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獸

「我們必須要去救那些孩子們！」菜月昴喊著跑下樓梯。

「等一下！」夏凡翻過欄杆一下跳到了樓底擋在了菜月昴面前。

「雷姆——！！！拉姆！——」

菜月昴失聲喊道。

「怎麼了？」雷姆拉姆走了過來。

看著就好像她們剛好就在附近幹活似的。

「有事商量！」菜月昴一把推開夏凡來到了雷姆拉姆面前。

「怎麼了，難得看見你這麼焦急」拉姆瞅著菜月昴。

菜月昴伸出手掌「詛咒！！是咒術！！我中了咒術！！是那隻狗！！我要去村子里救孩子們！孩子們有危險！！」

菜月昴叫道。

「你要去村子？……」拉姆的眼神一下變得非常尖銳。

「難道你準備違反羅茲瓦爾大人的叮囑嗎？今天晚上，宅邸被託付給我們和雷姆了，你不明白這個的含義嗎？」拉姆瞅著菜月昴的眼睛說道。

羅茲瓦爾的意志至高無上是拉姆的信條，夏凡也聽菜月昴說過，不能在拉姆面前說羅茲瓦爾的壞話。

「村子！阿卡姆村子里有壞的魔法使我已經知道真實身份了！我必須去那裡！」菜月昴叫道。

「姐姐大人」

就在昴同拉姆爭辯的時候，雷姆走上前去。

雷姆姆看到在爭吵著的二人後，自然而然地站到了姐姐的身旁。

「姐姐大人，這是……」

「昴閣下宣稱為了去打敗村中的壞魔法使，要我們一起外出」

拉姆將昴的辯解直截了當地轉述給了雷姆。

「姐姐，昴真是說了好無聊的玩笑啊」

「雷姆雷姆，真心覺得昴有超一流的小丑才能啊。」

「拉姆，雷姆……雖然我平常一直不正經愛開玩笑，但我還是有認真說正事的時候啊」菜月昴說道。

「你覺得我會認同你這孩子般異想天開似的理由嗎？」拉姆冷冷地回道。

「我去」夏凡淡淡的說道。

兩個人聽見聲音回頭看了過來。

「開什麼玩笑！太危險了！」菜月昴叫道。

「昴！……」

夏凡看著菜月昴的眼睛。

「冷靜一下，其實你懂的吧」夏凡緊盯著菜月昴的眼睛。

一瞬間，菜月昴也意識到了。

「可惡！！——」

菜月昴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我會救出她們的……」

「可是！——」

「我保證！！」夏凡怒瞪向菜月昴。

「昴，你一會兒帶著艾米莉亞到貝蒂的書庫那裡去」

「你們兩個也一起去」夏凡看向雷姆拉姆。

「不！凡……」菜月昴看著夏凡，喘著氣。

夏凡向菜月昴輕輕搖了搖頭。

「保護好宅子，我一會就回來……」夏凡說著轉身走向門外。

「等等！」拉姆叫道。

夏凡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拉姆看了眼菜月昴。

「雷姆，你跟過去看看吧」拉姆說道。

「姐姐……」

看到自己姐姐的態度，雷姆驚愕了下。

但是，拉姆將目光投向驚詫的妹妹，雷姆一下又收了回去。

「你沒必要跟過來，羅茲瓦爾的囑託中還是昴比較重要吧」夏凡說道。

像是被戳到痛處了似的，倆姐妹頓時無言。

「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村子，有壞魔法使的存在，是非常危險的」雷姆說道。

夏凡搖搖頭。

「你這裡有沒有武器？」夏凡問道。

雷姆呆了呆。

「有就快去拿」

雷姆點點頭向大廳內一個房間跑去。

【從宅邸到村子需要十五分鐘……】

夏凡思考著。

「你們怎麼了？怎麼全站在這裡？」

夏凡抬頭一看，艾米莉亞站在樓梯上，估計她是被剛才昴那大喊大叫吸引過來的。

「村子出事了，我去救人，等下昴會告訴你原由的」夏凡抬頭說道。

「看你的眼神好像你非去不可呢」艾米莉亞下了台階。

「本來昴要去的，我讓他呆在這」夏凡說著轉過頭。

「昴，如果宅子天亮還沒有事，你就過來，別等一下一個人跑過來，答應我」

菜月昴聽后發出了極度不甘心的嘆息聲。

「凡，我去的時候一定要見到活著的你，你能保證嗎？」

「我保證，不止我還有雷姆」

「好」菜月昴說道。

夏凡點點頭。

雷姆這時抱著個什麼東西跑了過來。

夏凡低頭一看，是一把劍，一柄散發著銀白色光的單手劍，劍鞘卻是黑色木製的，整體做工精緻，劍身造型優雅又透露著暗影般的殺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裝飾劍。

