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宋宵玥淡定了，她彎腰撿起不知何時從口袋裡掉出來的棉花籽，又笑著灑在腳邊的黑土地上。

這個空間究竟又多大的能帶，就來嘗試看看吧。。

..........

她不看小說，可是公司一些年紀小的女職員會看，多多少少會聽到一些。

有的小說就是主角拿到了空間，從此走上人間巔峰。

宋宵玥傻傻的站了一會，她本來以為在這神奇的空間里種什麼都能秒長大，顯然還是高估了語氣。

「我真傻。」宋宵玥一拍大腿。

棉花籽並不是直接播種的，而要用溫水浸泡約半小時，之後撈出瀝水,再用乾的草木灰拌勻才可以播種。

她真是越活越回去，把農民的本事都給忘光了！

再說了，這空間里的土地再怎麼神奇，恐怕也不能違背生物規律，立刻長大呀。

宋宵玥不再執著棉花籽，而是開始四處閑逛，她發現這地方並不是一片荒蕪，除了兩間小屋子外還找到了口井。

這口井和村子里的水井都是花崗岩，底下水很清澈，還能感受到一股習習涼風，她是農家人，一眼就能辨別是吃水的活井。

這水...能不能喝？

得癌的宋宵玥膽子很大，又再一次出了空間。

她本來是想回家拿水瓢的，可是剛到門口就聽見宋為民日常罵罵咧咧的聲音。

宋宵玥聽得一陣反胃，扭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她要去村子里著名的『鬼屋』

村子里有一棟老房子，之前打小日本時有人在這裡喪過命，之後不知道是誰先傳出在這屋子周圍看見過鬼影，一來二去傳得沸沸揚揚。

如今只有一個姓蘇的老太太住在這裡。

這可不是離群索居可憐的老太太，生產隊長曾經熱情邀請她到敞亮的房子去住，房子由著生產隊供應，可老太太就是不願意。

生產隊長都得哄著的老太太是村裡的大人物，老太太的老闆，兒子全是有貢獻的人物，當年公開表揚的，還有勳章！

而老太太以前負責通訊的，也做了不少貢獻，這一家是妥妥的光榮之家。

當年宋宵玥四處流浪，被村裡人羞辱，差點餓死在蘇老太家門口。

是蘇老太給了一口熱飯，她不像是其他村民說很難聽的話，卻也不熱情，就是把宋宵玥當成是陌生人。

村裡所有人都怕蘇老太，宋宵玥也怕，可是她太貪戀可以遮風擋雨的屋檐，也渴望有人能夠把她當成個人來看待。

她小心翼翼的留在蘇老太家，主動擔負起劈柴挑水做飯的任務。

蘇老太從來不說謝謝，但也不開口要趕她走，因為這『鬼屋』在村子邊緣，住了七八天也沒人發現。

有一天蘇老太被痰噎住了，是宋宵玥救了蘇老太。

蘇老太醒來后幽幽的看著宋宵玥半響，忽然道：「去挑水。」

兩人門兒清呢，這句話無疑是默認宋宵玥可以住在這裡的許可證。

在這村子，蘇老太的家是宋宵玥的避風港！

她大步流星的走到蘇老太的家，敲了三聲后高興的喊著，「蘇奶奶，我來看你了。」

上輩子老太太死時她錯過了送葬的時間，能再次看到那個面冷心熱的老人，宋宵玥高興！

蘇老太好一會才來開門，看到宋宵玥后一怔。

現在宋宵玥沒有流浪，兩人自然沒有任何交集。

宋宵玥先看了眼水缸，道：「果然沒什麼水，等下我給你扛幾桶來。」

她看著蘇老太太，忽然紅了眼眶，衝上去抱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身體一僵，卻沒有推開宋宵玥，也沒有說話，只是嚴肅的目光里有探究和好奇。

宋宵玥抱著蘇老太道：「蘇奶奶，我想借用你家的水桶...你身上咋這麼涼，是不是又懶得熱炕啦。」兩個人一起生活久了，宋宵玥對老太太還是很了解的，別看老太太平時嚴肅不言苟笑，但是出奇的懶，深秋都凍得哆嗦了還不肯燒炕，非要等到冬天冷了才動手。

