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要是能懷孕,要你幹嘛?」
第二天,我起床時候已接近中午了,奶奶留了早飯給我,反倒不提讓我走的事情了。
我盯著她看,她立即白了我一眼。好吧,還是以前那個沒人味的奶奶。我突然覺得這個奶奶還挺可愛的。
白天的余村很漂亮,正是春夏交接的時候,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樣子。在大太陽里伸了個懶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一部分又回來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余楨啊余楨,至於嘛,這麼整天自己嚇自己的。」
我去看了表嬸,她正忙著布置靈堂,準備晚上做法事。農村的法事很繁複,來了幾個鄰村專門忙白事的人幫忙,好多紙房子、紙車子、紙人什麼的亂七八糟的擺在院子里。
趁表嬸手忙腳亂的時候,我悄悄溜進了表叔表嫂的卧室。那間房間拉著窗帘,大白天的還是很暗,站在屋子裡適應了一會兒,才隱約看得清床~上躺著的表叔。
我一步步走過去,看見表叔蓋著床厚被子躺在那邊,整個人悄無聲息的。
「表叔,表叔」,我輕聲叫了幾聲,卻毫無回應。我走近了那張大床,俯下~身去,仔細打量表叔。
哐當,卧室的門被金喆撞開了。「你在這邊幹什麼呢,到處找你。你表叔正睡覺呢,吵醒他不好吧?」
我趕緊擺了擺手,跟金喆一起出去了。
金喆說要出去走走,繞過在院子里已經快要搭好的靈堂,拉著我往村外走去。
白天的余村也幾乎見不到人,偶爾幾個從村外田裡面回來的老人,見了我都有些不大敢打招呼了。看樣子這些年我變化不小,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野丫頭啦。
村子東頭幾畝田外面是一片荒地,再往前走,就是渺無人煙的密林了。雖然頂著大太陽,進了林子裡面還是陰冷異常。
這個林子在我小時候算是禁地,大人都不允許小朋友進去的,傳說每年都有小朋友淘氣跑進去,再也沒出來。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腳下已經沒有路了,遍地荒草野石,路越來越難走。我提議往回走,金喆不理會我,在一塊稍平整的石頭前蹲下,「過來看,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一臉問號,「這是什麼啊?」
金喆不理我,從背包里拿了一把摺疊放置的小鐵鍬出來,開始挖地。我看著她手腳不停,噗嗤笑出了聲。
「你太好笑了,怎麼什麼都是迷你的。我感覺自己在跟一個小人國國民打交道。」
金喆依舊不理我,也不肯讓我幫忙,就只顧著埋頭苦幹。
別看她人小,力氣和耐力都驚人,不一會功夫,就挖了個一米深的坑出來。
金喆扔了鐵鍬跳下去,三下五除二扒拉出一個金屬盒子出來。
那金屬盒子是墨黑色的,像是某種不易腐蝕的金屬做成的。上面有著盤龍雕花紋,做工精細,一看就不是當代的東西。
金喆從脖子上拽了跟項鏈出來,項鏈下面有一個類似鑰匙的小吊墜,齒紋看起來極為複雜。
金喆把小吊墜插~進盒子中心孔洞,轉動幾下之後,金屬盒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輕巧地彈開了。
裡面是一塊小巧的古玉,帶著墨綠色的光,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古玉形狀樸實,只是小小的一個橢圓形,但就是透著奇怪,讓我聯想起某種動物的眼睛。
金喆用一根紅線穿好古玉,戴在了我的脖子上。「用這個來看一看余村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金喆正說著,突然被遠方跑來的兩隻狐狸撲倒在地。
兩隻狐狸體型碩大,比一般的野狼還要大上一圈。其中一隻狐狸咬住金喆的大~腿,讓她沒法跑動。另一隻踩在金喆的身上,張嘴就向著她的喉嚨咬去。
我拿起金喆的小鐵鍬向金喆身上的狐狸打去。那狐狸冷不防挨了一下,回頭向我呲牙低吼。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抬起鐵鍬繼續揮打。還沒打下去,就感覺肩膀被一雙毛茸茸的大爪子向下一按,隨後仰身倒了下去。
我擔心金喆安危,立即支起身子,沒想到抬頭就看到一張大嘴向我咬了下來。
任憑我再膽子大,這時候也沒了想法,想到我一個現代女子,貌美如花的年紀,竟然在深山老林被只狐狸咬死了。這死的也夠有新聞性的了。
眼看那大嘴就要咬到我的喉嚨了,說時遲那時快,就看到一個瘦長身形的男子從我背後跳出來,一腳將那狐狸踢開了。
那狐狸吃痛,回頭就要再咬,歪頭張嘴咬過來,一眼看到我身旁那男子,立即停住了。低吼了兩聲,快速逃開了。
我連忙去看金喆,還好她只是左肩和腿部受傷,其他沒有什麼致命傷。
金喆看到我身旁的男子,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立即爬起來雙膝下跪,一副低頭認罪的樣子。
那男子搖搖頭,「我真後悔收了你這麼個徒弟」,說完甩手就要走。
我連忙起身拉他,剛一觸碰到他的身子,就感覺一股寒涼之氣傳來,那熟悉的,陰冷的感覺再度襲來。
「難道是他?」
我心頭一緊,再不敢碰他。
他轉過頭看著我,「你猜的沒錯。是我。」
我心裡翻江倒海,張著嘴都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話了。
那人可不管我,還是拉著一張臉,「你肚子里已經有我的孩子了,能不能回去老實呆著?」
這回我心裡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還好我是一名貌美如花的現代女子,只是用顫抖的雙手指著他:「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他一臉看白~痴的神情,「你有我的孩子了,能不能消停點安心養胎?」
雖然我是一名貌美如花的現代女子,但我真是氣瘋了。「你神經病啊,你才懷~孕了呢!」
那男子仰天向上四十五度角低聲冷笑,「我要是能懷~孕,要你幹嘛?」
「好嘛,原來你只是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氣頭上的我駕輕就熟地扮演起了怨婦角色。
那男子看我實在難纏,冷哼一聲,一甩手嗖地一下從我身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