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韓孝之令孟義斬凌廣
李畢離開署衙,徑直回了家去。叮囑家中老幼儘快收拾細軟離開鳳陵,遠遁他鄉切莫聲張。不管家人疑慮,李畢於軍情境況三緘其口,安頓完方才心安入睡。
王澤當夜率部歸寨,心情大好,傳令左右巡邏加強戒備,謹防敵軍傾巢出動劫得營寨。更令餘下兵卒養足精神,隨自己明日一早陣前接著叫戰。
今日王澤大勝,軍心振奮。孟義自然不甘屈居人後。
這孟義,京江人氏,字文千。年方二十歲,生的是少年俊美,面如冠玉,彪體狼腰,手執一桿龍吟斷魂槍,坐下追風白馬,白袍銀甲威風八面。世人皆贊,「京江美孟郎」。
且說孟義領500弓弩兵星夜兼程,火速行軍不敢懈怠,終按時抵達廣陽城下。
廣陽郡守劉久,平生性急,好於殺戮。是時聽聞孟義軍到,便喚眾將商議。
「聽聞孟義乃南營左將軍,驍勇善戰。今賊犯我廣陽,願問諸將,誰敢去戰?」
言未畢,署衙堂下一驍將大呼出曰,「那廝好生猖狂,區區500兵卒竟敢來犯。太守莫怕,我這桿大刀定砍那廝頭顱!」
「好!」劉久大喜,「韋應將軍真乃虎將!如若斬殺孟義,定上表朝廷,為將軍請功!」
韋應自是欣喜,當即謝過。
廣陽城下,韋應身跨黃鬃馬,手持一桿長刀,趾高氣昂地領著5000步卒出城列陣。
「吾乃京江孟文千,汝乃何人,何敢應敵?」
孟義戰馬嘶鳴,橫槍立馬於陣前,身後五百士卒各個張弓搭箭,陣容嚴整。
「乳臭未乾的小兒,可曾聽聞吾名呼?」韋應手執長刀,勒馬於陣前叫罵。「吾乃廣陽大將韋應!」
「無知匹夫!」孟義話音剛落,當即躍馬挺槍,於陣前飛出,殺奔韋應。
韋應欺他年幼,躍馬應敵。結果戰不到數和,便被孟義一槍刺於馬下。孟義勒馬欲回,卻突聽敵陣一將厲聲大喝「孟義小兒!可識得廣陽大將凌廣乎!」。
孟義回身望見,凌廣身騎棕馬,飛舞宣花大斧,縱馬殺奔而來。
「我若怕你,非京江孟文千也!」
孟義勒馬回身,挺槍便戰。
待他舉斧劈來,孟義當即身子一閃,眼見凌廣撲空,順勢提槍便刺。奈何凌廣早有準備,躍馬騰起,馬蹄未落間順勢朝著孟義頭部猛劈。孟義大驚,雙手抬槍便擋。一陣激烈的鐵器碰撞聲中,孟義戰馬嘶叫,當即抽出左手,重拳打在凌廣腹間。凌廣猝不及防,渾身酸楚倒落下馬。
「素聞凌廣威名,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孟義大笑,喝令軍士將其綁縛歸寨。廣陽城下眾軍卒眼見孟義虎威,無人敢救,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飛奔回城逃命。
孟義入營寨,叱喝凌廣,「汝乃越國大將,安可不識我南營虎威!」
「小兒猖狂!」凌廣雖被綁縛,然氣勢不滅,奈何兩旁押解軍士如何踢打叫罵,立而不跪,喝罵帳前孟義,「今日我敗,不過爾等僥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越國軍民百萬,必當團結一致共誅爾等賊寇!」
見凌廣此等豪邁,孟義心頭一震,暗自思忖,「素聞凌廣乃越國忠義之士,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正欲令兩旁軍士解縛,突然聽見帳外兵卒飛奔來報。「大將軍飛馬手令傳喻!」
「大將軍?」孟義正疑惑不解,令兵卒將書喻書信傳至跟前。
「此時書信,莫不是洞曉軍情進展?大將軍果乃神人也!」孟義暗自敬佩間拆開書信,看罷三行,突然面目猙獰,隨之倒吸一口涼氣。
「將軍……」
衛兵見孟義神色異常,欲上前攙扶。卻見孟義果斷合上書信,于帥案前油燈上燒毀。
當即目光森寒,沖著凌廣叱喝,「我只問你一句:降與不降!不做廢話!」
凌廣大笑,「大丈夫死有何懼,奈何不能報國恩,斬殺爾等賊寇小兒!」
「好!」孟義未有絲毫驚訝,即令兩旁軍士將凌廣押至營外斬首。
「哈哈哈哈!」凌廣得知自己即刻要被斬首,卻依舊毫無膽怯,反而沖著臉色陰沉的孟義笑罵,「我自當先於九泉之下,等著你們南大營的小兒們!」
孟義不作回話,背過身緩緩抬手,令軍士將其即刻押至帳外斬首。
「大將軍啊……」孟義哀嘆,「你究竟是神還是魔鬼啊!」
正哀嘆間,突聽得帳外兵卒們一陣叫好聲。孟義明白越國忠義老將凌廣已歸九泉。
顧不得多想,當即遵韓昱將令手喻,勒令兵卒將其頭顱懸挂於帳外,懸挂白幡上書寫道,:「韓孝之今斬老凌廣,南營虎威踏滅越國!」
並令兵卒帶著此話於廣陽城下叫陣。
「韓昱究竟是人是鬼啊!」廣陽太守劉久聽得城外叫嚷,得知凌廣被斬,癱坐於堂前。「投降的機會也不肯給么……」
「韓昱這是要我等死守,死磕他孟義500兵卒?」
堂下眾將紛紛疑惑不解。
「這是什麼策略?既要取城,卻不許我等投降?」
「我廣陽雖小,但地處富庶,兵卒萬餘。區區500人馬,他韓昱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太守當即刻上書朝廷請援,待許公允大軍來援,定叫他韓昱死無葬身之地,於凌老將軍報仇!」
聽聞眾將各個義憤填膺,劉久當即令文書上表朝廷求援,勒令許奉大軍來援前閉城堅守。
眾將領命,唯有劉久深感韓昱可怕,癱坐堂前,仰望衙頂喃喃自語,「韓孝之,當真人鬼難測,如同鬼魅……」
是夜,孟義夜不能寐,於營帳內喝的酩酊大醉,方才於醜時時分卧榻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