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馥桂香飄
()無風無波,卻又讓人對明天充滿信心的日子,總是過的快的。
在鄔子盪一系列事故風波稍微平息后,一個霧蒙蒙的大清早,鄔愛國獨自一人去了一趟縣城農科所,下午時分,帶回了兩個農科所的年輕技術員。
大家雖然對鄔愛國的舉動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樂於歡迎這兩位年輕人,家家戶戶都是扯開了笑臉,真心相迎。
當然,技術員同志來了沒多久,大家也發現他們總是在鄔子盪的竹林進進出出,繼而,也知道了他們到來的目的。
在技術員對鄔子盪竹林進行一系列的檢驗勘察后,也給出了竹林確實適合種植蘑菇和竹蓀的結論。
鄔子盪的人也在鄔愛國關於利弊的孜孜不倦勸說下,將目光從竹炭轉移到了技術員身上。
庄稼人大都是沒太多文化學問的本分人,他們可不是嚴家灣的嚴小三兒,念了那麼多的書還跑回家來種田。但凡有點學問的,早就已經搬出了鄉下,不是進了鎮上住,就是搬去了縣城,或是枝城市裡去住了。
但是,這些沒有什麼大學問的庄稼人,他們卻有一雙雪亮雪亮的眼睛。
在看到懂知識懂文化的嚴家小三兒回家搞出一系列古怪舉動,並能以此帶著大家獲得那麼多利益后,自然對知識文化也多了一份敬仰——不是從前那麼盲目的敬仰(認為有錢人家的娃才能念書,以為家裡有閑錢的人才送娃念書),而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財富的敲門磚的道理。
於是,那些本認為孩子上什麼學?會寫自己名字,認識幾個數字,認識加減乘除法,以後能簡單算個帳就行了,何必要去浪費時間浪費本就不多的金錢的家長們,這一刻,開始堅定了送孩子上學的信念。
這次農科所的技術員的到來,也受到了往年沒有得到過的待遇——他們是有文化的人,他是值得尊重的人——因此,鄉民們熱呼呼,親切切地招待了他們,簡直就當他們是祖宗一樣,走到哪都有熾熱的眼神關注著,崇拜著。
這讓農科所的兩個年輕技術員很受用,因此工作起來也格外賣力,除了給出竹林調查外,還附加對嚴家灣鄔子盪周邊的土壤檢測結果表。
末了,臨離開時,自然是再次受到鄉民們頗有十里相送的長長歡送隊伍。
這一下來,讓兩個青年技術員感動,開始不再那麼敷衍自己的工作,為自己的職業自豪的同時,又熱血沸騰地捏拳暗暗起誓:誰說大學畢業摸泥巴丟人?看看鄉民的熱情,你還能覺得這份工作丟人么?不不,絕對不丟人,勞動最光榮,農民最偉大。所以,對能成為農科所里一名不怎麼能賺大錢的技術員,我光榮,我自豪!
得知竹林確實適合種植蘑菇和竹蓀后,鄔愛國召集鄔家人也開了一個會議:一個關於種植蘑菇還是竹蓀的會議。
會議的結果,介於實力衡量,他們還是選擇了成本相對較低的蘑菇種植。
於是,在技術員走後沒多久,鄔子盪人幹勁兒十足的按著技術員給的提示與科學方法,開始打理起了竹林。
至於鄔季紅祖孫,鄔耀祖老爺子除了由於血氣不穩,有些輕微中風癥狀外,在醫院住了兩天就緊著要已經知錯的鄔季紅接回了鄔子盪。
趕上鄔子盪竹林不用砍伐也能製造經濟效益,當然是皆大歡喜。
鄔耀祖老爺子看著越發懂事的重孫孫,也展開了眉眼,大手一揮,放手讓重孫孫也去幫忙湊份子:蘑菇能賣大價錢,那就預示著賺了錢,重孫孫也該成家娶妻了。
老人家眼巴巴地望著能多活幾年,活著等到重孫孫娶妻生子,自己的輩分再升一級,回頭一個小胖娃在自己跟前稚聲稚氣地喊自己一個聲」太祖爺爺」……那麼他這一輩子真的就圓滿了,真的就高壽了……就算眼閉了,他也有臉下去給死去的老伴兒、兒子、孫子孫媳婦兒交代了。
鄔子盪那邊有聲有色,有計有劃地幹得熱火朝天。
這邊嚴家灣怎麼落人之後呢?
