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郎才女貌
第二天早晨，張弛帶著化妝師摁響歐陽洵的門鈴，前來開門的是剛洗漱完畢的夏瑤。
化妝師見到她，眼睛一亮，不由自主點了下頭。
剛才路上聽張弛解釋了景瀾飛機誤點臨時換人的事情，說是機緣巧合找了位女大學生，卻沒告訴她這位女大學生長這麼標緻。
看過文件里對女主妝容的要求，化妝師覺得她已經可以下班了。
張弛則是一愣，差點就脫口而出求攻略：你是怎麼做到沒被歐陽洵連夜趕出去的？
罷了，趕緊開工。
「歐陽洵人呢？」
話音剛落，門再次被打開。
歐陽洵一身黑色運動服，外套就是昨天借給夏瑤的那件，帽子兜在頭上，清晨的涼氣和黑色的衣服襯得他更加白皙，將五官臉型突顯得更加立體。
化妝師再一次覺得自己多餘。
張弛滿臉錯愕，問題太多，不知該從哪一條問起。
您不是有潔癖嗎？自己的衣服恬恬都不讓穿，夏瑤穿著在外玩了一天的現在直接套身上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頭一次不需要叫醒服務就起床的。
什麼時候這麼好心想到給我買咖啡了？
結果就是他愣愣地看著歐陽洵直接忽視他和化妝師，二話不說將要抱抱的恬恬單手舉起，頭也不回，將她往身後一送，示意張弛接過去。
目光則落在夏瑤身上，示意她拿杯咖啡。
「都是熱美式。」
夏瑤的目光來回在兩杯猶疑，聞言乾脆地拿起自己面前這杯。
「謝啦！」
記性不錯，眼神也不錯。就那天上午這麼一會兒就知道她愛喝美式了。
一杯美式，夏瑤的一天才真正開始。
是他想多了，他自作多情。
極度落寞的張弛將恬恬抱回房，將她交給宋潔打理。
化妝先從女生開始，因為費時較久，夏瑤現在以小學生坐姿端端正正在梳妝鏡前坐著，全憑化妝師指揮：閉眼，眼睛朝上看，朝下看，臉往左邊側一些，右邊，低頭，抬頭……
長這麼大還沒這麼徹頭徹尾地擼過一次全妝，還是國內知名的化妝師，夏瑤自己也開始有些期待。
MV女主的人設就是清純少女，歌曲名《黃金海岸》。
歐陽洵開天闢地寫了首甜蜜舒緩而富有節奏的戀愛曲，整個團隊全票否定他自己選的《地獄之吻》，堅持要拍攝《黃金海岸》，甜寵是這個時代圈粉王道好嗎！特別吸引那些處於青少年時期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給粉絲大軍輸入新鮮血液。
因此，夏瑤的妝容也很活潑甜美，沒有一點濃妝艷抹的感覺，什麼假睫毛外眼線大紅唇，化妝師通通給省了，配上她的黑長直，整個人像水晶一樣清透。
最後給嘴唇點綴上珊瑚紅，整個妝容大功告成。
孟芝正巧舉著剛熨好的裙子進來，在鏡中跟夏瑤對視，滿意得不能再滿意地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笑。
「不錯，正是想要的效果。」
「小姑娘底子好。」化妝師艷羨地看了眼夏瑤，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進洗手間換衣服。
歐陽洵的眼光真的沒話說，這條裙子，夏瑤喜歡極了。
她不太買奢侈品但不代表不喜歡，衣服包包鞋子，幾個大牌每季度新品她都會掃上幾眼了解個大概，眼光毒辣，還是很識貨的。
眼光「毒辣」的夏瑤碰上品味挑剔犀利的歐陽洵，一拍即合，這裙子給滿分，不怕他驕傲。
米白色的長裙拖到腳踝，絲綢和棉的混紡，光澤度，質感，垂感，飄逸感應有盡有，一圈同色低調奢華的刺繡在高腰處微微收緊，將人襯得更加纖細修長，方領設計更顯活潑，胸前疊加一片精緻的蕾絲花紋，半寬鬆的袖子包住一半大臂。
夏瑤照了照鏡子，很滿意，正打算出去，聽見化妝師的聲音。
「讓歐陽洵過來化妝吧，免得我還得把箱子搬過去。」
夏瑤正要開門的手一頓，深吸一口氣將突如其來的怯場壓下去：「出去吧，早晚都要出去，遲早要給歐陽洵看的！」
吐氣，挺直腰板，不帶一點停頓，開門，大步走出去，歐陽洵迎面走來，兩人皆是腳步一滯。
夏瑤感覺周圍的空氣凝固了。整個世界被靜音了。
數秒之後。
「額，不太合適吧？」
三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吐槽幾句讓她去換下來也比現在這樣一句話不說要強，搞得多緊張啊！
不管了，她轉身要回洗手間換衣服。
「別！」孟芝大吼一聲，夏瑤一顫。
「咳咳。」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的失態。
「完美極了！歐陽洵你是照著她來選的么！」孟芝拍手。
「整一就仙女下凡！」化妝師滿意到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讚不絕口。她覺得就這麼去走紅毯，也足以大出風頭。
夏瑤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的氣質，根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禮服和妝容去裝點門面，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強大氣場，跟這條連衣裙想要凸顯的韻味完美融合，是她見過的圈內任何一女星都體現不出，也學不來的。
當歐陽洵上完妝，換上白襯衫和跟夏瑤連衣裙同色系米白色的長褲站定在她邊上時，經紀人和化妝師著實飽了眼福，體會了一把什麼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宋潔和張弛進門撞見這一幕，吞了吞口水——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麼養眼。
張弛覺得這兩人像極了在宴會廳門口迎賓的新郎新娘，宋潔則認為用「天神下凡」四字更為貼切。
***
前往拍攝地還有一小時的車程，一行人收拾打點完畢馬上就出發。
「穿上。」
助理和化妝師已經扛著大箱小包包括恬恬先走一步，夏瑤跟在孟芝身後出門，歐陽洵此話一出兩人紛紛扭頭。
「外面冷。」他又加了一句。
洛杉磯晝夜溫差大，現在這個點太陽剛升起，寒氣還未消散。
既怕冷又怕熱是體質，跟溫度的戰爭永遠不可能勝利；夏瑤乖巧地接過半小時前還穿在歐陽洵身上的外套穿上——瞬間被他清冽的氣息包裹。
孟芝若有所思地沖他看了眼，停了幾秒，被歐陽洵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