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水耗子
「今天是什麼日子?」夏妤知道,葛氏能來這裡,並且哭成了這樣,怕是自己已經昏睡了不少的時間。
「女兒,可叫為娘擔心,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哦!」在水牢里夏妤不知道時間,自己也因為在那天看多了分析報告最後睡得香甜,不知道自己就這麼昏迷了,所以沒有查看時間,這會她蘇醒,系統也就自動開啟了,時間顯示,是她被扔進水牢的三天之後。
三天了。
三天,可以發生很多事,夏雨看著葛氏,見屋內沒人,也沒有故意避開那些虛假的客套話,直接問她,「別哭了,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給我哭喪?呵……」
「你,夏妤,你怎麼不知好歹?」葛氏扔了手裡的錦帕,淚水一下子就沒了。
夏妤撇了一眼,「眼淚收放自如,葛氏真厲害。」這要是在現代,她不去當演員都可惜了!
葛氏知道自己此時來的目的,沒有與夏妤針鋒相對,站起身來,回頭將屋門關上了。夏妤扶著床幃坐起身,躲開了葛氏叫人作嘔的親昵,冷著臉說,「你來,一定有話跟我說。」
葛氏見夏妤如此,也不再演戲,瞬間將臉上的笑容撂下,換上了一層冰霜。屋內沒有其他人,兩個人說話不需要避嫌,葛氏將從袖子里拿出一怔書信來,遞給她。
夏妤深看了一眼,卻沒有急著去接。
葛氏定定的看著夏妤,說道,「怎麼,你想反悔?」
夏妤冷嗤,抬手將面前茶几上的茶水潑了過去,同時將系統警報關閉。那張疊整的紙被茶水染濕,頓時化成了一攤白霧,白霧發出嗆人的味道,將整間屋子都充滿了煙霧。
葛氏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她將手絹蓋住口鼻,後撤幾步,眼神怪異的瞧著夏妤。
夏妤毫不在意,因為體力不支,她強打精神從床上坐起,走到鄰近房門的地方站住,赤足而立,地上的涼一波一波的傳遞過來,叫她渾噩的神志也漸漸的清醒了。
「夏妤,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會相信嗎?」葛氏鎮定的對她說。
夏妤當然相信,只是她更相信,這書信上的毒,「我自然相信,並且我知道,這信上的內容還是你葛氏自己打探而來,自己親手書寫,旁人並不知情。只是……」
「只是什麼?」葛氏沒有想到,夏妤竟然會相信。
「只是,我相信即便你再怎麼小心也會有人知道你我的事。」比如蒙烈,夏妤都知道,蒙烈對夏妤和葛氏之間的事情絕對清楚,可這裡面的毒卻不是蒙烈所為,夏妤看著葛氏一臉詫異的樣子又說道,「天下的母親都一樣,可天下的父親卻不一樣,葛氏,你難道不知道嗎?」
葛氏的心「碰碰」亂跳,她緊緊的盯著地上的白霧,眉頭緊鎖,回想起交出門前曾主動要求送她出來的小廝,又想起跟隨她多變的丫鬟們,能碰到這封書信的人還真不少,並且在府上,她的地位再高,也不過是夏海的一句話嗎?
想到此,葛氏心底的恨意漸漸的斂上眉心。
夏妤知道凡是點到而止,葛氏肯費心為自己做事自然是好,她不能一點好處不給,於是將系統里的解藥拿了出來,對她說,「這是你的解藥,服下之後你的毒就解了。可是夏婕……」
「你想怎麼樣?」葛氏焦急的問她。
夏妤不慌不忙的將門打開,頓時一股清風吹來,叫夏妤昏昏沉沉的頭清爽不少,她一面將視線放在外面一面對葛氏說,「我相信葛氏不是蠢笨之人,我剛剛的提醒葛氏的心底一定有了計較吧,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凡是不可說明,葛氏是聰明人,回去好好查一查,那個人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不惜害死你的女兒,你該作何感想?」
葛氏一愣,臉色頓時白了。連日來,她所做的事情都是那種叫人去打點,可若是有人想查,也易如反掌。只是葛氏的心中,從未想過這麼想過,如今從夏妤的口中如此一說,她的心就開始不安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他怎麼能害自己的女兒?!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葛氏想到了,睜大眼珠子對夏妤低喃。
夏妤似乎瞧出了葛氏的疑慮,冷笑著說,「不要忘了,我也是他的女兒……」
葛氏的眸子一凜,不再吭聲。