嚴元照「牙一咬,眼一閉」,同意了將灣里土地分塊兒出租給外來遊客的指令,不過,在看到上面將帽兒山和閘坡山的自主權當「賠償」,賠償給嚴家灣人的書面協議放到自己手裡時,趁著沒人注意,老爺子眼底閃過一道得逞的狡黠之光。
租地的人不少,其中大多是枝城鹿城距離近的遊客,趁著周末,大多一大早就拖家帶口地過來了嚴家灣,租借灣里人的農具,一家大小歡歡樂樂地下地,感受著鄉下沒有尾氣,沒有喧囂的寧靜氛圍之外,也帶著孩子感受著揮汗勞動,等待收穫那份殷切的期盼。
除了不辭辛勞往返的遊客外,也有不少類似於宗義夫婦在此暫居的客人。
由於季節的限制,他們大多都在各自那一小塊地里種了冬菜,種類不一。
當然,也有直接租來當小花圃的,在裡面種植了一些本地人都不認識的植物……聽說是花,可是本地人一致認為是山裡的一些雜草。
礙於人家主人的情面,認為是「草」的人們也悄悄掩藏起失望,偶爾用憐憫(哎喲,可憐的城裡娃們,是莊稼是草都分不清)的眼神掃過現今地主人的背影。
總的來說,這次租地效應很見成效,不單單是多了固定的遊客外,嚴家灣的景點設想也更加穩固。同時,鄉里縣裡為嚴家灣的「合作」也十分滿意。
而嚴家灣人這會兒也沒閑著。
在上面發下「補償」后,嚴元照就帶著小輩兒們開始忙碌起來了。
趁著秋收剛過,冬菜冬小麥也已經種下后,老爺子大手一揮,攔下了又準備進城幹活兒的一批嚴姓壯漢子,拾巴拾巴,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上了帽兒山和閘坡山。
本想著開春的時候兩座荒山都見了綠,應該處理(亂石)起來效果會不錯,這回山上該是有不少泥土的嚴家一票人,驚喜的發現近些年來一直沒曾注意,兩座山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不單保存下了不少泥土層,而且,山上還長出了好多高高矮矮的植被。
拿帽兒山來,這次上山整理的人們就發現,不知是靠近鄔子盪還是這山上原本就長過竹子,亂石叢中爬滿了粗粗細細,生機不同的竹鞭,而且,好幾處都長出了明顯有些營養不良的纖弱竹子。
閘坡山更為驚奇。
原本以為狀元花只長在雞冠山的嚴家人,意外的發現如今的閘坡山上狀元花遍野,雖是也有些營養不良,卻挨不住一株挨著一株,密密麻麻長滿一山……看上去彷彿能遇見花開時是如何一片艷繁的瑰麗景象。
整理荒山一行,一票人驚喜連連,嚴元照更是笑彎了眉眼,亂石沒處理一塊,老爺子大手又是一揮,給身邊的青壯漢子們留了一個任務:「你們,按家按戶的分派,每家出一個勞力,每天三家人輪守從雞冠山湖挑水過來給山上澆灌澆灌。」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老爺子就要勞師動眾,非得從雞冠山湖挑水過來,明明山腳下就是挽頭溪……不是有點舍近取遠嗎?
有人問了出來,得了老爺子一個白眼兒,臉不紅心不跳的老爺子發話了:「你們懂個屁,齊王山是金山,齊王山下的雞冠山湖就是寶湖,不挑雞冠山寶湖的水來灌山澆地沾靈氣兒,你們還想挑哪裡的水來啊?」
眾人恍然大悟,老爺子卻在無意間瞥了一眼霧戌山的方向,心討:讓老四和國盛娃兒背了那麼多小三兒調製的高科技藥水倒湖裡,自家不用難道要拿來浪費給山上的野樹野草嗎?
