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局中局(四)
這天,杜寧在外面散步,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陳伯站在病房外面,不停往外探望的樣子,頗為著急的模樣,見到杜寧,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一把將杜寧拉到一邊。
「陳伯你幹什麼呀?拉疼我了。」陳伯年紀大,勁兒倒是不小。
杜寧扯出手臂,就要往病房裡走。
「誒誒誒,不行不行。」陳伯又將杜寧拉回來。
杜寧笑了,「陳伯您這是怎麼了?老拉著我幹什麼呀?」
「小顏吶,你不能進去,夫人來了,正在裡面和少主說話呢。」
「宋容成的媽媽?」杜寧指指病房門,「宋媽媽在裡面?」
「是啊。」陳伯一隻手擋著小聲道,「夫人來的時候就看著臉色不好,你不能進去。」
杜寧點點頭,「不進去不進去。」
雖說不是故意的,好歹是拐帶了人家兒子,進去倒是有些不妥。
杜寧沒地方去,只能再去外面溜達一圈。
私立醫院的花園很不錯,杜寧呆在醫院的這幾天,出來溜達就愛往花園裡鑽。
杜寧老遠看著一個人,背影很是眼熟,但又想不出是誰。
那人正巧轉過身來。
白敘之。
不用猜,旁邊站著的女孩是白一一。
杜寧嚇一跳,立馬裝沒事人往回走。
開玩笑,要是被這小姑奶奶知道自己在她家醫院住院,這以後還能有安生日子過,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
白敘之認出了杜寧,越發不願搭理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白一一。聽她啰嗦了半個小時,白敘之的耳朵都快長繭了,「行了。」
「哥,你答應了?!」白一一歡呼。
白一一今天身著一條淺粉色連衣裙,少□□美窈窕的線條被完美的勾勒出來,不少人往這裡看。
白一一頗為得意地一挺胸,聲音越發甜膩,「哥,你是不是答應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嘛?」
白一一雙手勾住白敘之的手臂,被甩開,不樂意地撅起嘴,引得一眾圍觀的人心疼不已,暗罵白敘之不懂憐香惜玉。
「那是你的事,找我沒用,自己去找老頭子。」白敘之說完,大步流星往杜寧剛才走的方向而去。
被留在原地的白一一氣急敗壞地走了。
「站住!」
杜寧一怔,下意識地站住了。
「顏同學,你走那麼快乾嘛?」白敘之走到杜寧面前,「我是鬼啊,看見我就跑。」
杜寧轉頭一看,沒有白一一的身影,鬆了口氣,「我不是躲你,我躲你妹妹。」
「上回不還說不認識嗎?不認識你躲她幹什麼?」白敘之調侃,眉毛一挑一挑,撇著嘴笑,明顯沒安好心。
「認識認識。我惹不起,躲總行了吧。」杜寧苦哈哈道。
「顏佩之,你和白一一不會真有什麼吧?」白敘之搭住杜寧的肩膀,「誒,宋容成知道嗎?」
「你在說什麼呀?」杜寧推開白敘之,「我跟你妹妹統共見過不到五回,有什麼有?!」
「開個玩笑嘛,你還當真了,一點玩笑開不起,不好玩。」
「我本來就不好玩,我又不是用來給你玩的,好不好玩又能怎麼樣?!」杜寧甩開白敘之,「每次遇見你的時候,我都沒好事發生,我要離你遠點。」
「你的事兒賴得著我嗎?別走別走。」白敘之拉過杜寧,「再說了,上回要不是我幫你,你那—么厚一堆傳單,你發得完嗎?」
「那你也把我的事兒挖得差不多了。咱兩互不相欠。」
「不能夠啊,你忘啦,我的事兒也都告訴你了。」
「你自己要說的,又不是我逼你的。」
「那這回你也說說,你和宋容成,怎麼回事啊,都進醫院了?」白敘之做了個比劃,「你都不知道,電視里說宋容成重傷,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那可是宋容成啊,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宋容成那是什麼身份,身邊多少人在保護呢,竟然也會出事。」
「我說呢,合著半天你就是想套我話來的。」杜寧一拍腦門,「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那麼八卦呀?」
「醫學證明,八卦是人類的第八大天性。」白敘之一本正經。
「放屁!小爺信你才有鬼呢!」杜寧揮揮手,「不說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回病房了。」
「我聽說今天宋夫人來了,你這是要……醜媳婦見公婆?」白敘之問。
杜寧牙痒痒,「你…你…你…擱八百年前小爺能揍你!」
誰是醜媳婦?!宋容成才是醜媳婦!
