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夢一場

喜年宮。

這死牢之中的消息早已經傳來。

蕭清婉眼瞧著睡在搖籃之中，面色安詳的孩子，晃動了兩下搖籃邊境，輕聲道，「死就死了吧，左不過只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立在身後的丫頭揚動嘴角，冷笑兩聲，「就憑她也配懷咱們陛下的孩子？這天下誰不知道，娘娘您是陛下的心頭肉。」

蕭清婉低著頭，雖沒有答話，可雙眼之中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喜悅之色。

她別過頭，才要說話，卻聽院外傳來公公的聲音，「陛下駕到。」

蕭清婉立即站起身，快步往院外而來。

慕容楓本冷著雙眼，可一瞧見蕭清婉，這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向上勾動。

「陛下。」蕭清婉快步上前，「死牢的事情臣妾都知道了。這鹿子兮跟隨您多年，她的喪儀臣妾會好生籌備的。」

卻不想，慕容楓竟然別過頭，雙手環住蕭清婉纖細的腰肢，「你的身子，不要在外面受風。她的喪事自有禮部定奪。」

聞言，蕭清婉的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差距的笑容，那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擔憂的神情，「可是……」

「沒什麼可是。」慕容楓擠出一個笑容，環著蕭清婉徑直往府中而去。

他身上那股好聞的梔子香味順著空氣漫進蕭清婉的鼻腔之中。

終於，再也不會有人和自己爭搶這個男人了。

這一夜，蕭清婉睡得很香。

這一夜，慕容楓卻睜著眼睛，一夜未眠。

大火將死牢燒成了一片廢墟，四處都是焦黑之色。

她本是個征戰沙場之人，比這慘烈百倍的局面她也曾經見到過。

更何況，這個女人背著自己和旁人苟且，死有餘辜。

每每他想到這裡之時，心口卻不由自主地跳動一番。

天色才剛剛放亮，慕容楓立即坐起身。

他雙手撐在膝上，一雙眼睛打量著窗外霧蒙蒙的白色。

與大渝國的那一場仗，便是在這樣的時候打響的。

鹿子兮率領著大軍沖在最前面。

她慣用的細蛇長劍在人群之中左沖右殺，身姿靈動，宛如一隻在叢林之中奔騰的獵豹一般。

慕容楓站在高坡之上，滿意地看著敵軍一點點退卻。

有這樣一個得力幹將為自己東征西討，省了他不少的麻煩。

突然，鹿子兮那張臉幾乎貼在了慕容楓的面前。

她嘴張得極大，嘴唇上下合動，似乎在說什麼，可是慕容楓卻什麼也聽不到。

「陛下……陛下……」一個空靈的聲音從耳畔象棋。

慕容楓打了一個激靈，猛然直起身子，這才發現，不過是大夢一場。

蕭清婉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試探著望著慕容楓的眼睛，輕聲道，「陛下，您沒事吧？」

慕容楓遲緩地轉過頭，上下打量著蕭清婉，許久之後，才慢慢點點頭，「什麼時候了？」

「該上早朝了。」蕭清婉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喚來公公，為慕容楓打點。

「你再歇歇。」他滿面皆是溫柔之色，伸手揉了揉蕭清婉的頭頂。

若不是那三個字，蕭清婉便要以為，面前的男人，眼中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