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蔥歲月
「其實你也不醜，單身大抵是因為...」
方華看著李攸，喉結輕微滾動。
「因為什麼呀？」李攸見方華說自己不醜，心情很不錯。
「你是一個二貨。」方華忍不住笑出聲，「鬼才喜歡二貨。」
「呵，你單身也不是由於情商低，而是因為你太過悶騷。」
李攸不甘示弱的嘲諷方華，落寞的靠在落枕上，回憶著自己的大學生涯，「唉，你說祥子他們四個，總是窩在宿舍里打遊戲，怎麼就能找到女朋友呢？太不可思議了。」
「淡定。」方華小抿一口酒，提醒李攸道：「我們宿舍就你一個還單身，淡定。」
「我...」
李攸張了張嘴，兀自咽下愁苦。
「老實說，我也沒想到能成為小伊的男朋友。」
方華緊捏易拉罐，覺得自己目前所擁有的一切是那麼不真實。他想起入學的那幾天的生活，臉上又流露出笑。
....
七年前，九月初，電子科技大學。
「一二一，一二一...」
方華偷偷斜瞟幾眼身邊的同學，努力糾正自己走正步的姿勢。
「方華，給我出來！」
教官實在有點兒看不下去，已單獨教了方華好幾遍，可方華始終改不了順拐的習慣。
方華一言不發的從隊列中走出，微微的臉紅。
「你單獨走幾步試試。」
教官沉著臉說道。
方華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念著『一二一』，伊始，他走正步的姿勢還算中規中矩，可漸漸的就出現同手同腳的情形。他發覺自己的錯誤，臉一紅偷偷看向正前方的教官，聽到同學們的笑聲。
「停，你在做什麼？」教官深嘆一口氣，微微扶額遮住自己的雙眼，「再來一遍，跟著我的節奏，一二一....」
方華再次打直自己的背脊，循著節奏走起來。
不消片刻后，他再次出現同手同腳的情況。
教官大步走向他，糾正著他的手，跟在他的身邊喊口號，方華皺著眉頭繼續往前，心裡愈加的緊張。
直至最後，教官也忍不住笑出聲，「行了，行了。方華同志，你去邊上單獨的練習一下。」
「哦。」
方華聳拉著頭輕應一聲，聽著背後的嬉笑聲默默地走向林蔭小道的邊上。他覺得自己好丟臉，嘆息抬眼間就瞥見前方的羅小伊正和一個女生撐著太陽傘，手裡捏著奶茶饒有興緻地盯著自己。
他一愣，臉頰更加滾燙，側著身子希望羅小伊沒有認出自己。
「方華，你還站在原地幹什麼，自己練習呀。其餘同學，原地立正休息一會兒。」
教官忽地沖著方華大聲說道。
方華蹙眉，心裡憤懣不已。
不遠處的羅小伊和宿友笑出聲。
「小伊，我發覺看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學弟發窘是件蠻有意思的事情。」站在羅小伊身邊的女孩子說道：
「特別是站在他們邊上喝奶茶的時候。」
「我們很招仇恨。」羅小伊認出方華，拽著自己宿友的手臂想要離開。
「這樣才有趣嘛。」她宿友不以為然，狠吸一口奶茶沖著練正步走的方華叫道：「小學弟加油，練好了，學姐請你喝奶茶。
看，就是我手裡的這款奶茶，超級解渴。」
方華聽到后更加鬱悶，偷偷看了眼羅小伊后，拉低自己的帽子。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也想走正步嘛？」
教官對羅小伊兩人說道。
「不是，不是。」
羅小伊急忙搖搖頭，拽著自己的宿友往邊上走，「走了，別招仇恨了。」
方華抬眼望向逐漸走遠的羅小伊倆人，偷偷舒緩一口氣。他繼續糾正自己同手同腳的習慣，直至暮色四合才結束訓練。
「方華學弟，練習走正步很累吧，要不要學姐幫你？」他休息時收到羅小伊的信息。
「怎麼幫我？」方華問道。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吧。」羅小伊回答。
方華將位置分享給羅小伊，站在男生宿舍下邊，等待著羅小伊。
不消片刻后，羅小伊就提著箱子出現在方華的面前，「吶，全在這裡。」
方華低下頭，看著羅小伊打開箱子后，瞅見好幾袋衛生巾，他挑眉，訝然的凝睇羅小伊的雙眼，「你帶這個來幹什麼？」
「你走正步，腳不疼嗎？學姐是過來人，將姨媽巾墊在鞋子里能夠有力緩解走正步產生的痛疼感。」
羅小伊看著方華，「這比超市裡的便宜，你買不買？」
「我不要。」
方華紅著臉搖頭，瞥見箱子里還有收音機，英語四六級的考試資料以及小鎖，「這些也是幫我軍訓的東西？」
「不是，我是學姐嘛，當然要為學弟的未來著想。英語課程需要收音機、考試資料，你宿舍里的抽屜也需要鎖。還有，學弟玩遊戲嘛？我這還有滑鼠....」
羅小伊推薦著箱子里的產品。
方華暗暗咋舌，本是不想買，可羅小伊居然對他撒嬌，他臉一紅就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光是衛生巾就買了五包。
羅小伊臨走時，方華紅著臉說，「你不會今天賺了我的錢，明天就買了奶茶和西瓜在邊上看我走正步吧？」
「怎麼會？學姐是那樣的人嗎？」羅小伊搖搖頭，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想著內向的男孩子果然好下手，一下子就把庫藏全部賣出去了。她安慰著方華，「學弟別傷心，很多人都會同手同腳。」
「你以前走正步也同手同腳？」方華看著羅小伊問。
「怎麼可能，我有那麼笨嗎？」羅小伊搖搖頭后就瞥見脖子都漲紅的方華，語氣稍微一頓后，趕緊笑著說，「對，我就是那麼笨。學弟加油，我明天買冰淇淋來看你。」
「你...」
方華被羅小伊這句話氣得差點吐血，看著抱著箱子小跑離開的羅小伊，硬生生的把話咽下去后，低頭看著手裡的衛生巾，總覺得自己被羅小伊坑了，他壓根兒用不了那麼多。
「學弟加油。」
不遠處的羅小伊轉身，長發隨後一甩，凌亂的散落在她的肩頭，她沖著方華莞爾一笑，鼓勵道：「你要是走好了，我請你喝奶茶。」
方華愣愣地看著羅小伊的笑容，驀然間感覺自己似乎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