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心事,回宮小住

第223章 心事,回宮小住

本以為王爺而今娶了妻會與先前有所不同,可也不過是後院多了個女主子,王爺還是照例宿在主院。王妃倒也沉得住氣,不吵不鬧的,今兒個才過來。不過主子的事他們也不好多打探,他們能做的只有教主子們舒心,管不了旁的。

錦瑟走到門處,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主院的這個房間沒有重新裝潢,還是錦瑟嫁過來前的老樣子。只有一張桌案和一張床榻,桌案上擺的都是些公文和書本,床榻也簡易得很,其上只有一層床鋪,一床衾被。

華年耳力極好,聽聞有人進來,自知這個時辰,除了錦瑟府上再無旁人會這般狀似躡手躡腳實則明目張胆地到他的房中來,沉聲問了句,「你來做什麼?」

透過稀疏的光線,錦瑟能依稀看到華年背對著她側身而卧,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外衫,一邊摸黑走過去,一邊輕聲道,「錦瑟總覺得王爺今日有心事,白日里見不著王爺的身影,便想著現下過來看看。」

說完,便坐到床榻上,感受著華年後背的溫度,轉眸看著他繼續輕聲道,「雖說王爺不能真的同錦瑟交心,可而今錦瑟嫁給了王爺,便會設身處地為王爺著想。王爺若有什麼心事,自可同錦瑟開口。」

「同你開口又有何用?」錦瑟話音一落,華年便緊跟著問了句。

聽聞華年這般說,錦瑟先是怔愣了一下,繼而輕聲笑了笑,「王爺不開口,又怎得知道有沒有用?」

華年聞言,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道了句,「有一個於本王而言很重要的人,本王得知了她的蹤跡,可而今卻不能將她帶回來。」

錦瑟心頭一震,自知華年口中的很重要的人是誰。先前她給華年看過那個小冊子,想來華年便是依著那本小冊子上的推斷,追查到先皇后的蹤跡。

見錦瑟許久沒有應聲,華年正準備繼續開口,蓋在身上的衾被便被掀開了一處邊角,緊接著錦瑟冰涼的身子透過裡衣貼近他的後背,伸出右臂攬住他的腰身,身體不由地緊繃起來。

感受到華年明顯有些僵硬的身子,錦瑟不禁抱得更緊,柔聲道,「王爺這般隱忍謹慎,王爺想要的,都會有的。」

聽聞錦瑟此言,華年的心頭不由地酸澀起來,卻也泛起了絲絲暖意,伸手附上錦瑟環在他腰身上的柔荑,一邊摩挲著一邊輕聲應了句,「你也同樣隱忍謹慎,你想要什麼,本王都滿足你。」

錦瑟輕笑,反手握著華年,學著華年的樣子摩挲著他虎口處被刀劍磨出的厚繭,狀作玩笑地開口道,「錦瑟想要王爺的心,可王爺的心只有一個,給了凌小姐,便沒有……」

沒等錦瑟說完,華年便翻了個身,面對面看著她,拿著她的手摸向胸口,聲音低沉道,「本王的心便在這兒,你若想要自可直接拿去。」

錦瑟依稀能夠看到華年泛著熠光的眼眸,手心處是他有力的心跳,愣神了許久,在華年就要湊近她吻上來的時候慌忙抽出手來,平躺在床上,平緩著心跳。

她每每說這種話做這種事,華年一向鎮定自若,倒是她,潰不成軍也就罷了,還時常落荒而逃。

華年見狀,直接俯身壓到了她的身上,輕車熟路地將她的裡衣解開,垂首吻向她時,錦瑟卻連忙轉過了頭,教他撲了個空。

待華年重新平躺了回去,這才輕聲問了句,「王爺為何不願同錦瑟生養一個孩子?」

沒有想到錦瑟會突然這般開口發問,華年不由地蹙了蹙眉頭,正思慮著該如何同錦瑟解釋,便聽得錦瑟長吁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埋怨道,「王爺的床榻太硬了,板得錦瑟腰痛。」

