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一刻，握牢的手
「喂，你在笑什麼？」
李攸看著方華的側臉，發覺方華沉默很久后竟然傻笑起來，「你中邪呢？」
「唉，你個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
方華看向李攸后搖搖頭，「你多久才能找到女朋友？」
「滾！」
李攸悶悶不樂地推開方華，去逗趴在不遠處的一頭黑貓，「幽妮，過來。」
黑貓半閉著眼皮子，仿若沒聽見李攸的話。
「嘖，這頭貓怎麼越來越懶了。」
李攸喝口酒，嘟噥道：「當初還是我從羅小伊手裡買來的，這頭貓跟它舊主人都一個秉性，都忽視我。」
方華聽后笑了笑，解釋道：「幽妮八歲了，一頭貓的壽命也就大抵十來年。它哪有精力理你，改天讓小伊看下幽妮。」
「她看到幽妮后就會明白你是一頭舔狗。」
李攸調侃的笑了笑，「嘖嘖，當初羅小伊畢業時，某某人哭著求我去買羅小伊用過的東西。」
方華避開李攸的目光，盯著趴在地上的幽妮，這頭黑貓就是他求著李攸幫買下的寵物。
「你忘了沒？」李攸撞撞方華的肩頭。
方華沒吭聲，起身抱起黑貓走回房間中。
....
數日後，清溪北街15號院落。
羅小伊隔著窗戶望向回飛的灰鴿子，不時揉幾下發腫的眼眶，她剛剛處理好自己父親的後事，還未從悲慟里走出。
「別難過，你爸也不希望我們一直傷感下去。」她母親泡好茶，低著頭低聲說，「去年的時候，我本想把他的病情告訴你。可他說告訴你也只是把悲傷傳遞給你，他不讓我說。
對於你爸來講，你和東旭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說完以後，將茶遞給羅小伊，「方華這幾天都有來，你不見他一面？」
「媽，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和爸。」羅小伊扭頭抱住自己母親的腰，沒回答關於方華的問題，她哽咽道：
「我不該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你長大了，也不可能像個孩子一般留在故鄉。」她母親嘆口氣，捏著羅小伊的臉頰，「別哭了，我們從來沒怪過你，你要好好的生活，才對得起你爸。」
羅小伊仰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忽然之間生出要留在對方身邊的意願，她眼眶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篤篤——
正在此時，外邊響起敲門聲。
羅小伊的母親扭頭，露出柔和地笑，「多半又是方華來了，你就見見他吧。」
羅小伊沒有說話，抹去淚水，看著自己的媽把門打開。
方華抱著貓走入，有禮貌的對羅小伊的母親打招呼，偷偷看向羅小伊后，他蹲下把黑貓放下，指望著『幽妮』能緩解羅小伊心裡的愁苦。
可當黑貓落地后，直接趴在地上休憩起來，把方華氣得不行。
「幽妮！」他壓低嗓音輕叫道。
「喵～」
幽妮抬眼斜瞄著方華，慵懶的叫了聲。
「呵呵...」
方華見此，只能沖著扭頭看來的羅小伊苦笑起來。
羅小伊還記得幽妮，畢竟她瞞著宿管養了這頭黑貓整整四年。
「它叫幽妮？」她指著黑貓，向方華問道。
「嗯嗯。」方華點點頭，微抬腳輕踢幾下幽妮的屁股。
「喵！」幽妮壓低嗓音，挪動著自己的身軀，抬起爪子就是『啪』的一下拍在方華的腿上。
「我以前也養過一頭叫做幽妮的黑貓，不過沒那麼胖。」羅小伊的腦海里掠過自己養的貓，蹙著眉頭道：「你的貓長得也太胖了吧。
「哈哈...」
方華訕訕一笑，不好意思道：「它就是你以前養的那頭小黑貓。」
「額？」
羅小伊一愣，回想起買著自己貓的人好像是李攸，她起身看看地上的貓，又瞅瞅方華，驚訝地問，「你平時給它吃了什麼？豬飼料嗎？」
「我...」
方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羅小伊走到幽妮身邊，蹲下后抓住貓爪子逗弄，「幽妮，你還記得我嘛？」
幽妮斜睨羅小伊一眼，一副懶得記鏟屎官的樣子。
「唉，還是沒心沒肺的懶貓。」羅小伊抱起幽妮，又感嘆道：「太重了，我萬萬沒想到它會長成這番模樣。」
「抱歉，我把它喂胖了。」方華不好意思的說道。
羅小伊沒吭聲，抱著幽妮走到沙發處。
「你們兩個聊，我去買菜。」她母親偷看兩人一番后說道。
「媽，我去。」
羅小伊急忙把貓放下。
「那行，讓方華陪著你去買菜。」
她母親坐下，逗弄著貓，「我在家等你們。」
羅小伊一愣后看了眼方華，默然無語地走出家門。
方華急忙跟上去。
「原來我的貓被你買去了。」
羅小伊慢悠悠地向前，「我記得是你室友來買的，你怎麼不自己來？」
方華陷入短暫的沉默，回想起站在那一年唱著《後來》的羅小伊，「你畢業那會兒，我去找你表白，可你拒絕了我。
再後來，我聽說你要離開彭華，只好央求室友買下這頭貓。畢竟我去見你，那我們兩人之間的氣氛一定很尷尬。」
羅小伊聽到方華的解釋不由訕訕的笑。
「你的家原來就在彭華，為什麼不把貓帶回家？」方華看向羅小伊，以前不知道對方就是當地人。
「家裡人不讓養寵物。」羅小伊解釋道：「我從小就沒養過小寵物，才在讀大學的時候偷偷買了一隻貓來養。」
「哦。」方華點點頭。
兩人之間就此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心情...好了一些了嗎？」
片刻后，方華關切的問羅小伊。
「沒有，我心裡很空。」羅小伊深吸一口氣，按捺著自己的情緒，「我也覺得很內疚，還未來得及照顧爸爸，他就病逝了。」
方華凝睇羅小伊的側臉，眼神轉瞬黯淡下去，他低頭看見羅小伊空落落的手，鼓起勇氣一把握住，「小伊，叔叔不會責怪你的。」
羅小伊微微掙扎著手，扭頭同方華看去。
兩人四目相對，羅小伊發覺眼神澄澈的方華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很溫柔的男生，或者說，對方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她現在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