「你說說,宋家怎麼沒有封鎖消息,弄得這滿城風雨的?」白敘之依舊在追問宋容成的事。
「我告訴你啊。」
「說。」
「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宋容成,他是怎麼受的傷。是不是個好招?」
「顏佩之!你丫夠損的!」白敘之又氣又覺得好笑。
「我走了。」
這回白敘之沒攔杜寧。
***
杜寧回去病房的時候,宋夫人已經走了,杜寧安安心心地躺回了自己的床。
「去哪了?」宋容成問。
「老樣子,花園裡。」杜寧用勺子在挖火龍果吃。
「今天怎麼這麼久?平時不是早就回來了。」
杜寧坐起來,放下吃的,看著宋容成,「本來我早就回來了,後來陳伯攔住我,說宋夫人來了,我就再出去溜達了一圈。」
「怕見我媽?」宋容成輕笑,「怕什麼?怕她說你拐帶她兒子?」
「誰說的!再說了,要說拐帶,咱倆誰拐帶誰啊?」杜寧聲音越來越小,「再說了,我一大老爺們,怕一老太太,…那不能夠。」
「是嗎?」宋容成饒有興味地點點頭,「既然不怕,幹嘛不進來?」
「我…我…我這不是覺得,打擾你們母子說話,不太禮貌嗎……」
「小滑頭。」
宋容成今天似乎一直在笑,從杜寧進來時,宋容成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的笑。
「你是不是跟宋夫人關係特別好?」杜寧好奇地問。
「為什麼這麼問?」
「你照照鏡子,你今天的嘴都快裂到耳後根子了。」杜寧嘲笑宋容成。
「破小孩,還知道嘲笑我。」宋容成解釋道,「埋了一個樁,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
「什…什麼樁啊?你說話我怎麼聽不懂啊?」杜寧問。
「吃你的東西,不用問。」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宋容成沒接話,杜寧保管不說好話。
「特像一老狐狸,還得是特奸詐那種。」杜寧嘖嘖嘴,「哦,對了,昨天的事兒怎麼樣了?那個殺王軒的人查出來了嗎?還有王軒的妹妹,救出來了嗎?」
「哪有那麼快,從昨天到現在才過去幾個小時啊。」
「那,那個殺人犯沒說呀?他一準知道。」
「他不知道。」宋容成說。
「怎麼會不知道,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不是,他是被人臨時雇來的亡命之徒,連僱主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線索又斷了是不是?」
「是。」
杜寧突然靈機一動,「等等,我突然想到個人,他或許知道。」
宋容成也想到了,「你是說…那個陳……」
「陳路陽!」
「不許去找他。」宋容成還記得杜寧被陳路陽眼鏡上打腫過。
「我不去找他,把消息提供給警方唄,讓他們去,我就不信不配合。」
「但我覺得希望不大,對手看起來非常謹慎。」
「這我也知道。可現在就剩下這麼一條線索了,就算找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蛛絲馬跡總得有吧。」杜寧乾脆坐到宋容成床上,盤著腿跟他分析。
「其實我倒覺得這條說不定管用。你想啊,陳路陽以前對我挺好的,真挺照顧我的。以前,沒人知道我有什麼背景,他肯照顧我,那就說明他人不錯啊。可那天我和情姐,就那天還來看我的,我們組長,我們去看他,陳路陽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肯定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說的東西,他深信不疑。那麼,告訴他的人一定是陳路陽平時就認識的人,陳路陽覺得這個人不可能騙他,這才這麼相信,你說對不對?」
「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那個薛情,和陳路陽關係很好?」宋容成問。
「對呀,怎麼了?」
「讓她去套陳路陽的話。」
「別別別,這還是算了。」杜寧擺擺手,「你不知道,情姐夾在我和陳路陽中間,本來就夠為難了,您還是放過她吧。」
杜寧拿起手機,「我這就給傅凌打電話,給他一五一十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板塊馬上要結束了,很快受君要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