華年自知錦瑟這是在有意轉移話題,便也沒再說什麼。待聽到錦瑟均勻的呼吸聲,過了許久才輕聲應了句,「不止本王,便是華氏一族的先人也絕不會教華氏一族同南宮氏族的子嗣誕下。還有一點,日後你總要過去北夷,這般做不值得。」

說完這番話,華年也算是長舒了一口氣,既是解釋給錦瑟聽,也解釋給他自己聽。

夜裡在華年的房中睡得腰酸背痛得很,翌日一早,錦瑟便頂著眼下的兩塊烏青繫上外衫回了卿緗院又睡了個回籠覺,再一睜眼便就已經巳時了。

見錦瑟坐起身,素心這才走上前將帷帳掛起來,看著她輕聲道,「先前宮裡遞了信過來,說是良美人欺君罔上,假借懷有身孕一事平白受了皇上的賞,教惜妃娘娘予之照料,又欲借用此事陷害惜妃娘娘。」

錦瑟打了個哈欠,將漱了口的水吐到婢女端著的痰盂中。聽聞素心這般說,立即抬眸看向她,蹙眉問道,「怎得不早點知會我?」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自一旁的木施上取下外衫披上。

素心連忙跟上去,幫著錦瑟將帶子繫上,「王爺說娘娘昨個兒睡得辛苦,既是惜妃娘娘一人能解決的事,便就不教娘娘過去了。」

錦瑟聞言,攏著外衫的手微微一頓,反問了句,「此事解決了?」

素心頷首,「惜妃娘娘本就聰穎,又有陳貴人相幫,良美人不過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煙柳女子,自是無需娘娘再出面。」

錦瑟緩了口氣,繼續問道,「焦家可有什麼動靜?」

「你怎地不問問那良美人是如何處置的?」錦瑟話音剛落,華年便自門外邁步走了進來。

素心俯身為錦瑟繫上腰封,朝華年微微欠身,便退到一旁,沒再作聲。

華年進來便徑直坐到軟榻上,示意十娘將東西端上。

錦瑟順勢坐下,一邊看著十娘將托盤上的東西一一放到桌上,一邊輕笑道,「良美人不過一個美人罷了,父皇若當真歡喜,依著她而今有身孕的榮寵,即便不會給她惜妃娘娘的位置,想也得封個婕妤貴人。若非父皇知道良美人是為焦國公辦事的人,那些寵溺的所作所為皆是表面功夫。便就是父皇當真歡喜,不願讓良美人招太多的嫉恨。可王爺既是這般問,想來定不是錦瑟能猜到的處置這般簡單。」

華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自十娘的手中接過湯匙舀了一碗放到錦瑟面前,復又抬眸看著她繼續道,「進宮的那些馬車中,有一輛察覺到了異常。」

錦瑟聞言,不由地蹙了蹙眉頭,「王爺的意思是,焦家準備動手了?」

聽聞錦瑟這般問,華年也不著急應話,將她面前的湯碗又推了推,「快些喝,喝完了本王告訴你。」

錦瑟無奈,拿起勺子來攪拌著,卻始終沒有喝上一口。

十娘見狀,還以為錦瑟對此仍生有戒心,不禁開口解釋道,「娘娘,這八珍湯是十娘一早上起身熬的,又依著王爺的吩咐同白粥煮在一處。味道雖不太好聞,可對身子百利而無一害。」

錦瑟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轉眸看了華年一眼,正準備開口,便聽得十娘繼續道,「王爺知道娘娘昨晚沒睡好,一早便遣人教十娘取了幾床鋪蓋,鋪在床榻上。王爺不說,想來娘娘也知道,他這是為哪般。王爺行軍打仗睡慣了硬床板,而今卻肯為娘娘做這些……」

這是十娘第一次當著華年的面和錦瑟講華年的好話,可沒等她說完,華年便沉聲打斷了她的話,看著錦瑟淡淡道,「本王想尋個人去替換掉駛車上的人,做安插在焦家的探子。」

錦瑟自十娘的那番話中回過神,看向華年的眼眸中多了幾分不自在,撇過臉去靜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王爺可有人選了?」

華年鄭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江奎。」

錦瑟先前便知道,華年既是這般同她講話,選定的那人自然同她有關。只是錦瑟如何也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是江奎。

