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誰說我怕了

第23章 誰說我怕了

「嗯?」白輕語下意識地發問。

在場的人也都將目光投到了程靜書這桌。

程靜書無辜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這桃花羹確實是專門給醜八怪吃的呀!這裡面加了淡化疤痕的葯。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需要,所以就只準備了一份。輕語你如果實在想喝,我明早再讓人多做一碗好不好?」

程亦銘很捧場地大笑出聲。

白輕語唇瓣發抖,指著程靜書道:「靜書,你...你怎麼...」

程靜書不解,也指著自己問:「我怎麼了?我只是實話實說。輕語,那次你說我是醜八怪,我當時很生氣,但事後我仔細想了想,也對著鏡子照了很多次,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深刻反省了自己,人的美醜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應該有自知之明。我就是醜八怪,我承認。」

白輕語:......

程靜書手托腮,哀傷地拂過覆面的白紗,無奈道:「三哥哥見我心情不好,所以給我尋來了這治臉的偏方。我不敢抱什麼希望,但也不能辜負了三哥哥的好意。輕語,我真的不是吃獨食,也不是捨不得給你吃。只是...葯這種東西,怎麼能亂吃呢?」

白輕語:......

程亦銘在內心為自家小妹拍案叫絕。

窗邊雅間里坐著的玄衣面具男子一句不漏地全聽了去。

他未置一言,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小廝打扮的少年樂呵呵地說:「公子,這程家大小姐也太有意思了吧!我們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真的不考慮與他們同行嗎?你想啊,這路途漫漫,只你我兩人相伴,多無趣啊!若能與程小姐同行,一路上肯定少不了歡聲笑語!」

面具男子捏著茶盞的手頓了頓,而後若無其事地將空了的茶杯注滿。

他緩緩道:「楚衣,你若是想去,你自己去!我獨自上路會更順利。」

聞言,楚衣耷拉了腦袋,賠罪道:「屬下不敢!」

面具男子不再說話。

楚衣覺得無聊,便撩開門帘去看那桌人的熱鬧。

他「哇」了一聲,道:「公子,我覺得程小姐可能有麻煩了?」

「與我何干?」

「那位白輕語白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她以為沒人看到她的表情,卻沒想到暗處還藏著一個我。屬下可將她那陰毒的眼神看得真真切切,她今日在程小姐這兒吃了這麼大的虧,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安靜。」

「哎,程小姐如果遭了暗算可怎麼辦啊?」

「楚衣,食不言、寢不語。」

楚衣咬唇,轉過身看著慢條斯理用膳的逐墨公子,跺腳道:「程小姐是您的救命恩人!」

「所以?」

「您不該在她遇難之時伸出援手嗎?」

「你很閑?」

這話說得楚衣頭皮發麻。

上一次被公子說很閑的人已經被派去漠北墾荒了。

他才不要步那人的後塵。

楚衣立馬端正態度,乖乖地替逐墨公子布菜添茶。

鬧了這麼一出,雅閣外的人也散場了。

程靜書身心舒暢地上了轎子,沒多久就昏昏欲睡。

她是被一陣嘈雜吵醒的。

她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浣溪,問:「外面在吵什麼?」

浣溪面色發白,聲線發緊,低聲道:「路中間出現了一根很粗壯的樹榦,正好擋住了咱們。」

「挪開不就好了?」

「挪不開。」

「那換條路走?」

「大公子說走小路就要繞過深山,太危險了。」

程靜書揉了揉眼睛,拍了拍小臉,清醒了不少,她起身,說:「我下去看看!」

「小姐別去!大公子吩咐過讓您好好待在轎子里,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都不要下來!」

「大哥哥真這麼說?」

「嗯。」

「那我更要下去了!」程靜書摸了摸腰間鼓囊囊的荷包,笑得賊兮兮地,「放心吧!準備好你的掌聲為你家小姐喝彩!」

浣溪攔不住程靜書,只得與她一同下了馬車。

掀開轎簾,程靜書就覺得不對勁。

空氣中透著肅殺。

若是上一世,她大抵還要抖一抖,怕一怕。

可這一世嘛?

她勾唇,只有別人怕她的份兒!

她走到最前面,果然看到了攔路的樹榦。

瞧這樹榦的樣子,起碼也是千年老樹了。

她環視一周,發現周圍並沒有樹洞或是折斷的樹榦。

所以,這個攔路的樹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很顯然是有人將樹榦故意搬到了此處,目的就是不讓他們走。

程靜書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程川昱。

程川昱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道:「小妹真聰明!和大哥想到了一切!不過你別擔心。哥哥們會解決。你先回轎子里去!」

「我想和你一起嘛!」

「不行!聽話!你瞧瞧,這一行女眷哪有人跟你似的?」

程靜書「哦」了一聲,不情願地往回走,趁著程川昱不注意,閃躲在了灌木叢后。

浣溪想喊她,她瞪了浣溪一眼,用氣聲說:「回去等我!」

......