夏妤又說,「夏海能夠害我,甚至不惜親自將我打成重傷。」確切來說是打死,可夏妤卻沒辦法說出口,她頓了頓又說,「夏海如此狠心對我,就不會狠心對夏婕嗎?同樣是女兒,我與夏婕之間只差一個母親。可你對夏海來說,只是女人。這世上珍奇的野獸甚少,稀缺的藥材及其難尋,唯獨女人到處都有。現在夏海的地位如日中天,他想要什麼會得不到?!不要忘了,在男人那裡,感情和親情在一定時刻,是他出賣的最好利器。」
葛氏垂首不語,但從她的神情上,夏妤知道,葛氏的心在動搖。
「葛氏,不管這些話我說的對與不對,這件事你也看到了,若是不相信,你大可回去質問夏海。若是真的,我相信你會有辦法處理好。若是假的,你大可以為是我只是想從中間挑唆,不過也不會影響你我之間的合作。只要你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的女兒夏婕就不會出事。」說完,夏妤將夏婕所需要的解藥只拿出了三分之一的計量,並且祛除了一味至關重要的解藥扔給了葛氏。
葛氏接在手裡,她顫抖著雙手,看著解藥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麼。
夏妤對她笑了笑,「你完全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不過解藥是真的,若是不相信你葛氏可以去找人查驗。只是不知已經過了三日,現在夏婕是否還有力氣睜開眼?再耽擱下午,夏婕會是什麼樣我還真的不知道了。」夏妤知道毒藥用在夏婕身上的後果,她有把握用毒藥長期控制夏婕和葛氏,就有把握叫夏婕在不亂服用解藥的情況一直這麼半死不活的活著。
葛氏咬著薄唇,淚水又在眼眶裡打轉,本該兩日就過來的她,卻因為夏妤被關押水牢耽誤了時辰,此時的夏婕已經完全沒有生的跡象,但大夫們卻都說夏婕沒死。人沒有死,又睜不開眼,說不得話,就算是吃飯都成了問題,這樣的夏婕,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但天下母父心,葛氏會眼巴巴的看著夏婕死了嗎?
「我,我回去會查明真相,你要的東西我會儘快送過來。」葛氏抹去臉上的淚水,提步就走。
夏妤將所有的話都點到,她沒有阻撓葛氏的離開,笑望著葛氏離去的背影,夏妤有那麼一瞬的晃神,她突然在想,若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在世的話,此刻是否也因為自己的遭遇而跪在蒙烈的跟前求饒?!
「混蛋!」
想到蒙烈,竟然關了她兩天兩夜外帶贈送「游泳池」,瞬間火冒三丈。
「咚!」
夏妤抬腿踢翻了跟前的花瓶,花瓶碎裂,驚醒了隔壁正在晌午熟睡的春天和秋天。
「娘娘,娘娘,您終於醒了?」兩個丫頭脆生生的叫著,腳步一前一後。
眼見的春天看到了躺在地上碎裂的花瓶緊張的問,「娘娘,您沒事吧?」
夏妤搖搖頭,笑看著兩個小姑娘,雖然和原主也查不了多少,可真正的夏妤已經快要三十的女人了,經歷過那麼多,她的內心再無那麼多單純可愛的想法,她無力的笑著沖兩人招手,「過來。」瞧著兩個丫頭都瘦了一圈,眼神里滿是擔憂,心裡的火也消了不少,「吵醒你們了?」
兩個丫頭笑著看夏妤並無大礙的樣子也高興不少,秋天扣了扣眼屎,對夏妤說,「娘娘,是不是餓了,奴婢去給娘娘做飯去,娘娘想吃什麼?」一看秋天就是一個對吃有研究的丫頭,似乎說著話的功夫,嘴裡都開始流口水了。
夏妤笑著說,「好,好,去吧,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秋天一樂,提著裙擺就跑走了。
秋天一走,春天就跑上前,攙扶著夏妤,「娘娘,剛剛夏府夫人還在這裡,這會兒就回去了?」
夏妤對她點點頭,「不過是過來看看我,沒什麼事。」
春天也說,「最近夏府夫人常過來,剛剛是我和秋天睏乏的緊了,夏府夫人就說她來照看娘娘,我們還不放心,可不知道怎麼的就睡了。」
夏妤拍拍春天的腦袋,「知道你們這兩日太累了,身體一旦停下來肯定睡得沉,我不怪你們。」
春天一聽不用懲罰,樂的飛起,她雙臂架住夏妤,「娘娘,快,我扶您進去,外面還有些涼,早上才剛下的雨呢。」
「沒關係,我出來走走,透透氣。」
「哎呀,娘娘,您怎麼不穿鞋子啊,這可使不得。娘娘別亂動,我去找東西過來清理乾淨,娘娘沒可別傷了腳。」
夏妤笑著對春天說,「我才做了一把水耗子,不穿鞋又怕什麼,別大驚小怪的!?東西一會兒再清理,我不過去就是了,傷不到我。來,跟我說說,這幾日府里都發生了什麼?」
春天重重點頭應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