自她出宮后,江奎便被華年調去了他那處,至於究竟做什麼,華年沒有同她講她也沒想著問,只大概曉得像是暗線之類的。聽華年而今的意思,先前江奎便已被安排在了焦家之人的中間。

可而今行徑與先前還是不同,若是被人察覺,動輒就是性命之事。

華年自是知道錦瑟所憂,沒等錦瑟開口便繼續道,「本王會遣人護著他的安危。」

錦瑟微微頷首,執勺喝了一口湯粥,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問道,「此事王爺可同江奎說了?」

雖說江奎先前跟在她身邊侍候,可此事關乎性命,即便江奎教她來做決定,她也斷不可能不問江奎便兀自做主。

「若他不應,本王也不會同你講。」

聽聞華年這般說,錦瑟這才點頭應了聲。執起湯匙來為華年舀了一碗,放在他面前,「錦瑟也有一事同王爺講。」

華年點頭,等著她開口。

錦瑟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緩緩道,「錦瑟想,回宮住幾天。」

錦瑟話音剛落,華年想也未想便直接開口道,「不準。」

「王爺,此事關皇城安危,錦瑟不可能坐視不管。」

華年嗤笑,「而今是焦家,日後若是本王想要,你……」

「王爺不一樣,」沒等華年說完,錦瑟便打斷了他的話,兀自開口道。

見著錦瑟眼底的深意,華年不覺恍惚起來,錦瑟知道他身份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想著昨晚兒上錦瑟也是一副莫名奇怪的模樣,不禁沉聲問道,「何處不一樣?」

「王爺若坐上皇位,定然是位明君。可焦國公,錦瑟不信。」

「你連自身的性命都顧不了,還顧念著皇城?」

聽聞華年此言,錦瑟便蹙著眉頭開口道,「王爺知道,這不一樣。」

華年聞言,盯著錦瑟看了許久,才嗤笑了一聲,「你若生了什麼事,本王概不負責。」

錦瑟輕笑著點了點頭,「王爺放心,錦瑟不會給王爺添麻煩的。」

看著錦瑟用了湯粥,華年便離開了。而錦瑟在華年離開之後,便遣素心整拾好衣物,教葉襄備好了馬車。將將走到安王府門處時,便見著素榮的母親氣喘吁吁地跑了來。

一見到錦瑟便直接跪下叩首道,「王妃娘娘,榮兒是個好孩子,宮中的蘇家人都走了,只有這孩子聽話,自九歲起便跟在娘娘身邊,這一跟就是六七年。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卻平白丟了性命,奴婢求娘娘還榮兒一個公道。」

錦瑟沒有想到而今過了這麼久,素榮的母親才過來尋她說這番話,也不知是受何人指使,又有何目的。

素心見狀,連忙俯身將蘇二娘扶起來,「二娘有話便好生地說,光天化日的,這般平白行此大禮,教人看了去,不定怎麼說。」

蘇二娘連忙抹了抹眼角,「奴婢絕非不說理的人,只要能教害榮兒落得此等下場的那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奴婢才會安心。而今蘇家在京中高不成低不就,娘娘不幫,更無人相幫。」

錦瑟挑了挑眉,「你想要他如何?」

「死。」

錦瑟停頓了片刻,見蘇二娘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樣,這才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只要焦覃再是那般行徑,她便設計取了他的性命,為素榮討個公道。

錦瑟進了宮,先是回了婉秀宮,其後才過去議事殿去見了崇准。婉秀宮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議事殿倒是變了模樣,掛在書案旁的畫卷被取了下來,那處便變得空落落的,連得崇准瞧起來也比先前憔悴許多。

錦瑟進去的時候,崇准正合眼小憩,聽聞高盛喚他,這才慌忙睜開了眼,捏了捏眉間,聲音略顯沙啞地看著錦瑟道了句,「瑟兒來了。」

錦瑟微微欠身,順著崇准指的方向坐過去,輕聲道,「錦瑟此番回來是要小住幾日。」

「同安王鬧了彆扭?」

沒成想崇准竟會這般打趣,錦瑟連忙搖首,輕笑了一聲,緩緩道,「焦家而今動作不斷,錦瑟挂念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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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以權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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