年少時的宋宵玥以為這是懶，後來過了而立之年漸漸體會了蘇老太的心情，丈夫兒子都不在身邊，她生活沒有盼頭，所以才會得過且過的。

老太太冷著張臉推開宋宵玥，回頭就把門關了，把宋宵玥擋在外頭。

宋宵玥一怔，上輩子是因為流浪與蘇老太結緣，現在她沒有流浪，所以老太也不認她。

不過知道蘇老太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所以宋宵玥也不在意，主動拎著門口的水桶走了。

屋內窗戶邊，小老太偷偷掀開帘子看著。

宋宵玥頂著餓給蘇老太蓄了半桶水，尋思著夠老太太稍後做飯燒水的，這才拎著水桶對著門喊。

「奶奶，我把您的水桶借走了哈。」

她也不指望小老太回應就拿走了水桶。

門『吱呀』一聲開了，蘇老太拄著拐杖朝著水缸里瞅了眼，搖搖頭又進了屋。

宋宵玥重新回到了空間，挑了桶水，她想既然這個空間是為她服務的，那麼井水不可能有毒，說不定還具備什麼『神奇』的功效！

井水看著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宋宵玥喝了口，又種甜絲絲的味道。

鄉下都是喝的井水，這時候還沒有環境污染的問題，地下水很甜，還蘊含各種礦物質，特別好喝，那可是以後各種礦泉水都比不上的甘甜。

神奇空間水井裡的水要更加好喝清冽，特別的解渴。

她又拉了桶水洗手洗臉，蹭傷的口子碰到水后微痛癢，再洗了一次水后顯然疼痛減輕了，傷口正在慢慢癒合。

這井水還有生肌促進傷口癒合的功效！宋宵玥『啊啊啊啊』的大叫幾聲，她真的撿到寶貝了。

她記掛著蘇老太，特意打了一桶水出了空間，此時她離開蘇老太的家也只是拐個彎。

「蘇奶奶。」

門內的小老太一聽宋家丫頭來了，踱步到窗口往外看。

宋宵玥敲門，「奶奶您開門，我拿水壺給您燒水喝。」

老太太嫌棄吵鬧，開了門無言的看著宋宵玥，後者熟門熟路的進了屋找到黃銅水壺。

蘇老太特別講究，一個黃銅水壺是拿來燒水喝的，另外一個是燒水洗臉的，兩個水壺一模一樣，當初她也是辨了好久才抓住特徵。

見她拿對了，老太太眼睛一亮。

宋宵玥轉頭的時候，老太太看見她后耳一大道傷口，嘆氣的搖頭，這可憐的孩子是不是嚇壞了，家裡的爹媽不管，所以腦子出了毛病，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蘇老太以前見過一個人，參軍前是個很普通的農民，打仗傷了腦子，醒來后居然會說亂七八糟的話，後來紅十字會的人說那叫英語！