夏凡拿了起來，拔出劍揮了揮。

「你們這的人都用這麼重的劍嗎？」夏凡說道。

「很重嗎？」菜月昴問道。

「你抓兩個實心球揮幾下試試？」夏凡白了他一眼，收起了劍背在了背上。

「走吧」夏凡沖雷姆說道。

「看來阻止不了你了」艾米莉亞笑了笑。

夏凡上下打量了下艾米莉亞，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大宅的門口。

「凡！一定要回來！！」菜月昴在背後叫道。

夏凡沒有回頭，和雷姆一直跑出了大宅的前門。

「我想聽聽你的詳細說明」雷姆一邊跑著一邊說道。

「這村子里有使用咒術的魔法使，昴不小心中了咒術現在已經被貝蒂解開了，但村子里的人仍有危險，搞不好將全村死絕」

「……這，這是真的嗎？」雷姆一邊跑著一邊喘著氣問道。

夏凡看了雷姆一眼，點了點頭。

「那你說狗……」

「下咒的是一隻可愛的狗，那是真的麻煩所在」

夏凡回想起了前不久和孩子們玩的情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並跑的萊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重大性，沉默了下來。

————

當夏凡和雷姆到達村子的時候，夜幕中的村子正被篝火照的燈火通明。

夏凡看了看燈火，心沉了下來。

在這個時間段還點燃了這麼多火把維持光明，非常反常。

看到這與平常不同的氛圍后，雷姆站在輕輕喘著氣的夏凡旁邊，也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個舉著火把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一間木屋的一側，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年輕人走了過來。

「這不是羅茲瓦爾宅邸的二位嘛，這個時……」

「發生了什麼事？」夏凡直接說道。

年輕人對夏凡的話驚訝的一下，然後激動的說道。

「村裡的孩子有幾個不見了！好像天黑之前還有人見他們在村裡玩耍……然後，大人正在來回找著他們」

「是不是琉卡，盧米德，佩特拉他們幾個？」夏凡問道。

「是、是的……誒？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混蛋……】

夏凡錘了自己胸口一拳。

夏凡看向通往村子的外部——通往森林的土牆的方向。

「去尋找孩子的除了你，大人們，還有誰？」夏凡問道。

「全體青年團，還有里正」

「孩子全部在森林裡，你們在村中再怎麼找都是沒用的」

聽了夏凡的話，年輕人變了臉色，但他還想繼續打聽。

夏凡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現在把這件事告訴給正在找全部人，孩子就在森林，快去！」

說完夏凡向森林方向跑去。

「哎——等等！」雷姆追上夏凡。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直覺，嗯，應該往這邊走」夏凡說著順著柵欄走了兩步。

在圍繞著村子的周圈，有一人高的木製柵欄。

「結界被打開了」雷姆驚訝地說道。

夏凡走到了一處柵欄前看了下，柵欄對過去的樹上一枚作為結界媒體的結晶被擊碎了，其餘的正常的發著綠光。

【難道……】

翻越過豎立在與森林相接部分的那道木柵欄，二人穿過樹林間的縫隙向森林深處走去。

森林的樹木中每隔一段距離就被放置了一些結界媒體。

「結界被打開了，會發生什麼事？」夏凡問道。

「魔獸將會越過邊境線過來，因為森林是魔獸群居的地方」

「魔獸……是什麼東西啊？動物？」

雷姆這時遲疑了下，說道：

「魔獸就是擁有魔力的人類的外敵，傳聞它們這是魔女造出來的生物」

【怎麼又有她……】

到這夏凡已經明白了。

「好……」夏凡說著向森林深處走去。

「啊——凡，你在幹什麼？！」雷姆喊道。

「救他們啊，孩子們就在森林裡面」夏凡回過頭。

「你有證據嗎？要想越過結界的話，需要有羅茲瓦爾大人的許可才……」

「菜月昴手上的傷就是證據，那隻狗……不，是那隻魔獸就是這次咒事件的來源」

「如果孩子們已經中了咒術，再耽誤下去就來不及了！」夏凡說著就要走。

「等，等一下！」雷姆扯住夏凡的肩膀。

「不要擅自作出那樣的判斷……再說原本這情況太過詭異了」雷姆說道。

「什麼？」

「趁羅茲瓦爾大人不在之時，像設計好的一樣引起這樣的事件……你能斷言說這不是為了乘隙攻擊宅邸而發動的佯攻嗎？」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叫菜月昴帶著你姐姐和艾米莉亞進貝蒂的書庫？」夏凡反問道。