老爺子心眼兒多,早在齊王山開了一山的金山茶花后,隱隱就覺得那藥水渲染過後的湖水不簡單,再一聯想當初嚴國強家那一棵枯木逢春的橘子樹,以及他吃了橘子後身體的各種隱現效果,更有霧戌山如今那一山的生機與蔬菜大棚第一批菜引起的風波……老爺子在心裡早就不認為那是什麼簡單的高科技藥水了……至少,那是堪比國家機密的神奇超科技東西。
這樣一來,老爺子也開始對嚴澈回鄉下的猜測有了更深遠(?)的擔憂:咱這小孫孫是不是因為發明了這個東西,被人盯上了,所以才不得不躲回了家啊?這可怎麼辦啊?
前一秒還在暗自憂傷的老爺子,后一秒看了看身邊一群年輕力壯的漢子后,眼底的擔憂蕩然無存:怕甚,要是真有人來欺負我嚴家人,咱嚴家多子多孫,叫他豎著進來,橫都橫不出去。
如此一想,老爺子又是一臉春光明媚,褶子又添幾條,杵著拐杖「吼吼」地悶笑起來:嚴家人,在面對外敵的時候,護短可是這一帶從古到今出了名的。
嚴元照老爺子在山對面「嘿嘿」得意時,霧戌山這邊兒可不知道老爺子已經心思轉了幾百圈兒。
這會兒,霧戌山這邊老老少少一群人正圍著山背後一處驚呼連連。
原因?
就是在原本那泓山泉附近,嚴國強兄弟上來檢查果子時,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長了十來株直徑約七八厘米粗,高約四五米的桂花樹。
本一直以為是買樹苗的時候被人摻雜了「死苗子(和壞種子一個意思)」,有些心疼錢,又有些恨農科所不厚道的兄弟倆,是尋著花香來的。
哪曾想,兄弟倆一來到這裡,就被現今開了好幾枝米黃色花粒兒,散發著濃郁桂香的「小樹兒」驚得愣住了:這不是灣里好多年前曾栽過的桂樹么?
嚴國盛不太確定,不得不趕緊下山找嚴澈,嚴澈見識多,應該能認得這是不是桂樹。
等到嚴澈來看了之後,不太確定地又下了幾次山,上了幾次山,最後乾脆把筆記本電腦也搬了上來,拉開網頁上對桂樹的描寫與照片,再一一比對:「嗲,叔,這還真是桂花。」
「哎喲,桂花樹?我記得早些年前咱灣里才有呢,啊,好像我剛嫁過來那會兒,灣頭榕樹旁就有幾株。」張超英一邊盯著那十來株「小樹兒」看,一邊眯著眼聞那馥馥的香味,帶著回憶道:「我以前還摘過桂花做花糕呢。那會兒你佳美姐還沒出生,你大哥也就剛學會走路那樣兒,我做的花糕他那麼一個小娃兒就能吃下四五塊呢。」
嚴江聞言,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嬸兒,我記得咱灣里就沒長過這樹啊……」我怎麼可能小時候這麼……咳嗯,饞呢?
嚴家陵給了自家老子一個帶著鄙夷的白眼:哼,說我是吃貨,原來是遺傳!
「那是肯定,我記得……好像你不到三歲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村裡人就伙著把那幾棵桂樹給砍了。」張超英看著嚴江漲紅的臉,也笑著道:「我記得當時你還歪歪倒倒地去拉了一根樹丫巴拖到我家,我還嚇了一跳,這麼小娃兒拖著一根比三個自己還長的樹丫巴,那還不累著?結果啊,你拖著樹丫巴就往我跟前放,放下后那小眼睛一瞬不帶轉地盯著我。我不曉得是咋回事兒,你叔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你小子是還惦記著花糕,要我做花糕吃呢。」
一群人聞言,忍俊不住笑出了聲。
特別是嚴家陵,要不是嚴澈眼疾手快,這小子恐怕在聽到自家老子小時候的醜事后,覺得開心到得意忘形,早就笑得滾下了山。
嚴江更是一張老臉紅得跟潑了紅墨水一般,紅得發黑。末了還得了趙翠花暗地裡伸手往腰眼兒上一掐,狠狠低語道:「我咋不知道你小時候這麼饞呢?還說家陵隨我,我看就是從你身上遺傳來的饞嘴,哼。」
沈春可不懂大人們之間在笑什麼,直拉著張超英「奶奶奶奶」地叫,知道這香香的花能做糕后,圍著張超英轉:「奶奶,奶奶奶奶,我們做花糕,做花糕吃。」
「好好好,奶奶給你做花糕吃。回頭讓你大伯也嘗嘗,免得記不得小時候饞嘴了。」張超英一說完,又引得大伙兒一笑,嚴江臉更紅,揪住嚴家陵就是一頓猛搓,搓得嚴家陵直往嚴澈跟前兒鑽,一邊鑽一邊嚷:「我嗲要殺人滅口,我嗲要殺人滅口。」
這下子大伙兒更樂,嚴江臉更紅:「老子今天就滅了你,回頭再生個。」
知道山上長出了桂花樹,嚴澈就沒想把這十來株桂樹留在山後,留在果樹群中。
晌午飯一過,嚴澈就跟嚴國強說要把那十來株桂樹移下來,準備栽在山下的院子里。
嚴國強想了想,也覺得是那麼回事兒:這桂樹開花香,栽在院子里是最好不過了,而且,早前的那些桂樹,那一棵不是種在院前院后,哪像他們家長在果樹里啊?
