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仇恨的種子

溟山，一改往日的冷清，上千魔教弟子拎著大包小包進入，萬聖殿門前，更是漆壓壓的一片，為首的是一名男子身披黃金鎧甲，顯得異常威武。

「燕統領！教主讓你進去！」一名女子同樣身披盔甲，看起來與男子的地位相當。

「好！」燕回應了一聲，向殿門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道，「太史靜護法，重新回到這裡，一切還習慣么？」

「不勞你操心！」太史靜很冷漠，回應道，「我自小就生在中原，如今歸來，與回家無異！」

「如此甚好！」燕回笑了笑，又道，「護法能有此心境，相信雪護法也差不了多少！」

太史靜臉色一變，似乎對這個雪護法有些抵觸，狠狠的瞪了燕回一眼，轉身離去。燕回面帶尷尬，在原地站了片刻后，邁入萬聖殿。

大殿內，往日的昏暗和冰冷依舊存在，柔弱的燈光把這裡襯托的十分詭異，高台之上，萬聖獨立，連日來與他黏在一起的天姬也不知被派去了哪裡。

「參見教主！」燕回單膝行禮，他臉色冰寒，在萬聖面前不敢多言。

「是燕回啊！」燈光下，萬聖面帶微笑，「說說吧，情況如何！」

「多虧教主及時提醒！我們千名教眾無一傷亡！現在都已安置妥當了！」燕回頓了下，又道，「如今那消息已經傳遍中原，想來青城門很快就會自亂陣腳的！」

「人心可畏啊！再強大的人也要受它的折磨！」萬聖摸著參白的鬍鬚，幽幽的說道，「緣滅這個人心思雜亂，做事往往能出乎旁人意料，但這一次，他可能要一個跟頭栽到底了！」

「教主不妨乘勢而上，一鼓作氣，再戰青城！」燕回開口，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萬聖注視著燕回，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伶俐和果決，彷彿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路高歌，無所顧忌。

被這樣盯著，燕回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壓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落，仿若在地獄中徘徊。

萬聖嘆了口氣，眼前這個人和當初離開中原時，那個敢於直面自己男子相差甚遠，難道時間真的可以腐化一個人么。

「你先下去吧！」萬聖淡淡的說道，「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可輕舉妄動，一切等我命令！」

「是！」燕回倉皇的離去。

萬聖甩開心緒，遙望青城山的方向，默默的自語道，「緣滅、緣滅、緣滅！你真的時他么......」

青城山，執劍閣，竹瀾哭紅了眼睛，一天過去了，床榻上的哥哥始終沒有醒來，期間有好幾次竹鋒的呼吸出現了停頓，所幸寧心及時趕到，以靈力灌輸為其續命，這才勉強挽救了哥哥。

「放心，他一定沒事的！」寧心摟住竹瀾，輕聲的安慰。

「師娘！」竹瀾望著寧心，詢問道，「那人為什麼會是.......」

「別說了！」寧心打斷了竹瀾，叮囑道，「終是我們這些人欠了你們這對兄妹，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不可跟任何人提及！」

「額！」竹瀾應了一聲，雖還不理解，但依然點了點頭，擔憂的望著哥哥。

房門被開啟，葉子詩走了進來，看見屋內的兩人，楞了一下，沉聲道：「竹瀾，你先出去！」

「不，師父，我要留下！」竹瀾擦著眼淚，堅定的說道，「我要陪在哥哥身邊！」

「讓她留下吧！」寧心勸解道，「畢竟是她的哥哥，不應該有什麼秘密！」

葉子詩與寧心對視一眼，沒有在說話，算是默認了竹瀾的在場。

「你在一旁看著，不要打擾你師父！」寧心拉著竹瀾離開床邊。

看著昏迷的竹鋒，葉子詩眉頭皺起，指間靈光湧出，滲入其體內，這似乎是在探查，但過了好一會，竹鋒仍然在昏迷，而葉子詩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上前將其扶起，盤膝而坐，無數靈力配合指印打入其各個要穴，最後硬是逼的竹鋒噴出了一口鮮血，身體更加虛弱了。

「哥！！」竹瀾忍不住大喊，她很想上前，但被寧心穩穩的控住，只能對著葉子詩哀求道，「師父，求求您救救我哥吧！」

「他不會死！」葉子詩平靜的回應著，一句話彷彿給了竹瀾無限的希望，哭泣中的她，瞬間鬆了一口氣，但葉子詩並沒有任何的喜悅，相反他的神色變的極其複雜。

「怎麼了？」寧心察覺到不對，上前與葉子一起看著床上的竹鋒。

「昨天的事，給他很大的創傷，在糾纏中，雖然被吸食了大量的精血，但同時也汲取了那人發狂時體內流竄的瘋血！」葉子詩表情凝重，解釋道，「這才是最關鍵的，缺失的血液可以通過時間來調養，但那些瘋血雖然不多，但也足以影響他這一生！」

竹瀾怔住了，師父的話意味著哥哥以後會被魔性控制。

「有什麼辦法么？」寧心上前輕撫著竹鋒的額頭，說道，「這孩子不錯的，雖然木訥，但他心性單純，不像是能成為那樣的人，你得想辦法救他！」

葉子詩嘆了口氣，回頭下意識的看向竹瀾，而同時寧心也看向了她。

被兩個人這樣盯著，竹瀾的心中莫名的發慌，一時間也不知所以，只能期盼著師父能想到好的辦法。

「一個人若是有了執念，沒什麼是不可能！」葉子詩像是在自語，又像是說給其他人聽，竹瀾不能理解，但寧心卻默默的點頭。

葉子詩閉上眼睛，併攏的雙指搭放在自己的天靈蓋上，那裡靈光浮動，緩緩的孕育出一滴精血，滲入了竹鋒的體內，一瞬間，兩個人都在發顫，一個是因為過度的消耗，另一個則是因為體內強悍的壓制。

「我已替他壓制了魔性，只要不強行引動便不會發作！」葉子詩剛站穩了腳步，又一次施展法印，注入了竹鋒的天靈，解釋道，「他這幾天的記憶已被我封印，你們不要在他面前提及！」

對此，寧心和竹瀾都能理解，因為竹鋒若是有心結，必然離不開這幾天所發生的事。

「是我害了他啊！」葉子詩嘆了口氣，「未來他能若平平淡淡尚好，若心起波折，衝破枷鎖，到時候為善為惡，就全靠他自己了！」

深夜，大雨突然降臨，籠罩了整個青城山脈，絕情殿上空更是雷聲大作，在那滿是封印的大殿中，緣滅睜開眼睛，他如迴光返照般清醒，沒有任何瘋狂的跡象，但卻面向一個黑暗的角落，輕輕的說道：「你又來拉！」

「沙~~沙~~~沙！」漆黑的斗篷，濕漉的軀體，還有那刮骨剃魂般的聲音，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熟悉，只是這一次，他似乎聽到了緣滅的聲音，悄然回首，映襯出一張久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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