,讓他成為翰林院院士,司徒太尉府也獲得了許多額外的賞賜。
經過這次事件,皇上想立魏寒當太子的決心就更加強烈了,如果不是魏寒首先探查到消息並及時傳回,還派人保護他,他這一次可能真的被太子給算計了。
魏寒最近已經兩次救了皇上的性命,對於這個他從小就喜歡的兒子,皇上覺得他太像自己了,各個方面都特別優秀,讓他倍感欣慰。
魏寒在軍營里很快獲悉了大夏國朝廷內的情況,魏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所有事情基本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孫皇後會變得瘋癲,每天念經、理佛,這倒是讓他覺得意外,之前那麼有攻擊性的孫皇后,經過了這樣的事件后,竟變得如此不同?
雖然魏寒對孫皇後有所懷疑,但是畢竟她周圍的孫氏勢力都已經被清除差不多了,因而她也起不了什麼幺蛾子了,便不再注這件事。
孫皇后感覺大勢已去,她並沒有對死去的兒子魏君皓有多少憐惜之情,雖然他在她的身邊長大,但是他卻不是她親生的。
她的親生子早在生下來之後,便被送到了鄰國,魏君皓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罷了。
渤海國的太子月翊才是孫皇后的親生兒子,當時孫皇后以為月翊能打敗魏寒,這樣他們便可順理成章地佔據大夏國,這樣她的兒子也可以回來登上皇位。
但是,如今這種戰況雙方戰事膠著,也看不出最後到底會誰勝誰敗!
她前段時間的關注點都在月翊身上,卻忽略了太子魏君皓,覺得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翻不出什麼大天去。
沒想到他會獨自行動,作繭自縛,最後把自己與那些無辜兵士的命都搭了進去,而且還讓皇上痛下決心,清理了孫氏的諸多勢力。
所有的事情都向著最壞的結果發展,此時的孫皇后確實需要在佛龕之前每天敲著木魚,才會讓心情安靜下來。
她此時也只能用裝瘋賣傻或者看似平靜,來躲避皇上的一雙銳眼,保住她的一條性命。她只等著月翊那面打敗魏寒、傳來好消息。
雖然他也不希望月翊與大夏國對立,但是只要有魏寒在,無論是月翊、魏君皓抑或是其他的皇子,都沒可能最後奪得皇位,只因為皇上心中只有魏寒一人。
如今月翊變成了他國太子,如果能順理成章地攻下大夏國,然後成為大夏國的君主,這樣也算是了了孫皇后一樁心事,只要能打敗魏寒,哪怕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她也覺得十分值得。
魏君皓這個孩子,是她之前想保住皇后之位偷偷假懷孕,從一個宮女那抱來了,那宮女剛生下來的孩子之後就變成了她的孩子,那就是魏君皓。
有了魏君皓之後,在生產月翊的時候,她怕今後這個孩子在皇儲之爭中遭受劫難,謊稱月翊已經早早夭折,便把他送到了渤海國。
渤海國的珍妃是之前大夏國送去渤海國和親的假公主,是孫皇后的妹妹,因此她便把月翊養在了她的膝下,結果妹妹卻因身體不好早早過世,月翊當時才幾歲,也無法把他再接回大夏國,因此便一直養在了渤海國。
孫皇后這麼多年對於月翊覺得太過虧欠,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盡的職責,聽說他在渤海國過得並不好,自從妹妹死了之後,那劉姓皇后便把月翊立為太子,可明眼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的外戚勢力十分強大,最後她的兒子肯定會變成一個傀儡太子、傀儡皇帝。
因此,這次戰爭是最好的契機,如果聯合的四國能把大夏國一舉拿下,他不介意用整個大夏國百姓的安危換他兒子的榮華富貴,換他兒子等回到她的身邊。
哪個母親不自私,不想為自己的兒子著想,他就是一個平凡的母親,雖然貴為國母,可是她有什麼義務要為那些普通老百姓去考慮,她只為自己想就可以了!
一路上舟車勞頓、水陸換乘,孫皇后自然吃了不少苦頭,可是一想到她即將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這些又都算不得什麼了。
孫皇后此時已經四十多歲,換上男裝之後倒也顯得頗有英姿,只是她的神態顯得很疲倦,自從之前的變故到現在,她幾乎每夜失眠。
有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不是夢到魏君皓滿臉是血地向她控訴,說她作為他的母后卻不能護他周全,在他需要她幫助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
或者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盔甲的少年模糊身影,雖看不清模樣,但還是可以看清他滿身滿臉的血污傷痕,他跌跌撞撞地向她走來,訴說他二十年來的苦楚與戰爭的殘酷……
孫皇后每每汗水淋淋地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都驚恐得無以復加,顫抖著身體,整個人感覺真的是幾近瘋癲了。
其實她之前的痴獃模樣是裝出來的,但是這種每天做噩夢的狀態持續久了,她感覺自己那痴獃都快成為事實了。
孫皇後來到東境的時候,已是幾天後的黃昏時分,在鄰近的客棧住了一晚,她便想著如何才能見到她的兒子,如果想順利地見到月翊必須要經過魏寒駐紮軍隊的城池,這讓他們很是費了一番周折。
雖然車上的女人都扮上了男裝,但依然有被大夏國士兵認出來的可能,如果被認出來不放行的話,最後還不知道魏寒會怎樣處置她。
怎麼說孫皇后都是大夏國的女眷,實在不應該出現這戰火紛飛的地方,而她假裝痴獃的事也會就此敗露。
孫皇后躲過了重重關卡,並沒有被大夏國的兵士認出來,最後經過了重重考驗才出了大夏國的地界,來到那四個諸候國駐紮的地方。
說是其他四國,其實經過這麼久的戰鬥,不但整體的兵力銳減,除了渤海國的兵力月翊根本就不聽國內的調遣之外,其他三國不增援兵力,竟然還往回撤了一些兵回去。
因此,他們原來的八萬精兵,現在差不多已經少了一半。
周邊的布防卻並沒有減弱,這是月翊所授意的,而且月閣里的人時不時地還會在周邊暗暗幫助他們查探軍情。
孫皇后的馬車離他們軍隊駐紮營帳有段距離的時候,就被攔了下來。
領頭的守防將領,手裡拿著寶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朗聲問道:「來者何人,不知道這是軍營重地嗎?」
蔡嬤嬤這時候也是一身男裝,她趕緊下得馬車來,向那首將躬身道:「我們遠道而來,只為求見渤海國的月翊太子,麻煩軍爺幫忙通傳一聲。」
說著,她便拿了一錠銀子塞入那首將的手中,又悄聲道:「這點小意思,給軍爺們買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