雷姆愣了一下。

「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不想死的人的生命，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去救的，是你，為了所謂的囑託而非要跟著我，這就是你的選擇！」夏凡瞪著雷姆說道。

雷姆一下無話，低著眼睛不再言語。

「你現在回去還趕得上，快回去吧」夏凡看著森林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到這個程度……對你來說，你跟那個村子有多深的關係？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到這個地步……」雷姆說道。

這是夏凡第一次見到她猶豫不決地說話。

夏凡這時有了一種強烈的不甘心得想哭的感覺，這是夏凡一直都在迴避的情感，內心一直都不願意去想它，而在現在這個時刻這種情感卻毫無保留的爆發了。

「未來……這些孩子的未來很長，他們不應該死，僅此而已」夏凡內心苦笑了下。

【或許這只是理由吧……】

「我和那些孩子們玩的很好，他們很相信我」

「佩特拉，她說她長大后想在首都做服裝製作的工作，說這是她的夢想」

「戴恩凱恩這兩兄弟爭著要未來去娶佩特拉」

「琉卡說自己父親是村子里最好的樵夫，他以後要繼承父親的手藝」

「盧米德說要用花圃的花做一個花環送給母親……」夏凡感慨的說著。

「多好……這個村子里每個孩子人都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他們都搶著和我講，真的太多太多了。」

夏凡看著雷姆。

「確實，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或許他們長大后就會忘記了我，可我就是要保護這個未來，這個孩子的未來，我想儘力去做」

「所以，你回去吧，保護好你的姐姐，保護好你所珍惜的每一個人」

夏凡說著向森林深處走去。

剛走沒幾步，雷姆又一次拉住了夏凡。

「我錯過了一次……」雷姆說道。

「啊？」

「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了」雷姆仰起頭笑著說道。

第二次露出了真心的笑。

「那你回去吧，好好保護……」

「不」雷姆打斷了夏凡的話，「我跟你一起去」

夏凡有點意外地看著雷姆。

「那走吧」

「嗯」

雷姆伸出手，口中低聲念叨著，然後突然手中出現了一柄鐵鎚。

一柄流星錘就這麼突然出現在雷姆的手中，鐵柄與鎖鏈相連接的部分，在萊姆的手中發出看不出重量感的清脆的金屬聲，這聲音與其重量完全不相符。

「這是……」

「防身用的」雷姆說道。

「你怎麼變出來的……」夏凡問道。

「召喚出來的，走吧」雷姆拎著鐵鎚說道。

「嗯」

夏凡和雷姆二人向未踏入過的森林走了過去。

【我會活著回去的……】

月光被樹木遮掩住，沉浸在漆黑中的森林，繞開攔住前行的樹木、撥開枝中，兩個人全身到處都劃出了滲血的擦傷，在這個露出微弱的月光的森林世界里，成為夏凡重點搜索關鍵的只有一個。

