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葉姨在門口接過行李，拿進屋裡，對顧長歡說：「小歡，行李你自己收拾吧，家裡冰箱還有點吃的，你自己敢不敢住？今天讓小歌在這陪你吧，讓他給你做飯吃。」

顧長歡急忙推脫：「阿姨，阿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葉姨穿上外套，到門口穿上了鞋：「小歡，沒事的，讓他在這幫你收拾收拾。」

接著葉姨又提高音量對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葉笙歌說：「葉笙歌，你今天就住這兒幫小歡收拾收拾，給小歡做點飯吃，聽到沒？」

葉笙歌淡淡的回答道：「知道了。」

葉姨走後，顧長歡和葉笙歌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氛圍。顧長歡拿著行李自己上樓收拾了。收拾完便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踏實，她的夢裡沒有那些討厭的人，而是有一個黝黑的少年對他說，「小姑娘，我信你。」

顧長歡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11點了，她聞到一股很香的味道。

她下樓看到葉笙歌在廚房裡做著菜，他的側顏很好看，在燈光下他的睫毛清晰可見，他穿著一件白色背心，黑色短褲，身材很好，小臂的肌肉緊緻有型，六塊腹肌在背心中隱隱可見。

她掏出手機對著葉笙歌拍了一張，「咔嚓」聲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葉笙歌轉過頭，顧長歡趕緊把手機收起來，尷尬的說了句：「emmm，忘關聲音了。」

葉笙歌沒理她，直接把菜盛了出來，端到桌子上，香味撲面而來。

「我去，紅燒肉啊，我同桌真是不光人帥還賢惠，這以後要是娶了誰，誰就有福了。」

顧長歡眼睛一直盯著紅燒肉葉笙歌拿了副碗筷：「吃飯的時候閉上你的嘴。」

顧長歡吃了一口，忍不住點點頭：「太好吃了，你太厲害了吧!」

葉笙歌玩著手機漫不經心的說：「我知道，閉嘴，安靜點。」

顧長歡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顧長歡翻開手機，貼吧又炸了。

又多出兩張照片，一張是顧長歡和蔣滕在廢棄樓的照片，這個角度是從樓下拍的，只能隱約看到顧長歡和蔣滕的腦袋。

還有一張是葉笙歌和顧長歡在走廊的照片，角度很刁鑽，大概是在顧長歡下面的一層樓梯拐角拍的。這個地方正好是顧長歡視線的死角。

照片底下又是熱火朝天的評論：「連蔣滕和葉笙歌都不放過啊？」

「啊啊啊啊，葉笙歌是我的，我要打死這個賤女人。」

……

一大堆葉笙歌的小迷妹在貼吧約著要堵顧長歡。

顧長歡跑下樓，看見葉笙歌正邊看著手機邊吃早餐，旁邊還有一份剛做好的。

顧長歡小聲地問：「你看到照片了嗎？」

葉笙歌點點頭。

顧長歡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之前連挨打她都沒有怕，現在在他面前竟然有點想被他保護的心思。

她接著說：「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了嗎？」

「信。」

「那你能幫我嗎？」

「我不想惹事上身。」

簡短的問答中，顧長歡眼中亮起的一絲光又黯淡下來。

他們誰也沒說話，直接去了學校，顧長歡沒有吃早餐，葉笙歌悄悄的幫她把早餐放進書包里。

顧長歡走到五樓就看見班級門口有一群女生，裡面的其中一個女生也看見了顧長歡。

那女生碰了碰周圍的女生，他她們都看向顧長歡，一個帶頭的女生拎著一杯豆漿緩緩地走出來。顧長歡本想不搭理直接進班級，可剛接近那個女生，一杯熱豆漿潑在了顧長歡的臉上。

「啊」顧長歡尖叫了一聲。

冬天室內外的溫差很大，剛在外面凍了很久還沒緩過來，又被潑了一杯熱豆漿，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顧長歡雙手捂著臉，帶頭的女生則一腳踹到了顧長歡的肚子上，顧長歡摔出去很遠。她白暫的小手撐在地面上，旁邊出來很多人拍照，嘲笑，她第一次低下了頭，誰也沒看到，她低下頭的一瞬間，眼睛里充滿了眼淚。

帶頭的女生不依不饒的又一把拽住顧長歡的頭髮，把她的腦袋朝著牆磕過去。

顧長歡坐在地上，那女生站在她面前：「顧長歡，你最好識相點，離葉笙歌遠點兒。否則下回就不是這樣了。」

那女生朝後面招招手：「小婉，過來，你不是說很討厭她嗎？」

顧長歡聽到那女生嘴裡的「小婉」，她在祈禱一定不要是溫婉，她到現在還很難相信這些都是溫婉做的。

顧長歡抬頭看著一個女生緩緩地走出來，遠遠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兒。她又低下頭，嘲諷的笑了一下，她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溫婉早就變了。

溫婉蹲下，冰涼的小手捏著顧長歡的下巴：「你不是很驕傲嗎？怎麼現在低頭了？」

溫婉抬起手就要打下去，但卻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攔住，她剛要罵人，抬頭一看是葉笙歌，周圍的女生都有些不知所措。

溫婉心虛的說：「葉，葉笙歌。」

葉笙歌不受控制的狠狠地捏住了溫婉的手腕，只留下一句話：「別動她。」

周圍的女生包括圍觀的人，也包括顧長歡，全部都很驚訝。

溫婉眼裡充滿恨意的看了顧長歡一眼，轉頭又一副無辜的眼神看向葉笙歌：「我們就是跟她鬧著玩。」

葉笙歌伸手推了一把溫婉，溫婉沒站穩後腦磕到了牆上，她捂著腦袋哭了出來。

葉笙歌絲毫沒有憐憫，而是淡淡的說：「哭什麼？我和你開玩笑呢。」

蘇辰楓從人群中沖了出來對著葉笙歌說：「葉笙歌，你他媽推一個女孩，你還算個男人嗎？」

郭陽，韓旭，張強見情況不好都急忙沖了出來。

蘇辰楓舉起拳頭就要打葉笙歌，顧長歡努力的站了起來，衝到了葉笙歌面前，一拳結結實實點打在了顧長歡的臉上，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葉笙歌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有些意外。顧長歡鼻子流了許多血，臉和耳朵很快就腫脹了起來。她腿一軟，癱了下去。

葉笙歌立刻抱起顧長歡，跑去醫務室。蘇辰楓愣在原地許久沒有緩過神來，圍觀的人都散了，溫婉站在旁邊一直不停的哭，吵的人心煩意亂。

顧長歡面色蒼白，鼻子還出著血，染紅了葉笙歌的白色棉襖。不知道什麼時候左耳朵也出了血，郭陽他們已經通知了老王，老王也焦急的朝醫務室趕來。

醫生幫顧長歡止血后，立刻讓葉笙歌把她送去醫院，到醫院檢查完，顧長歡仍然處於昏迷的狀態。老王怎麼也聯繫不上顧長歡家長，最後迫不得已不得不讓葉笙歌呆在這兒，自己回去上課。

顧長歡醒來后已經是下午2點多了，她醒來躺在病床上，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葉笙歌看他她醒了，立刻叫來醫生又進行了一些檢查，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左耳鼓膜受到損傷，導致聽力障礙，如果在她的左耳小聲說話她是聽不到的。

顧長歡知道后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一直麻木的坐在床邊，眼神空洞無神，整個人都沒了之前的那種驕傲。

醫生看到顧長歡的樣子，建議葉笙歌帶她去做心理檢查，葉笙歌沒有帶她去檢查，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自己又急匆匆的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