宋宵玥性格在村裡出了名的陰沉和內向，今天被打被欺負，怎麼還這麼高興。

蘇老太篤定宋宵玥是腦子受了刺激，目光中多了同情。

半響，宋宵玥提著熱乎乎的水進來了，響午的時候有太陽還不覺得冷，下午冷風吹又是陰天，冷得直哆嗦。

「奶奶我冷，能借我一身衣服穿穿嗎？」宋宵玥知蘇奶奶有，因為兩人住在一塊后，她穿的衣服都是蘇奶奶孩子的。

蘇老太果然轉身打開個木箱子，琢磨了眼宋宵玥的身高體型翻了身工裝背帶褲和男人穿的白襯衫。

這一身都是蘇老太兒子穿過的，五十年代時，白襯衫和工裝背帶褲可是時髦的象徵，兒子走後她就一直保留著這些衣物。

宋宵玥現在身上穿的這身狼狽又破舊，腋下，袖口都有補丁，現在髒兮兮的還一股汗味。她有開心的接過衣物，說了聲『謝謝奶奶』后就去客廳穿。

衣服大了而且襯衣有點扎皮膚，因為棉花產量低，很多衣服都是拿『回紡布』做的，這種布料是把這種不要的衣服碾碎了抽絲，再重新紡織，雖然扎皮膚，但很便宜。

換上乾淨衣服的宋宵玥精神多了，她在老太太面前轉了兩圈，問：「奶奶好看不。」

蘇老太太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搬張小板凳貼著門板坐下，不理人。

以前住一起的時候，老太太話就少，如今更別指望老太太多熱情。

宋宵玥去院門外倒了髒水，又把水缸打滿，才搬著個木墩坐到老太太身邊，道：「奶奶，我能不能到您家裡藉助一段時間。」

蘇老太太沒有說話，宋宵玥忽然拉著老太太的手臂輕輕搖了搖，撒嬌道：「奶奶，您就答應了吧，我知道您喜歡安靜，絕對不吵。」

她知道蘇奶奶很善良，一定會答應旳。

蘇老太抽出手，指著西屋。

老太太有兩間屋子，她住敞亮日照好的東屋子，還有西屋以前一直沒人住，平時放著舊物。

以前宋宵玥住的也是西屋。

「謝謝奶奶。」宋宵玥甜甜的喊著。

老太太雖然不說話，但是心裡卻挺高興的，她一個人孤單了那麼多年，有個人陪著也很不錯。

老宋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四個兒子三個閨女，兒子又娶媳婦，生了一堆的孫子孫女，本來三世同堂是很有福分的事情，偏偏王桂珍那老太婆不知道珍惜，瞧把小姑娘折磨成什麼樣了。

她又想起兒子和丈夫，活到現在也夠本，不知老天爺什麼時候把她命運收走，好讓她們一家早點團聚。

「蘇奶奶，我把我奶奶打了。」宋宵玥說道。

「你這丫頭...」

蘇老太被驚得開口，她也覺得王桂珍該打，就是沒想到會是老實巴交的宋宵玥下的手。

這小丫頭，細細看還挺好看，眼睛很大，鼻樑也挺拔，鼻頭有肉的人以後嫁得都好，也容易發財，要是好好養，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