不過嚴國盛卻不這麼想,總覺得人挪活,樹挪死,要是挪一挪,那桂樹還能活?
嚴澈可不在乎這些,他那神奇的天元珠里的神奇的碧水是什麼?那可是寶貝。能讓橘子樹死了幾年還枯木逢春,這活著的挪個地兒能讓他死?
嚴國強也想到了嚴澈的高科技藥水,給嚴國盛遞了個眼色,嚴國盛恍然大悟,咧嘴一樂,擰了鋤頭率先上了山。
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子和叔叔在打什麼啞謎,嚴江見是自家弟弟要做的事,也不大囫圇,擰了出頭跟上了老父親和叔叔的腳步。
嚴澈也心領神會,擰了一個空塑料壺,準備就近接一壺山泉水,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往裡摻一些碧水,等挖出桂樹的時候,往跟上灑一下,就算搬下山,也不會那麼輕易焉兒敗掉花。
見大人們上了山,三個看熱鬧的小的自然也不會落下,更何況那可是能做花糕的東西,跟緊點兒,說不準晚上就能吃到好吃的花糕。
下午的時候,灣里人聽說霧戌山上居然種果樹種出了桂樹,而且也好多年沒見過灣里長桂樹,沒聞到灣里的桂香的人們,也三五一群,兩個一夥兒地跟過來看稀罕。
基本上,如今霧戌山這邊一有個風吹草動,整個嚴家灣都要漾波大半天。
因此,嚴家灣人又趕過來看嚴澈家挪到院兒里的桂樹。
老爺子圍著桂樹轉了幾圈,頷首微笑:「嗯,沒錯,這是桂樹。」
年輕婆姨們也伸長了鼻子聞了又聞,直道是活的桂花更香,現在才開了幾枝,不曉得開滿一樹的時候有多香。
年輕點的漢子也好奇,不由得問老爺子灣里怎麼沒桂樹。
老爺子一臉惋惜,道:「早些年灣里還是種有不少桂樹的,特別是飢荒那幾年,還靠著桂樹養活了不少人,跟于家堡那邊的榆錢林差不多,都是跟不上糧口時候的吃食兒。後來條件好點了,大家就覺得桂樹種著沒啥用,還佔地遮陽,這不,一活氣下來就把灣里的桂樹看了個精光,木料也拿出去換了錢。」
後生們一聽,連連稱可惜:要是灣里多種一些桂樹,那不得整灣都是香噴噴的啊?!