陰風陣陣,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扛著刀,握著斧的山匪似乎就等著這陣出場的風才肯露面。

他們跳了出來,為首的敞胸大漢大吼一聲,震得地面都抖了抖。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過此路,留下美女來。」

程靜書輕呲了一聲。

原來這群山匪不求財,只求一個壓寨夫人啊!

她這麼想著,便聽到程川昱上前交涉。

她家大哥哥的意思是要破財免災。

「不行!我們寨主黃金萬貫,不缺錢,只缺一個媳婦。你們留下一個美女,爺爺們就即刻放行!」

程川昱冷了臉,道:「不可能!」

「那就試試?爺爺瞧你們這一行人拖家帶口,有老弱婦孺,這萬一交火過程中不小心傷了誰,那可怨不得爺爺了。」

「斷沒有將女人推到前線擋災的道理,要打便打!」程川昱拔劍。

這時,一聲軟綿綿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大哥哥,輕語願意留下。」

程靜書眨眼,偷偷探出小半截身子去看白輕語。

開什麼玩笑?

白輕語會犧牲自己保全他們?

事反常態必有妖!

只是...白輕語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麼?

她一出現,山匪的眼睛都亮了。

他們何曾見過這樣白汪汪、嬌滴滴的姑娘?

為首的那位都流出了哈喇子,急切道:「這個好這個好!」

不待程川昱說些什麼,聞聲而來的程梓珩就將白輕語拽到了身後,輕斥道:「你來添什麼亂?回去!」

白輕語搖頭,紅著眼睛說:「二哥哥,程府眾人對我恩同再造。我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如今有了機會,我很開心。如果犧牲輕語一個人就能換取程叔叔、程夫人、靜書還有諸位叔伯長輩的安危,輕語覺得很值得。」

「語兒,你怎麼這麼傻?」

白輕語吸了吸鼻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這種將落不落、要哭不哭的樣子比真的哭出來還要惹人憐惜。

果然,程梓珩的善心又開始泛濫。

他伸出手,用指腹揩去白輕語的淚,柔聲道:「你真是懂事地讓我心疼。」

「二哥哥,我...我就是捨不得你!輕語走後,二哥哥一定要早日忘了我,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輕語想,她一定會做得比輕語好。」

程靜書翻了個白眼。

太酸了吧?

這話也能信?

她捂著耳朵,完全聽不下去。

她盯著不遠處的四個壯漢。

她思忖著要用什麼藥粉對付他們。

她的手剛探入荷包就聽到白輕語揚聲道:「如果我不去,那就只能讓靜書去了。靜書還小,我怎麼能讓她去當壓寨夫人?」

程靜書:......

她招誰惹誰了?

白輕語生怕山匪不知道這行人中還有個姑娘叫「靜書」是吧?

她氣得用指頭不停地摳樹皮。

山匪果然聽到了白輕語「情急之下激動地忘了控制聲音」的那句話。

敞胸壯漢說:「讓靜什麼靜書出來,爺看看哪個更漂亮。」

程川昱劍指山匪,發怒道:「再敢口出狂言,今日就叫你們死於我劍下。」

「好大的口氣啊!本來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難看,可你一直咄咄逼人,爺就不得不亮出底牌了。來人啊,將老夫人帶上來。」

又不知從哪兒躥出了兩個壯漢,架著一位老婦人從山林中走了出來。

「母親!」

「阿娘!」

三兄弟幾乎同時喊出了聲。

秦斕昏迷不醒,被山匪把控著。

程亦銘心急如焚,提劍就上前去。

山匪不為所動,只是勾了勾手就讓那桎梏著秦斕的壯漢將刀架在了秦斕的脖子上。

程亦銘咬牙,發狠道:「你們找死!」

「爺爺死前肯定讓老夫人先下去給我們探路。」

程亦銘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程川昱耐著性子,差程梓珩去父親轎中稟明情況。

他則繼續嘗試和山匪周旋。

白輕語這下倒是看起來比秦斕的三個親生兒子還要著急,她一下就衝到了前面去,喊著:

「讓我留下吧!我雖和夫人並無血緣關係,可在我心裡早就已經被夫人當成我的母親了!我不能看著母親受苦,嗚嗚嗚...大哥哥,你現在只能指望我了,這麼大的動靜靜書不可能沒聽到,可她沒出現就意味著她怕。夫人在山匪手中,咱們賭不起啊...」

程靜書:......

她真的不能忍了。

她手裡抓著一個瓷白的玉瓶,從灌木叢后跑了出來。

狂風呼嘯,揚起她湖藍色裙擺和潑墨長發。

她孑然而立,真若天上仙子。

她緊了緊腦後系著面紗的繩,勾唇道:「誰說我怕了?」

咳咳咳,就說程大小姐帥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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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不做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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