聽說宋宵玥把那重男輕女的老太婆給打了，蘇老太莫名有點喜歡上面前的小丫頭。

這時，宋宵玥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聲音大得連蘇老太都能聽得見。

上輩子活到將近五十歲的宋宵玥有種老臉沒處擱的尷尬。

「奶奶，我去屋后挖點野菜。」

村裡沒人敢到鬼屋附近，所以蘇老太屋子周圍野菜特別旺盛，而老太太自個種菜，養了一隻雞，自給自足的生活水平比村裡大部分人好多了。

她身份特殊，就算擁有一隻雞大隊也不敢說什麼，組織獎勵的自留地交給生產大隊，每年的糧食她三大隊七，再加上榮譽之家領的補助口糧。

有菜有蛋有糧食，蘇老太根本犯不著去吃野菜。

宋宵玥在後院輕鬆找了一把折耳根，還有各種薺菜，等她溜達到前院的時候，坐的小板凳上有一小碗小米。

「拿去煮」蘇老太言簡意賅的說。

小米粥是稀罕物，蘇老太這是發善心呢！

「謝謝奶奶。」

宋宵玥欣然接受，反正她已經把蘇老太看成親奶奶，這輩子都要好好孝敬老人家，報答兩輩子的恩情。

涼拌折耳根是宋宵玥的最愛，雖然這裡沒有五星級大廚，調料也非常少，但放點醬油和野生的小辣椒也很香，有得吃就不錯了。

宋宵玥只放了一半小米煮粥，蘇奶奶家也不富裕，這幾年日子越過越緊巴，隊里也削減了無老太的口糧，老太太一個人夠吃，多一個人就不一定了。

可她不會白吃啃老，現在又有了空間，她打算下一步就爭取在空間試驗種水稻，種玉米和各種菜，再怎麼混都不可能比以前差的。

煮了野菜粥，宋宵玥端了一碗給蘇老太，捧著自個那碗吃得乾乾淨淨，這是她今天吃的第一頓飯，也是這一個玥以來第一頓飽飯。

吃飽了飯，把兩人的碗筷都給洗了，宋宵玥笑眯眯的問：「奶奶，咱們睡午覺么？」

蘇老太有睡午覺的習慣，而且特別討厭被人打擾，要是沒睡飽被吵醒是會生氣的。

老太太果然起身，先進屋拿了把鑰匙遞給宋宵玥，然後關了門。

宋宵玥回到熟悉的西屋，這裡有床板，有很多箱子，還有做農活的籮筐，掃帚，鋤頭之類的。

因為長年沒人住，所以空氣都有霉味，不過這樣宋宵玥已經很滿足了，畢竟在家裡三個人睡一張小床呢！

記憶里，這是長久流浪的宋宵玥最溫暖的家，是她的避風港，她的眼因為再次看到這些熟悉的物件而蓄滿淚水。

沒有人會在意她，她離開了，家裡就少一個人吃飯，王桂珍鐵定高興，至於所謂的兄弟姐妹，也不會在乎家裡多了一個或者少了一個。

說睡覺是假的，她要開始研究空間了。

進了空間，宋小玥發現地上有一株嫩嫩的綠芽，經過處理的棉花籽發芽要十天左右，這空間可謂是天然的催熟劑啊！

宋宵玥心情更歡喜，給棉花澆了些水，就拿著瓶瓶罐罐去了水井旁。

她從西屋不要的雜物里扒拉出來一個臉盆，一個水杯，還有一個放東西的架子，清洗過後都能用的。。

宋宵玥心情更歡喜，給棉花澆了些水，就拿著瓶瓶罐罐去了水井旁。

她從西屋不要的雜物里扒拉出來一個臉盆，一個水杯，還有一個放東西的架子，清洗過後都能用的。

........

等她洗好瓶罐，一回頭就被鬱郁青青的一片嚇了一跳。

剛才才發了嫩芽的植物如今已經長高成熟，村裡種的是細絨棉，但因為土壤的原因從產量到品質向來都不高，她還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的細絨棉株，更沒見過一株植物上能長這麼多棉花的。

要是村裡的棉花都這產量，那早就脫貧致富了！

她發現最初的棉花籽已經結出棉花，但脫落得也很，棉花周遭又有很多嫩芽。

棉花脫籽很麻煩，村裡大多還是手工脫籽，可空間里的棉花落地后很快就重新長出了新的棉花株。

宋宵玥猜到是井水的功勞。

這空間本來就有讓作物加速生長的功效，而她剛才給作物澆灌了水，相當於又買了張『加速卡』

幸好只澆了一水瓢，之後棉花的長勢慢慢平緩，只有一小片綠油油的植被。

宋宵玥檢查，都是上好的棉花！

她出了空間，在屋裡翻出個籮筐帶出門直奔宋家的菜地。

既然證明了空間有讓作物生長的功效，她打算種點菜，按這種生長速度，現在種下去，明早就能吃上新鮮的菜。

宋宵玥才不會摘蘇老太的菜，要摘就摘自家的！

她穿過田埂直奔自家菜地，卻發現兩隻野鵪鶉。

野鵪鶉很怕生不好抓，不過鵪鶉蛋很補，在鄉下有野人蔘的稱呼。

宋宵玥是個地道鄉下丫頭，一聽野鵪鶉這麼叫就知道有鵪鶉蛋，鵪鶉最喜歡在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前下蛋。

果然扒拉開田埂的野草，宋宵玥發現了一窩鵪鶉蛋，有二三十個。

鵪鶉蛋小小的一個，水煮或者用鹽腌制都好吃，宋宵玥照單全收，打算晚上回去改善伙食。

她繼續朝家裡菜地走，卻碰上了家裡人。

宋宵玥有三個姐姐，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她排行中間，也是最不被重視的那一個。

都說老大寵，老三慣，老二中間受氣蛋，雖然姐姐和妹妹們平日也不受待見，但宋宵玥確實是最不受待見的，她性格又內向，沒有其他姐妹嘴巴甜。

幾個姐妹之間關係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