雷姆停下步伐，一邊來回看著周圍一邊輕輕地抽了抽鼻子。

就像這彷彿警犬般的動作所示意的那樣，雷姆依靠著自己的嗅覺在森林中搜索著。

夏凡很過意不去，雷姆在前面探索還要開路，危險一旦到來，雷姆可能就是第一個受害的人。

但眼下別無他法，夏凡只能跟在後面。

為了不打擾雷姆集中注意力，夏凡沒有跟她搭話，但夏凡也因而感到很不自在。

人類眼睛的夜視能力在這個幾乎是漆黑的森林看不了太遠的地方，夏凡追隨著前行的小小背影，有一種背影突然消失就瞎了的感覺，雖然自己知道這只是心理作用。

「——附近，有生物的氣味」雷姆向左邊投去銳利的目光低聲說道，夏凡也跟著她向同一方向看去。

但是，夏凡只能看清前面很近的地方。

「是孩子們嗎？」

「這還不清楚，但沒有野獸的氣味」

「小心點」

雷姆點點頭跑了過去，夏凡跟在後面。

隨後，夏凡跟著雷姆來到了森林中的空地，一座微高的小丘出現在眼前。

在小丘周圍森林豁然開口，月光夢一般地映照在綠丘上。

這是夏凡看見了幾個躺著的小小的身影。

「是孩子！」

夏凡跑了過去。

倒在那裡的一共有六個人。他們雖然沒有意識，但摸了摸身體還是溫暖的，也還有呼吸。

「還活著」夏凡說道。

這時雷姆皺起了眉頭。

「不，孩子們現在雖然還有呼吸，但極其衰弱。這樣下去的話……」

「衰弱……是咒術嗎！」

細眼一看，夏凡發現孩子們面色蒼白，拚命地反覆著粗短的呼吸，短促而痛苦。

他們額頭上冒出冷汗，露出一副像是被噩夢折磨般痛苦的睡臉。

「雷姆，你能解開這咒術嗎？」夏凡急切地問道。

「以我的能力的話太過勉強，假如至少姐姐大人在這裡的話……總而言之，即使只能起一時的安慰作用，我還是會施加治癒魔法的，等穩定下來后就搬他們出去吧」

「明白了，那我就，就警戒周圍」

夏凡對自己幫不上任何忙感到非常厭煩。

【如果用那個的話……不行！現在用出來最多也只能救一個，之後我就再沒力氣行動了，會拖累大家的】

夏凡想到這就氣的不行。

雷姆手掌中聚集起青白色的光芒——治癒的歐德開始了對孩子們的治療，夏凡留意著周圍，注視著隨著治癒的波動，孩子也開始變得安詳了，就這樣穩定下來的話，帶他們回到宅邸，再拜託貝蒂解除咒術。

「大……大哥哥」

夏凡正想著，突然聽到了微弱的聲音。

「佩特拉！」夏凡跑過去蹲了下來。

可能意識還處於朦朧狀態，這小女孩的視線飄忽不定，夏凡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好孩子，加油，一定要挺住，大哥哥等下立刻帶你們帶你們回去」夏凡說道。

「一個人、裡面……還有一個人在，去在裡面……」

「還有一個孩子在裡面？」夏凡問道。

佩特拉斷斷續續地說著，之後失去了意識。

夏凡摸了摸佩特拉的頭，環視了一周。

「……是誰？是……那個藍發扎辮子的女孩？」夏凡喃喃道。

睡在這裡的六個人，都是熟知的白天纏著自己的孩子們，不在這裡的，應該是叫夏凡過來跟小狗玩的女孩子。

「可惡……」夏凡站了起來。

雷姆抬頭看向夏凡：

「等、等一下，太危險了，既然那個孩子已經被魔獸帶走了，那就已經……」

「不……不見到人我是不會罷休的」夏凡看了看森林的深處。

呼吸斷斷續極其微弱，佩特拉大概也難受得快要哭出來了吧。但即便如此，少女比起自己，首先想到的是朋友的安危，夏凡非常感動。

「既然決定要救人的，那就應該救人救到底」夏凡說道。

「村子里的人應該馬上就追上我們了，雷姆你就在這裡，我去找那個女孩」

「你可能會因小失大」雷姆說道。

「放心好了，如果情況太糟糕的話，我也會撤回來的。但是，如果有希望的話，我會為你稍微爭取點時間」夏凡說道手裡凝聚了一枚火球向天空射了出去。

「你這是……

「給村民打信號，節省一些尋找時間」夏凡說著又發了一枚火球。

「對方的威脅不可估量，也不知道村民什麼時候才能來，最糟糕的情況是，我有可能找不到你」雷姆說道。

「它們把六個擺在這裡，把一個放在森林深處擺明了是陷阱，雖然不知道用意，但我必須要去」

「你待在這裡等村民過來就好了，火球一發我們位置也暴露了，但這裡這麼開闊我覺得它們也不會過來，就算過來，這裡的前方才是森林，村民和我也可以牽制它們」

「如果我天亮還沒回來，你也不用來找我，我跑不掉，你也一樣」夏凡看著山丘前方不遠處的森林。

「我如果真心要害你們，我有的是機會動手，也不會耗到現在，你不用到現在還這麼防備我，再說比起我也還是菜月昴更重要吧……」夏凡看著森林淡淡地說道。

「你……究竟知道多少……」雷姆驚愕。

「我很多東西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我，我也有很多事要問你，等我回來我們好好聊一聊」

夏凡轉身對著雷姆蹲了下來。

「如果有機會，我真的希望看到你能真心對待我和昴一次」

「……請你一定要回來」雷姆猶豫著說道。

「如果我真的沒回來，你就當我死了，畢竟我……呵，不怎麼重要……」夏凡說著站起身，向森林跑去。

夏凡真的這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