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故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遙遠的南方城市卡里蘭發生的一個愛情故事。

卡里蘭是安卡拉王國最美麗的城市，蘇約爾海峽吹來的季風為她帶來適宜的氣候，她四季如春，開滿了鮮花，又稱玫瑰之城。

里蘭妲是一個二等女僕，那時的她才14歲，她有個不能說的秘密，她和她所服侍的家族二少爺相愛了，再那個年代，這是不被允許的，可愛情的魔力讓她不顧一切。

所幸這位少爺也深愛著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兩個彼此相愛的人經常在高大的榕樹下幽會，在它的樹洞中享受著自由的時光，他們總是有著說不完的話。

可是幸福總是伴隨著不幸，兩人的事情終於被英明的夫人發現了，夫人並沒有聲張，而是悄悄的將米蘭妲帶到小房間中，溫聲細語的和她聊天，等這緊張的小女僕安穩下來，才緩緩將她的發現告訴了她。

里蘭妲是恐懼的，但她還是顫抖著承認了這不被允許的愛情。

他是這家的少爺，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僕，但他們相愛了，他們的愛是真誠的，正當的，並把他的戒指給夫人看。

尊貴的夫人並沒有為難這可憐的少女，她愛憐的抱著她，你不知道，那時的米蘭妲是多麼需要這個擁抱，她天真的以為夫人寬恕了她和他的愛情。

可是夫人卻用溫和而嚴肅的語氣，說出了她與她愛人的區別，無論是從精神方面，還是物質方面，都清楚的告訴了她。

「他現在是愛你的，我確信這一點，他只不過是看中了你的美麗，可美麗能保持多久呢？」夫人嘆息著，撫摸著她光滑的臉蛋。

「你沒受過他那樣的教育，你在智力方面永遠趕不上他，而不幸的關鍵就在這裡，我尊重任何一個人，在神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她讓渾身酥軟的里蘭妲靠在自己懷中，她的話語不停，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入她的心尖：「我們生活在世上，必須當心跨過那道界限，不然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就如同你們的愛情。」

夫人看著迷茫的里蘭妲，繼續說道：「我知道很多人喜歡著你，並向你求過婚，他們都和你的地位差不多，過得也很好，你考慮考慮吧。」

里蘭妲是清醒的，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正因如此，她才知道夫人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這讓她無比的悲哀。

她親吻夫人的手，流出痛苦的淚，她不知怎麼回到的房間，當她撲在床上，只有神知道她是怎樣的痛苦和掙扎，這是她人生中過得最艱難的一夜，她聽到她的心發出碎裂的聲音。

在第二日，她覺醒了魔力，成為了女巫，但這能改變什麼呢？里蘭妲離開了這座美麗的城市，獨自一人在荒野中遊盪，直到她被一名巫師找到，進行相關的教導。

但她始終沒有忘記他，當她能控制魔力的時候，她就離開了她的導師，去尋找她的愛人，她有自信追回自己的愛情。

可她得來的卻是噩耗，她的愛人，她的少爺，已經失蹤多時了。

在她付出不小的代價后，終於知道了愛人的下落，她的愛人去了遙遠的北方，並把自己獻祭給了那片古老的森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忘記一切，他會以另一種方式生活下去，直到贖清罪孽，靈魂升上天國花園。

「故事講完了嗎？」約翰雷發現自己又能控制身體了，於是低沉的問道。

里爾托夫人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

約翰雷起身，接過管家送來的包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畫室，悲傷的音樂還在他耳邊回蕩。

儘管外面已是黑夜，他卻沒有生出絲毫留宿的意思，內心的驕傲，督促著他儘快離開這裡。

里爾托夫人將帶著蕾絲手套的手舉起，掌心正對著約翰雷的后心，她在感應著什麼，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露出解脫般的笑容。

里爾托夫人弓起身體，用手捂住口鼻，大滴大滴的淚水從她眼中滴落，她低聲叨念著：「終於，終於讓我解開了命運的枷鎖，預言是真的，等著我，親愛的，我這就去找你，不會讓你太孤單的。」

約翰雷一步踏出房門，他身後的空間扭曲收縮，里爾托夫人居住的小屋如泡影般消失不見，只有「嘩嘩」的流水聲依舊不變。

他吐出一口濁氣，才發覺冷汗濕透了內衣，是里爾托夫人身上的『味道』引起我全身的麻痹吧？他回想剛才的經歷，已然發現了少許端倪。

不過這顯然不是他此時應該關注的重點，周圍的白霧包裹著他，不知名的生物在他耳邊低語。

他點燃了體內的魔力，驅趕著白色的霧靄，為自己開闢出狹小的空間。

約翰雷先找到他所在的地點，離他進入的位置有所偏離，但大體沒什麼變化，接著又確認了方向，他要抓緊時間，在月亮轉為紫色之前，找到容身之所，要不然就不單單是這些囈語了，霧中的怪物會一一浮現。

雖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獵殺魔物，好快速的增加魔力，就算認清了魔力的本質，也影響不到他的計劃，反而使他更迫切了幾分。

約翰雷不是傻子，二世為人的他更加謹慎敏感，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一家面臨著危機，如同沙土做的城堡，隨時有可能被海浪拍碎。

我要保護好這個家，我就要得到力量，我才不管這種力量有多麼危險，這就是我的選擇。

「莉莉絲，我能相信你嗎？」他問道。

莉莉絲笑吟吟的反問：「你都不聽我的，幹嘛要信我啊？」

那我就信你一次，約翰雷握了下手中的獵槍，向離這不遠的一處獵人小屋跑去，所過之處，霧氣似乎懼怕他身上的火焰，紛紛躲避，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月亮轉為紫色，霧氣在沸騰，約翰雷表情漸漸嚴肅起來，還有幾分鐘的路程變得遙不可及，他解下了背包，減輕了些許負擔加速奔跑。

一隻只長著灰色翅膀的蟲子從空間夾縫中飛了出來，它們大約有拳頭大小，長著類似螳螂的頭顱，手中握著有它們體長兩倍的長槍，螺旋的槍身上布滿翠綠色條紋，從槍尖延伸到尾端。

這些蟲子率先發現了約翰雷，它們將長槍豎立在胸前，槍尖對著他的方向衝去，霧氣向兩邊排開，吸收了它們發出的嘯音。

它們洞穿了白霧進入沒有霧氣的通道，在交界處留下漆黑的孔洞，出現在約翰雷的前後左右。

它們在空中驟停，沒有絲毫猶豫投出手中的長槍，瞬間幾十道綠光同時射向約翰雷身體各處，下一秒就要將他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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