老爺子聽了也覺得是這樣,特別是現在嚴家灣不比以往,要是種上一些桂樹……似乎很不錯,美化了環境,還能到了花季弄點兒小零嘴兒吸引遊客們。
尋思著尋思著,老爺子更是覺得可行,轉過頭就跟嚴國昌交代:開了春兒去農科所弄些桂樹苗子回來,每家每戶都在院兒里種上兩三株,既美化了環境,到了下一年家家戶戶還都能吃上好多年沒吃過了的花糕。
桂樹種下后,由於三隻小傢伙日日盯迫,幾乎是每天一起床就圍在桂樹下轉悠,更是每天一數,看看是不是開了多幾枝桂花,或是看看這樹桂花是不是比那樹桂花多了……云云雲。
看著三隻殷切得望眼欲穿,看花垂涎的樣子,嚴澈好笑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得不把三隻趕去做暑假作業,眼看就要開學了,這三個小傢伙玩得太瘋,不說嚴家陵和沈春,就連沈秋也還有好幾頁的暑假作業沒做。
三個小傢伙自是不幹,非要守在樹下,說什麼桂花開了他們不知道,奶奶(小奶奶)賴賬不給他們做桂花糕那就虧大了。
嚴澈翻白眼兒,狠狠給了嚴家陵一個爆栗子,不用說,這小魔王來了這裡一個暑假,連帶著把斯文乖巧的沈秋沈春兄妹也給帶壞了。
看著捂著腦袋,用水汪汪的委屈眼神看著自己的嚴家陵,嚴澈嘴角抽抽,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諾:「好好好,小叔給你看著,你去乖乖做作業,不然一會兒你嗲下地回來抽你。」
好嘛,搬出了嚴江,小傢伙總算是一哆嗦,拖走了沈春沈秋。
礙於承諾,嚴澈不得不小心伺候著挪下山的桂樹。
當然,嚴澈不願承認的是:借著照料桂樹,轉移一下他內心那種不安分的情緒,那股自藤子都不舍離開后就冒了頭的情緒。
仗著天元珠碧水的奇效,嚴澈自然不擔心桂樹不能成活,期間,突然對天元珠再次生出的疑惑,也使他多次進入天元珠內。
然而,珠子內的空間越來越符合最近閑得無聊的空間玄幻小說之外,嚴澈並沒有在裡面找出任何一絲異樣的痕迹,而不得不放棄那個無根無據的疑惑念頭。
這樣窮極無聊的日子與灣里的熱火朝天完全左向,只是善於掩飾的嚴澈並沒讓人發現異常,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數著過了下來。
當桂樹從三五枝小米黃,開到半樹暗香時,春秋兄妹開學了。
由於趙翠花已經同意了於宗義帶嚴家陵去進行游泳訓練,因此嚴家陵並沒去報名開學,而是等到中秋節一過,就跟隨來看望於宗義夫婦的女兒於小魚去省游泳隊。
眼看日子有一次進入平淡恬寧的軌道,嚴澈反而日漸煩躁。
剛開始的兩天,藤子都沒有打電話報平安,嚴澈覺得可有可無。
一個禮拜后,藤子都依舊沒有半絲音訊,嚴澈內火暗燃。
十天過去了,藤子都還是沒有音訊,嚴澈平靜下來了。
兩個禮拜過去了,藤子都沒有音訊,嚴家陵發現好久沒看見大膽了,嚴澈有一絲不安。
如今,已經過去三個禮拜了,藤子都沒回來,也沒音訊。
嚴澈寢食難安,夜夜不是夢見各種兇殺案就是夢見藤子都被他哥哥再次暗殺,或者……藤子都舊「病」複發,忍受不了嚴家灣清貧的日子,又回到了從前酒池肉林,紙醉金迷的日子。
這一天,是藤子都離開嚴家灣的第二十五天零十一小時三十一分。
嚴澈懨懨起了床,張超英已經做好了早飯,趙翠花送春秋兄妹去上學了,嚴家陵也跟了去。嚴江跟著嚴國強兄弟出了門,今天輪到嚴澈家去雞冠山湖挑水灌溉荒山了。
或是看出最近嚴澈狀態不好,家裡人似乎也明白在嚴澈那裡肯定是問出個因果,因此只能默默擔憂。
嚴澈簡單洗漱后,習慣性地就到了院兒里。
一抬頭,嚴澈就發現那十來株桂樹全部開滿了嫩黃的桂花米,然而,他卻驚駭地發現——自己一點兒也沒有聞到桂花的香氣,當場傻在了樹下。
「我回來了。」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緩緩回頭的嚴澈,在看清楚來人後,面無表情地抬起了手,在那張堆滿笑意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一耳光。
作者有話要說:看見評,看見霸王票,就是介么開心╭(╯3╰)╮
雖然茶還是傻獃獃的不知道怎麼查閱是哪位大人丟的炸彈,但是茶還是要在這裡謝謝丟了炸彈的大人們,茶十分之嗨皮,十分之激動。╭(╯3╰)╮
嗯嗯,因為昨天有點事出門了沒更新,今天頂上,廢話不多說,碼字去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